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铭湛应了声。
盛夫人抿起唇,沉声道:“铭湛,如果她不是宋家的继承人,妈妈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轻轻握住儿子的手,盛夫人情绪突然悲伤起来,“医生说你爸爸撑不了多久,盛家那些人各个对你虎视眈眈,妈妈好担心!”
盛铭湛环住母亲的肩膀,低声安慰她,“放心,我会处理好。”
虽然儿子从小就很出色,这些年又在商场历练,但盛夫人终究难以安心。对于沐良,完全是顾虑到她的身份,自己才算勉强答应。
安慰好母亲,盛铭湛转身回到卧室。
洗过澡,盛铭湛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走到窗前。他眼底的神色沉寂,耳边反复回荡着沐果果的那声爸爸。
五年的相伴与疼爱,却抵不过血缘的那份亲近。这才多久的时间,沐果果竟然能如此亲热的称呼,到底不是他的儿子,终究没有那份亲密!
孩子变的如此快,那大人呢?
盛铭湛仰头灌掉杯中的酒,内敛的双眸轻眯。傅晋臣曾经说过:如果沐良不爱我,怎么会生下我的孩子?
这句话,盛铭湛一直都没有忘记。每次想起来的时候,他都觉得那是根刺,深深扎在他的肉里。因为这是他不能靠近的距离。
夜晚的酒吧,音乐声劲爆,舞池里扭捏的身影迷乱。
宋爱瑜坐在吧台前,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灌。包里的手机振动不止,她知道是谁的电话,但并不想接。
前方舞池里,响起一片刺耳的尖叫声。她眯着眼睛看过去,神情立刻阴霾。自从宣布遗嘱后,宋爱瑜白天都没有出来露过脸,无论是公司还是朋友,她都不愿意搭理。
沐良这招,真的好狠毒!
仰头干掉手里的酒,宋爱瑜起身,朝着那边喧闹的人群走过去。
酒桌前,有两名身材姣好的女子正在热舞。那些人见她过来,顿时嘲笑道:“哎哟,这位是不是宋家的落魄千金啊?!”
沐毅抬起头,眼神动了动。
这种冷嘲热讽,宋爱瑜最近听过太多了,她伸手拿起边上的一个酒瓶,紧紧握在手里,“沐毅,让她们离开。”
沐毅背靠着沙发,不禁轻笑了声,并没有搭理她。
啪——
宋爱瑜抬手将手里的酒瓶打碎,惊愣住众人。
“毅哥!”
手下人忙将宋爱瑜围住,沐毅抬抬了手,示意用不着惊慌。
“宋爱瑜。”
沐毅指间夹着一根香烟,薄唇勾起的弧度凉薄,“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花样?
宋爱瑜冷冷笑起来,如今的宋爱瑜已经落魄到极点?可以任由这些人羞辱嘲弄,她现在还剩下什么,似乎一无所有了吧!
所以,这样的宋爱瑜,还有什么可怕的吗?不,她什么都不怕了!
“沐毅,我再说一遍,让那些女人离开!”
面对这种威胁,沐毅只觉得好笑。他剑眉轻佻,俊脸扬起那抹笑容,深深刺痛宋爱瑜的心,“如果我不呢?”
当年的沐毅,总是给她阳光般的微笑。可现在的沐毅,眼底的笑容,冰冷毫无温度。
“不吗?”
宋爱瑜笑着反问,眼角的悲伤一闪而过。
啪!
玻璃的尖利,瞬间割破她的手腕。鲜红的血色,顺着宋爱瑜白皙的腕间流淌出来。
“啊——”
周围有人尖叫,沐毅俊脸的神情沉下去。
“还要我继续吗?”宋爱瑜瞪着面前的男人,神色彻底阴霾。
啪!
碎裂的酒瓶尖利,再次刺向自己的手腕,宋爱瑜似乎都感觉不到疼。她麻木的看着那鲜艳温热的液体,蜿蜒在她的臂间,留下长串刺眼的红色。
眼见这情形,众人纷纷散开。
沐毅沉着脸站起身,一把扼住宋爱瑜的手腕,吼道:“宋爱瑜,你他妈找死啊!”
手腕处不断涌出温热的液体,宋爱瑜苍白的脸颊蓦然勾起一抹笑。如果她真的死了,这个世上有谁会为她难过吗?
市中心的一处别墅里,庭院前的泳池波光粼粼。
宽敞的客厅中,装修极具欧式风情。屋顶垂下的水晶吊灯光彩炫目,白色真皮沙发里,宋爱瑜秀气的眉头不断蹙起。
“唔!”
医生将绷带渐渐缠紧,宋爱瑜咬着唇,将痛呼声都压抑在喉咙里。她手腕部的划伤比较深,医生处理好伤口后,告诉她以后会留下疤痕。
沐毅双腿交叠,背靠在沙发里。他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腥红的火星随着他的吞吐,忽明忽暗。
“毅哥。”
医生包扎好,提着药箱站起身。沐毅挑了挑眉,径自起身走过来。
“宋小姐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医生语气恭敬,道:“不过伤口比较深,以后会留疤,还要按时换药。”
沐毅黑眸闪了闪,并没有开口,只是将指间的烟蒂弹开。医生将需要的药膏留下,然后有手下人带着他离开。
回到客厅里,沐毅将手里的药膏丢在茶几上,沉声道:“你可以走了。”
宋爱瑜望着楼下奢华的泳池,眉头不禁动了动,“沐毅,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她侧身倚在窗前,“当年我离开时说话的话,如今你全部都实现了。”
“当年?”
沐毅轻轻笑了声,双手插兜走到窗前,眼角的厉色渐起,“宋爱瑜,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也许我就没有今天。”
男人好看的剑眉微蹙,他嘴角勾起的弧度透着凛冽。如果当初的沐毅阳光青春,那么今天的沐毅已经内敛成熟。
“这五年,你过得好吗?”宋爱瑜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他。
好?
沐毅薄唇扬起,眼神中有种分辨不清的情绪,“怎么会不好?”
他的这句话,只让宋爱瑜心尖紧了紧。虽然这些年她并不知道沐毅做过什么,但这次他强势回来,她也能看出一些不寻常。
“沐毅!”
宋爱瑜偏过头,明亮的双眸落在他的脸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