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原来,这才是真相
“给我站住。”清脆的声音毫不犹豫的喊出口。不远处的身影一惊,把手中的东西往树下一放,转身就跑。
“你那是什么表情,给我解释清楚。”韩畅暖紧跟着追上去。无聊了一个上午,见到个有趣的家伙怎么能轻易放过?
清晨醒来,偌大的房子里空无一人。想来吴妈一早陪着江太太去了医院,奇怪的是江新凉竟也不在。那样的空荡荡,在她触摸到手边的热水袋时,被温暖填满。
早该冷掉的热水袋此时有着暖人心窝的温度。那个家伙,一直不停的给她换着热水袋——一夜未睡!
朦胧的眼中忽然就泛起了薄薄的雾气,韩畅暖捧着热水袋,披散着未梳理的头发,傻傻的盘坐在床上。直到人民币叫唤着跑进她的房间。
“人民币,我们去散步吧。”像是一下子豁然开朗,她对着沙皮狗绽开一个笑容。
然,在那条长满青藤的长长小道上,明显向着江家过来的学生会主席,瞳孔一下子收缩。
很明显,那是见鬼的表情,让韩畅暖极度不爽的表情。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追上猎物,她张开手臂拦下奔跑中的人,不忘轻蔑的扬起眉毛,“堂堂男子汉,胆子这么小。胆子这么小就算了,跑得还没我快。”
“我哪有怕,”这样说着,脚步却向后挪去。叶年华仿佛确定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指向树下刚刚放下的奇怪盒子,“那啥……我给你送来了。本来想请江新凉转交的,差点忘了原来你们住在一起。”
他叹了一口气,像是为自己不幸遇到的人而叹息。
“那是——”调侃的眼神顺着指头看过去,忽的一变。虽然没有打开,但那样奇特的构造,捧在手里的重量,韩畅暖一下子知道是什么。
她的骨灰。韩畅暖的骨灰。
带给叶年华无限惊讶的女孩站在树下,双手捧着她的骨灰,明明是一个诡异的场面。然紧蹙眉毛下,起初明亮的眼神一番激烈的变幻莫测后,慢慢黯淡下来,好像整个世界都为之安静下来。
“谢谢你。”
与预想中的反应不大一样,叶年华尴尬的挠挠头,溜之大吉的想法抛在脑后,讷讷道,“啊哈,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但是那样不负责任的把我烧了仍然不可饶恕。”韩畅暖握拳举起,猛然爆发与刚刚气氛完全不符的情感,对着神色一变的少年怒目相视。
一片树叶晃悠悠的落到地上,树下一瞬间没了叶年华的身影。
“开玩笑的嘛,这样就吓跑了。”蹲下身拍了拍沙皮狗的脑袋,无奈的笑,“人民币,记住他的味道没,我们去追。”
“汪汪。”沙皮狗伸着脖子兴奋,爪子在地上刨着,已是迫不及待。
好久没玩这样的游戏了吧,韩畅暖望着阳光尽头,脸上是斑驳的阴影,眼睛深处,看不出喜怒哀乐。
柔弱的臂弯中,抱着小小的骨坛。
……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辩解声到最后就没了,说话的人突然发现他要的根本不是解释,他只不过在推卸责任。
戴眼镜的男子得意的笑了,一只手撑在巷子的古老墙壁上,“算了,我们好聚好散。虽然这么多年你一直供钱给我,但我并不欠你什么,我说过以后会还给你的。再说,你赚钱那么容易——”
瞥到前女友的双目圆瞪,他连忙将语气一转,“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让人家知道我有个不清不白在场子里混的女朋友,研究生的名额说什么也不会轮到我。这里有五百块,你拿去把孩子打掉,这样对你也好。”
书生气的男子拿着颜色鲜艳的钞票,笑容格格不入。
冠冕堂皇的话她不会听不出来,张戈怡冷然,挥手打掉侮辱的钱币,“好,你好!”
“孩子我会生下来,是不是你的做个亲子鉴定就会有结果。到时候孩子是谁的,不仅你会得到答案,你的同学老师都会有答案。有一件事你说得很对,如今的张戈怡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张戈怡。”
“我不是威胁你,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就算你回头我也绝对会踹得远远的。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下场,负心汉的下场。”
狠狠踩着脚下飘落的纸张,她高傲的扬着下巴,冷冷笑着。
“你不能生下来。”仿佛被她的气势震慑,男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抓住前一分钟极力撇清关系的女朋友,“小怡,你不会这么做的。”
“我会,一定会。男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不要以为一句话就可以置身事外。你把女人当什么了,不吭声的骡马吗?哼,我的名声已经这样了,再坏点也不会怎样。倒是你,导师眼中的优等生可要注意了。”似乎极度不耻他的哀求,张戈怡轻蔑的看着他,缓缓抽回手臂,掸了又掸,“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话说到这个分上,决裂是在所难免的。
“你好狠。”被这样嫌弃,男子脸色暗下来,眼中闪烁出凶光,“是你逼我的。”
话音刚落,他踢出腿来,在落到张戈怡的肚子上之前,巷子里莫名的蹿出一只狗。看着是一只小小的宠物狗,攻击力却不容忽视,一下将意欲行凶的男子扑倒在地。
同时响起的却是两声惨叫。
“你叫唤什么?”指挥了人民币英雄救美,韩畅暖单手从角落里拖出叶年华,“偷听别人讲话可不是绅士的行为。”
“你……你什么时候在我后面的?”叶年华虽吓得不轻,但作为在场唯一的男人,他首先上前一步将两个女孩护在身后继续说道,“先申明,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他说的是烧毁遗体那件事,听在别人耳里却别有深意。
“你听得那么入迷,我不好意思打扰你。叶年华同志,说到这个我就要批评你了,好歹听了人家这么些隐私,危难时刻怎么不晓得挺身而出?”一边调侃着,一边招回沙皮狗,韩畅暖走到受伤的男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啧啧说道,“我们家狗没打过针,十之八九狂犬病毒渗进你的血液中了。”
“挺身而出,我的动作哪有狗快——啊,小心!”喃喃抱怨的声音忽地拔高,提醒茫然不知的女孩。
跌在地上的男子,不甘心的一脚踹在韩畅暖的小腿上,力道大得她吃痛的失去平衡。
“没事吧。”叶年华忙扶住她,人是稳当的站住了,然手中的东西在这次波动中不幸滑落在地。
清脆的破裂声。
怔了怔,叶年华不知怎的不敢看身边女孩的脸,“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了,就当是风葬吧,自由自在。”转头想教训一下罪魁祸首,那人已经拖着受伤的右腿不见了踪影。
“不过我还是有个疑问——难道你就不能把坛子放在家里再牵着狗出来溜达吗?”
在韩畅暖悄无声息的从他背后走出,他惊吓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竟然抱着骨灰盒出来了。大概知道自己问得不合时宜,他有些赧颜的抓了抓头。
韩畅暖笑了笑,低头看着一地碎片,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微尘,有一种很独特的味道。她呼出一口气,类似释然的叹息。
“碎了也好。”说出的是谁也听不懂的话。
看着她微笑的侧面,叶年华皱起了眉——她是故意把坛子带出来的吧,因为不想亲自埋葬,亦不想亲自打破,所以带在身上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可以让自己原谅的时机。
“快叫救护车。”叶年华蹙眉的片刻,韩畅暖嗅到浓重的血腥味,一抬头大惊失色。在他们一言一语下保持沉默的张戈怡,拼命咬牙忍着痛楚,暗红的血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来,很快积了一摊。
“深呼吸,放松。”连忙握住张戈怡的手,同样手无足措的韩畅暖装着经验丰富的模样,不断的给脸色苍白的女孩打气。
张戈怡靠着墙,不住颤抖,抓着韩畅暖的手断断续续说道,“你瞎说什么,我又不是生孩子。”
话依然是尖酸的,此刻听来却丝毫不刺耳,大概是有了温度的缘故。韩畅暖欣慰的笑笑,“反正都一样啦,放松总是没有错的。”
“你那是什么笑?”不习惯面对这样的笑容,张戈怡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
那边叶年华拨了120,义愤填膺的吼过来,“那家伙什么时候下手的,我一点儿没注意到。下次别让我碰见他,败类。”
“有点常识好不好,”韩畅暖瞥他一眼,“她是气的,孕妇在盛怒之下很容易小产。”
“我哪知道,我又没有怀过孕。”叶年华小声辩解,见张戈怡还是不住颤抖,忙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张戈怡不是冷,她是愤怒,不甘,怨恨。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外套残留的余温,两手相握的温暖——生平第一次,眼中有了泪水。
……
因为不知道走廊上有人,病诊室里的两人就算在说着多么隐秘的事情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相反的,听到老友的解说,江太太掩嘴惊呼,“中毒,你看清楚了?”
“不错,而且是慢性中毒,毒素已在体内积了半年之久。这说明什么,我想你很清楚。”穿白大褂的医生靠在椅子上,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江,要报警吗?”
“不,我知道是谁做的。”黯沉的眸子一点一点收缩,“她不会再有机会谋害我的。”
果然是这样……门外,贴着墙壁的孝顺儿子握了握拳头,整个事件和他料想的差不多。从周妍那里买来的金刚粉,每天晚上泡给母亲的芦荟茶,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贺贺要这么做?
印象中低眉顺目的女孩竟然做出这种事,这样的烂摊子必然摊到阿暖身上。
她不会再有机会谋害我的。
母亲的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江新凉悄悄走开,沿着走廊不急不缓的走着。寂静的空间里,忽然响起银铃般的笑声,那般熟悉。尽头处,女孩笑得那样欢畅,是他好久没看到的笑容。
……
“你真的不是喜欢张戈怡?”目睹了披衣的小动作,在急诊室的门外,韩畅暖跷着二郎腿闲闲的问了一句。虽然是个小细节,却不是每个男生都会这么做的。如果不是他本性如此,那便是有问题了。
“真的真的。”叶年华不迭的回答,“拜托想象力不要这么丰富,如果是你我也会这么做。哪天你冷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外套随时奉献。”
看了一眼玻璃的小窗口,他发出感慨,“没有想到她这样刚烈和坚强,看来以前对她的评论都是空穴来风。人哪,真是不能从表面看,每个人都有说不得的苦衷!”
“叶年华,”韩畅暖忽然喊他,“你是一个很热情很乐观的男孩。”
“有点不适应。”因夸奖显得别扭的少年嘿嘿笑了两声,“但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是事实。话说当年,小学班主任也是给了我这样的评价。”
韩畅暖勾起嘴唇,话锋一转,“既然这么不屑谣言,为什么还毁我清誉?”
愣了几秒,叶年华才想起她所指,龇牙咧嘴的叫道,“什么毁你清誉,堂堂学生会主席喜欢着你是多大的荣誉——”
“其实,额,是这个样子的,”在韩畅暖鄙视的目光,叶年华收住自吹自擂的后势,憋得满脸通红讲述了谣言背后的阴谋,“这件事说起来话长,话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周妍——”
“呀!”刚开了个头,便被打断,韩畅暖的眼睛瞬间发亮。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无奈,扔过去一个卫生眼,被弹回来,“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周妍掉下山崖,焦急之下大喊她的名字。怎料,被卧室外的阿姨听到,以为我对她女儿……我跟她解释过了,她就是不相信,说什么不伦,天理不容。我快被她唠叨死了,我和周妍只是名义上的姐弟,就算喜欢也不用天理不容吧。”
“有些人在这方面是比较保守啦,”韩畅暖为他的后母辩解了一句,继而眉毛一挑,“喂,没说到重点吧。”
“我以为接下来你可以推理出来。为了打消阿姨的疑虑,我只得到处宣传有了喜欢的女孩,那时正好认识你,就借你一用,不算过分吧。”
“真可惜,可惜啊。”韩畅暖叹息的神情好比月老损失了一双佳偶,“我有点痛心疾首。”
“哎哟,敢情您自个儿甜蜜着,还惦记着替我找个归宿。”叶年华不由分说与她挤了一张椅子,掰着手指数起来,“我喜欢聪明但有时茫然天真、善良但有点小诡计、调皮但有时温柔、率真不拘小节但懂分寸的女孩,遇到这样的记得给我介绍。”
她扑哧笑出声,“你别说,我还真遇到这么一个,而且认识好多年了。”
“谁?”叶年华也不禁好奇。
“观音菩萨。她有千张面,变化多端,就是让她时而男时而女都成。别瞪我,我是认识她好多年了,懂事那会儿我就拜她。”
抽搐着嘴角,明明想笑,却鼓着眼睛显示自己的不满,叶年华的脸在双重表情下扭曲的像个小丑。韩畅暖笑得更欢快,忽地发现了什么板起脸,“你干嘛离我这么近?”
挤在一张椅子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
未等她拉开两人的距离,一只手伸过来,拖着她的手腕站了起来。江新凉用了很大的力气,箍得她的手腕快断掉。
“咦,你陪阿姨来医院的吗?”她问道,没有提及他过大的手劲,想不动声色的把手伸出来。此时的江新凉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大好。
“嗯。”他淡淡应一声,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我们回去吧。”
却是叶年华看出来了,说道,“你抓痛她了。”
无论如何,从另一个男人口中说出,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江新凉看也不看他,手下力气松了松,仍然圈着她,“我很累,回去吧。”
他第二次说回去,不免有了乞求的意味。张戈怡还未醒来,看样子是要住院的,要办理住院手续,病人没有家人在这边,一日三餐也是个问题,她不认为叶年华可以妥善处理。
韩畅暖皱眉,为难道,“好人做到底,等张戈怡醒过来再走吧,好歹同学一场。”
“你不是医生留在这儿也没用,”顿了顿,他说,“无缘无故在妇产科,白白惹人闲话。”
“小新!”她甩开他的手,不敢置信,“你何时在乎谣言?”
这话一出,两人都陷入沉默,同时想到过往。好一会儿,江新凉轻声道,“早点回来。”
韩畅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无尽的白色中,怅然叹了一口气。伤痕累累,不能触碰,总有一天她会在压力下再次鲜血淋漓。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吴妈的前脚接着江新凉的后脚而至。
“有个朋友受伤了,我送她过来。”
“我刚刚听到少爷的声音了,他来过吗?太太到处找不到他,正着急呢。”
“他——先回去了。”韩畅暖回头看了一眼离去的方向,笑了笑掩饰自己的情绪,“阿姨的身体怎么样了?”
吴妈拿着江太太的病例,思考着要不要给她看。在她迟疑之际,韩畅暖就着她的手看了一眼,看了一眼封面。
远远的,吴妈听见太太的招呼。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忠实的管家不想太太看见小姐。于是急急道了别,没有注意到所谓小姐骤变的脸色。
……
“贺……韩……”直到女孩的嘴唇咬的出了血,脸色白得不似真人,叶年华在她长久的沉默中真正慌了。担忧的开口询问,却不知该唤她什么,“你怎么了,要不要帮你叫个医生?”
他一直在旁边,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啊。但她的面容——瞳孔从扩大到呆滞,仿佛看到了可怖的东西,粉红的唇被咬得血肉模糊,好似要咬死自己一样。他一惊,看到她不可抑止的颤抖。
莫非……她的魂魄要离开这具躯体了?结合她奇特的身份,这个理由是他暂时能想到的。
“韩畅暖!”在她耳边大喝一声,期待有招魂的功效。
她终于转头看着他,看到身边还有一个人,无力的垂头靠在他的肩上。叶年华抬起手又放下,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低低的饮泣,她似乎连号嚎大哭都觉得累。
“你猜小新的妈妈叫什么?江衍,她竟然叫江衍。你猜我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名字?”
他听到她空灵的笑了,自问自答。然第二个问题,他等了好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度以为她累得睡着,叶年华这样想着不敢乱动,生怕惊扰了她。
急诊室的灯暗下来的刹那,韩畅暖抬起头,轻声说,“我在一个墓碑上见过她的名字。”
近乎缥缈的神情,纵使好奇,叶年华也不敢轻易问什么。她抿着唇,不再说下去。
……
全家福的照片,在江新凉手里碎成千万片。
受伤的他,莫名的反问,讥诮苍凉的神情。
激烈的否定,说不能爱。
原来,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却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把她最后的归宿销毁。拉着她的手,陷入万劫不复。
到底,到底,为什么在她身上会发生这种事?如果那个时候,她的态度强硬,把贺贺留下,由她沉入太平洋。结果,未必不比现在好。
“啊……”一不留神,水果刀割破手指。眉头微皱,她将指头含进嘴里,吮去血珠,听得床上的病人凉凉的说道,“别说你今晚又要赖在这里了。”
“护士小姐们都在讨论你有个好姐姐。”韩畅暖放下刀子,慢慢啃着苹果,“你不感动吗?”
“我没有多余的感情为你感动。怎么,被江家赶出来了,无家可归?”张戈怡嗤之以鼻。
嗅着淡淡的药水味,韩畅暖微微一笑,“你好像很希望发生这种事。”她没有忘记,当初张戈怡推她一把的原因。
被将一军的病人扁扁嘴,没有说话,抚上没有变化的肚皮,余光却瞥向角落里的周妍。
感受到目光,一直默听两人谈话的周妍抬起头,“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谣言?”
愣了愣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张戈怡明显的诧异了,“有一次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江新凉,你想也没想就说是啊。”
有时候想也没想代表的是随口附和。周妍垂下眼帘,傻瓜,因为那个时候叶年华在旁边啊。
“这样你放心了。”张戈怡朝韩畅暖努努嘴,尽管没有澄清,多年默契她很快读懂了老大的心思。
“是吗?”一抹苦笑爬上嘴角。几个晚上窝在医院,不去见他,就想让自己不受干扰理清思绪。然而,她根本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一触及这个问题,每根神经都自动断裂。
终究,没有办法心安理得。
低头看了看表,时间刚刚好。“我买了一本佛经,据说怀孕的时候念着,将来生出来的孩子很善良。”韩畅暖丢了本书到床上,人往外边走去,“先走了,我还有约。”
“竟然怀疑我的家教。”张戈怡嘀咕着翻开佛经。
虽然不情愿,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孕妇逐字念下去,一边唉声叹气为什么自己要听她的。
周妍淡淡笑着,站到窗口目送看上去失魂落魄的背影。约会么,怎么一副赶赴刑场的模样?
除去一些不明因素,她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女孩,交替的光芒永远只有日光和月光——灿烂和皎洁。不像她,周妍“嗖”的拉上窗帘,眼前浮现几日前妇产科的走廊下,叶年华手无足措的站着,肩膀上抵着女孩的脑袋。
是,多么和谐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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