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她早就跟医生约定好了，午饭过后就出去。
凌一川一大早就走了，两个人昨晚虽然不是分房睡的，但是他今早走的很早，几乎只躺了四五个小时就起床了。等到中午她过去的时候，凌一川还没来。
他不过来，自己还松口气。纪流年才不关心凌一川来不来呢，他最好一辈子都别出现才好！
可当她刚拉开门的时候，风尘仆仆的凌一川，就出现在了门口。
“你还没走？太好了，幸好来得及。”凌一川笑了笑，虽然现在天气还不炎热，而且他肯定也是坐车来的，但是这一路小跑，大口大口的喘气，额角上还有汗水。
“有什么来不来得及。”纪流年淡淡的说了一句，那是她的妈妈又不是他的妈妈。再说，她妈妈一直都躺在那边，凌一川用得着特意献殷勤吗？
“这算是，我第一次见家长吧。当然要准时。”凌一川笑了笑。
她妈妈现在还是植物人，别说见面了，她妈妈根本连回应都不可能有，这叫见家长？纪流年懒得理他，转身出了门，凌一川立即跟了上来，两人一起乘车。
一路上，两人依旧沉默。凌一川看了看她，从她这几天的表现来说，似乎，跟她说她妈妈的事情，不会引起她的反感：“你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纪流年不说话，凌一川还笑：“她总不会，跟你是一样的人吧。一样的臭脾气……”
“你胡说什么！”提起别的，纪流年可能还不想跟他说话，但是提起母亲，她自然无法任凭他乱说。
“那你这个性，总不会是像你爸爸吧？”凌一川笑了笑，“对了，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的——外公家？”
他自然调查过她，她的爸爸是家中独子，家里也算是富足殷实。不过还挺奇怪的，她爸爸和她妈妈当年是私奔，纪流年小时候一直被她外婆照顾。就他偶尔听到的评论，纪爷爷并不是那种非常死板的人。到底是因为对儿子期待太高还是因为——她妈妈家，真的有什么问题？
“你没有兄弟姐妹吗？哦，我知道你是独生子，你爸爸也是，那，你妈妈呢？你妈妈有兄弟姐妹吗？你有表姐妹，表兄弟什么的。”
纪流年没有说话，凌一川反倒是说：“我有，我有一个妹妹。我还有堂兄弟和表兄妹，哦，不过，血缘都只有一半而已。你呢？”
“没有。我妈也是独生女。”她摇摇头。最近的亲人她是真的没有。外婆家倒是有些表舅表姨之类的，都隔了两层，只是……
她有一个表姨，犯下了蓄意杀人的重罪。
“这样。”凌一川点点头，没有那么多说话间，就已经到了医院。
纪流年也没多话，在进医院之前，特意先下了车，在医院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
一进病房，房间里一片寂静，仿佛只有“滴滴”的仪器跳动的声音，还显示着她母亲的生命还在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