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发蔫了?”傅欢颜坐在床边,沐良整晚都没怎么笑过。
“姐,”沐良垂下目光,轻问:“你在这个家里,生活开心吗?”
闻言,傅欢颜叹了口气,笑得没心没肺,“有时候挺开心的,有时候又不开心。”
顿了下,她丢了块巧克力进嘴里,道:“我爸我妈都宠我的时候我就开心,他们烦我的时候,我就不开心,不想回家。”
沐良勾起唇,真心觉得傅欢颜这人心思很单纯。难得生在这样复杂的家庭里,她还能保持这份纯真。
“跟傅老四吵架了吧。”傅欢颜眨了眨眼。
沐良撇嘴,没有开口。
“看吧,我就知道。”傅欢颜得意的挺起胸,“放心,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沐良笑了笑,嘴角那抹笑容有些僵硬。
不多时候,傅欢颜识相的收拾东西离开。她走后,诺大的卧室更显冷清。
沐良盯着墙上的时钟,心底的滋味复杂。她掏出手机,犹豫良久后,才把号码拨出去。
手机铃声响了很多遍,几乎最后一响时才被接通,“喂?”
“你在哪里?”沐良声音很低。
傅晋臣扫了眼正在交涉的蔺识,走到比较安静的地方回话,“我今晚有事,要晚回去。”
眼见蔺识抿唇出来,傅晋臣急忙挂断电话。
电话那端的声音嘈杂,沐良还没来得及细问,电话已经被掐断。半响,她沉着脸躺到被子里,神情失落的望向窗外。
凌晨三点,蔺识方才办好一切手续。
“谢谢蔺叔。”傅晋臣亲自为他打开车门,语气恭敬。
“四少客气了。”蔺识扫了眼不远处的舒云歌,别有深意道:“虽然有你的证词,不过目前莫太太最好不要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否则很容易引起警方的怀疑。”
“我明白。”傅晋臣点头应道。
黑色路虎平稳行驶在车道上,傅晋臣双手握着方向盘,看了看身边的人,“你还好吗?”
舒云歌点点头,道:“还好,就是有些累。”她用力吸吸鼻子,将眼眶的泪水逼回去。
将车开到明湾别墅,傅晋臣将车停在别墅外,转身看着她,道:“我帮你找了个律师,关于莫劲的财产,等到清算后就能开始遗产继承。”
“谢谢,”舒云歌眼神发红,哽咽道:“晋臣,真的谢谢你。”
傅晋臣挑了挑眉,忽然问她:“出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不出现,你就不打算告诉警察,昨晚我们一直在一起吗?”
舒云歌垂下目光,神色黯然,“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听到她的话,傅晋臣剑眉蹙了蹙,俊脸滑过一丝怅然。他看着舒云歌发白的脸色,还有她在警察局孤苦无依的模样,眉心不自觉的揪紧。
“Ann,”傅晋臣敛眉,沉声道:“有事情,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舒云歌怔怔抬起头,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嘴角不禁颤了颤。她咬着唇,眼眶里酸酸的发胀,“晋臣,你不恨我了吗?”
恨?
傅晋臣别开目光,声音微凉,“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说。”
解开安全带,舒云歌打开车门下去,柔声道:“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嗯。”傅晋臣看了眼时间,急忙将车开走。
直到他的车身消失不见,舒云歌才转身往回走。
“哎哟,旧情人送你回来的!”
客厅的窗口前,莫洁冷冷盯着进门的人。
舒云歌低着头,换好拖鞋往楼上走。
“舒云歌!”
莫洁追着她上楼,边走边骂道:“你这个狐狸精,骗我爸爸娶你,现在还狠心害死他!你别以为能够找到帮手,我就怕你!我绝对不会让我爸爸白死的!”
“你有证据的话,大可以再去告我!”舒云歌瞥了她眼,狠狠将房门关上。
“你……”
莫洁气的脸色发白,抬手敲打着门板:“舒云歌,你给我滚出去,这里是我爸爸的家,你给我滚!”
背靠着门板,舒云歌疲惫的蹙起眉。莫洁的喊叫声很大,家里的佣人纷纷上来,好说歹说才把她劝走。
长长的舒了口气,舒云歌走进浴室,将门锁上。打开温水,她衣服都来不及脱,整个人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柱从头顶浇灌下来。
半夜睡的昏昏沉沉,沐良只觉得身边有熟悉的气息靠近。她闭着眼睛,钻进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无声的浅笑。
睡梦中,她知道傅晋臣回来了,不安的心逐渐归拢。
伸手掖好被子,傅晋臣拥着怀里的人,紧蹙的眉头松了松,不久也睡着。
翌日清早,沐良睁开眼睛,身边的男人并没在。她洗漱好,提着包下楼,还没走进客厅,就听到傅东亭震怒的声音。
沐良心尖紧了紧,快步往餐厅走。大家都站在客厅里,没有人敢靠前。
看到她下楼,众人眼底的神情明显不对。沐良望向前方,只见傅东亭神情恼怒,而傅晋臣垂头站在他的面前。
弯腰将丢在地上的报纸拾起来,头版的新闻标题醒目:傅家四少,亲自作证为莫氏总裁夫人洗脱杀夫嫌疑,两人亲密来往,疑似旧情复燃。
沐良看着那刺眼的红色报道,终于知道为什么傅东亭清早就在发火。
原来这两个晚上,傅晋臣都跟舒云歌在一起。
“跟我上来。”傅东亭看到沐良下楼,沉着脸往书房走。
傅晋臣转过身,深邃的目光恰好落在沐良的眼底。他薄唇轻抿,别有深意的盯着她。
书房的门关上,尤储秀的心紧跟着提起来。
碰——
傅东亭摔东西的声音,隔着书房的门板都能传出来。
“东亭!”
尤储秀大惊失色,急忙往书房跑,众人脸色渐变。
“良良,”傅欢颜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拉着她道:“我爸最喜欢你了,你快去劝劝啊。”
傅老四这次又闯祸了,可他终究是自己的亲弟弟,傅欢颜不可能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