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一时走入屋中,雨欣见水溶安详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的酣睡,这才放下心来。
吴霞问道:“姐姐,他中的是什么毒?”
雨欣道:“是百毒散。”
吴霞吃惊道:“什么?竟然是百毒散!我听师傅说过,这种毒相当的厉害,中了这种毒到了一定时辰能让人的五脏六腑都皆化掉呢!姐姐,你真厉害,他中了这样的毒,也能帮他治好呀!怪不得,你不让我来治,这种毒实在是太厉害了。”吴霞一阵唏嘘,继而又好奇地问道:“姐姐,治这样厉害的毒,你是用什么方法呢?教教我,让我多长进些,日后也能帮人治此病。”
雨欣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剜出了他胸口腐败的肉而已。接着又给他服下了一粒还魂丹。”雨欣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可是话一出口,这才发现自己失了言。
果然,吴霞听了大惊失色道:“姐姐,你竟然给它服下了还魂丹?你不怕师傅回来责罚你吗?师傅平生最恨这些男人了。你今天竟给他用了如此珍贵的药,难道就不能用其他的药代替么?”
吴霞的话让雨欣也感到了震颤,是呀,师傅的脾气她不是不知道。她和雨欣都是孤女,她们居住的小村庄里遭到瘟疫,全村的人都死光了。她的师傅,绝缘离偶然从这里经过,听到了她们的哭声,见她们着实可怜,于是就把她俩带入谷底,当时也幸好她们染病不深,所以师傅很快地就为她俩医好了病。绝缘离对她俩还算温和,可是脾气却古怪得很,她潜心教授她们俩武功和医术,她们小时,也尽心照顾她们的起居。可是就有一条颇为严厉的规矩,那就是绝不允许她们步出谷底半步。
有的时候,绝缘离还会姐妹二人讲故事,故事总是很悲惨和恐怖。绝缘离那带着深深恨意的腔调,总是令姐妹二人不寒而栗。在她的口中,世间的男人都是面目狰狞的魔鬼,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在她心里,恨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才好。如此的信念,她也固执地要播种在这两个姐妹的心里。
吴霞那时只有四岁大,对师傅的话不甚听的懂。可是雨欣当时已经七岁了,她却觉得师傅的话,不能皆信。因为在她的印象里父亲是一个很温柔和善的人,对母亲也是体贴入微的,根本不是师傅口中说的那个样子。她隐隐地想,是不是师傅曾经深深受过男人的伤害呢?
她们姐妹越长大,师傅对她们的禁锢就越多。她不仅不让她们踏出谷底半步,而且还不断地灌输要杀尽世间男人的论调。她每个月都要出去十多天,每次回来都会带回一个大包裹。她从不告诉她们姐妹,包裹里是些什么。于是这便激起了雨欣强烈的好奇心,又一次,她在夜间起来,悄悄地来到师傅的房间外,透过窗户的缝隙往里观看,立时吓得魂不附体,原来师傅摆弄地竟然是一张张男人的人皮,她在用一种特质的药水细细地擦拭,也许是为了保持人皮的光滑和完好,擦拭完毕后,她还会进行细细地描画。待描画完毕,师傅就像叠衣服一般一张张地叠好,放进一个大木箱里。随后便冷然地朝着门口唤道:“看清楚了么?为什么不进来呢?”
原来师傅早就发现她在门外偷看了,她一阵惊慌,几乎站不稳脚跟。就在她几乎要仓皇倒地的片刻,师傅飞身出来,一把抱住了她,腾空一跃,就将她带入了屋中。
她以为师傅她发现了师傅的秘密,便会被师傅灭口。能将人皮保护得如此之好的人,不是魔女又是哪个呢?她跪在地上,抖如筛糠,颤抖着声音哀求。
谁知师傅却把她扶起来,和颜悦色地说道:“欣儿,我本来觉得这如此恐怖的事,还是等你再捎到些在告诉你,可是今日机缘巧合,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我不妨就对你直说了吧!你一定以为师傅是个恶魔吧?”
雨欣慌忙摇摇头说道:“不不不,师傅待我恩重如山,师傅如此作为定有师傅的道理,我猜想这些男人一定都是十恶不赦之人,师傅杀他们都是替天行道的。”雨欣生性口齿伶俐,最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在惊慌和害怕中,她的脑海中霍然冒出了这句话,她知道她如此说定会让师傅高兴的。
果然绝缘离大笑着拉着她的手道:“真是知我者莫过于雨欣呀!好,我没有看错你,你不亏是我的得意门生。好吧,索性今日师傅就把肚子里存了多年的话,一股脑地告诉你吧!”
雨欣稳定住扑腾乱跳的心静静地听绝缘离娓娓道来。原来绝缘离也是一个小家碧玉,本姓田命玉婷。父亲是个名医,从小父亲就教授她医术,她聪明伶俐,八岁上下便能给人看病开方了。有一年,她们村里来了很多的难民,其中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饿倒在她家的门口。她的母亲顿生怜悯之心,于是就把这个青年救了下来。
这个男青年醒来后,自称名叫林卓木,是祖传的木匠。她对田家的救命之举,感恩戴德,说一定要为她们做一套漂亮的家具来报答。田父和田母见客气不过便只得应允下来。这个姓林的年轻人很是勤快,每天除了做他的木匠活,还给她家打柴提水,渐渐地,田父和田母都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人,她们膝下无子,只有玉婷这么一个女儿,遂就萌生了要招赘之意。
那时玉婷情窦初开,不曾见过其他的男子,而林卓木不仅长相英俊,且还很善于哄人,故而,玉婷也便欣然应允下来。可是她们一家万万也想不到的是,这个林卓木竟然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强盗。
她们新婚不久,一天夜里,玉婷听到了外面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间或传来刀剑的乒乓声以及人们的惨叫声。她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坐起身子,一摸床边却是空荡荡的,早就不见丈夫的踪影。遂心中顿生不祥之感,要紧披衣服下床,走到父母的房间里,却见父母已经满身血迹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