“上车。”傅晋臣将另外一侧的车门打开。
舒云歌犹豫了下,终于在他锐利的目光中坐进去。
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发动引擎将车开走。黑色车身,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夜晚的海边,幽暗静谧。黑色路虎停在海岸边,舒云歌背靠着座椅,双手轻柔着额头两边。酒喝的太猛,她一个劲觉得头晕。
车窗半开着,舒云歌盯着前方一波波袭向岸边的海水,红唇不自觉的勾起。这里是她的故乡,可惜留存在她记忆中的,似乎只有痛苦。
不多时候,傅晋臣提着一个药袋走回来。他拉开车门上去,反手将袋子丢给身边的人,道:“醒酒药。”
舒云歌看着药袋,鼻尖莫名酸了酸,“谢谢。”她拿起一个深棕色的药瓶,用力拧开后,仰头喝掉。
眼见她喝了药,傅晋臣才发动引擎,将车开走。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你住在哪里?”
“明湾别墅。”舒云歌低应了声,伸手扣好安全带。
傅晋臣将车开上高速路,车速保持平稳。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轻启扣,深邃的双眸盯着前方的路面,薄唇轻抿。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暖风的出风口,发出沙沙声。舒云歌两只手紧张的交叠在一起,她微微抬眸,盯着傅晋臣的侧脸,唇角滑动,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男人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舒云歌心头闪动,低头盯着她同样纤细的五指,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曾经,他总是用他温暖的手掌,牵着她的手,紧紧交握。
眼前蓦然闪过傅晋臣与沐良共同弹奏的那首秋日私语,舒云歌垂下目光,眼眶瞬间发热。她心底五味杂陈,酸酸的难受,如果她没有放开他的手,那么如今与他共奏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别的女人。
黑色路虎矫捷的身影,很快停在一片别墅区外。傅晋臣将车靠在路边,沉声道:“到了。”
听到他的声音,舒云歌惊讶的抬起头,果然看到熟悉的房子。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解开安全带,舒云歌握着皮包,手指搭在门锁上,红唇微勾,“谢谢你送我回来。”
傅晋臣内敛的双眸直勾勾盯着前方,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舒云歌尴尬的低下头,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当初逼你陷害我的人,是谁?”身侧的人忽然开口,舒云歌眼神一沉,不敢置信的回望着他。
“你……”她紧咬着唇,紧张的面无血色。他全都知道了吗?
傅晋臣转过头,深邃的黑眸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道:“是我爸吗?”
他的眼神凛冽,舒云歌眉心紧蹙,不得不点头,“是。”
话落,她别开目光,同时又松了口气。
傅晋臣锐利的眸子眯了眯,唇边滑过一丝冷笑。明明已经证实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他的心里还在期待什么侥幸,或者自欺欺人这些都是误会吗?
怎么可能是误会?
傅东亭亲自出手办的事情,素来都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他从来不会做任何无把握的决定,只要是他认定的,自然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而傅晋臣能做的,只有无条件的臣服。
如同当初,傅沐两家的婚事。因为傅东亭的一句话,傅晋臣就要跟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人登记结婚,只有他同意结婚,傅东亭才肯在傅氏给他一席之地。可惜,这么个分公司总裁的职位,也是他爸施舍给他的。
真可笑!
傅晋臣凉薄的唇微勾,眼底的神情嘲弄。为什么他的人生,无情的被人操纵在手,而他却连一个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晋臣?”舒云歌看到发愣的男人,心里担心。
缓缓平复下心底的怒火,傅晋臣抬起深壑的眸子,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舒云歌动了动嘴,眼眶发红。
“呵呵,”傅晋臣剑眉紧蹙,望着身边的人,轻笑道:“你也跟他一样,从来都看不起我?不相信我能够保护你,是吗?”
“不是!”
舒云歌坚定的摇头,哽咽道:“晋臣,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让你们父子不合,更不想让你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傅晋臣挑眉,冷笑道:“难道我还不够一无所有吗?”
“晋臣,”舒云歌眉头紧蹙,“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
顿了下,舒云歌低下头,声音发颤,“是我没有坚持,是我的错。”
她拉开车门,提着包走下去。
“Ann……”
身后的男人蓦然开口,舒云歌惊喜的转过头,却没有等到她想听的话。
傅晋臣盯着她苍白的脸颊,眼神暗了暗。他五指握着方向盘,喉结轻滚,但又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明白的,”舒云歌淡淡笑了笑,明亮的黑眸落在他的眼底,道:“我会照顾好自己。”
她将车门关上,笑着叮嘱他:“你回去吧,小心开车。”
不久,黑色路虎驶走,舒云歌定定望着远去的车身,眼角滚下一串热泪。如果她的生活中失去他,她怎么可能照顾好自己?!
提着包转身往回走,舒云歌混沌的脑袋逐渐清醒。她用力深吸一口气,发觉每个器官都在疼,那种痛,深深埋进五脏六腑。
推开别墅的大门,舒云歌站在玄关处换鞋。她脚跟还没站稳,只听‘啪’的一声,客厅的水晶吊灯刺眼的亮起来。
“你在家?”舒云歌转过身,看到坐在窗前的莫劲。
莫劲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看向她的目光阴沉,“你是不是希望我不在家,这样就没人打扰你跟你的初恋情人私会?”
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舒云歌冷着脸往里走,“什么私会,你少胡思乱想!”
莫劲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到沙发里。他俯下身,双手掐着她的脖子,吼道:“舒云歌,因为我不能满足你,所以你想要给我戴绿帽子吗?”
“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