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道:“多谢宝哥哥提醒,我会及早做安排的。”
“宝二爷,这是王嬷嬷特意做的八宝栗子粥,你也尝一些吧!”雪雁端着托盘走进来说道。她可从未对宝玉如此客气过,只是因刚才看见宝玉进来,不知他又要说些什么麻烦姑娘的话,这才一直在门外偷听,结果听到竟是这番话,如此心才放了下来,心里也高兴宝玉竟将诸事都想开了,还能尽心尽意地替姑娘着想,心里一时感激,便特意给宝玉送上着八宝栗子粥来。
宝玉接过来,道了声多谢,便喝了起来。
雪雁忍不住问道:“宝二爷,这味道可好?”
宝玉笑道:“真是不错,我却从未喝过味道这么好的栗子粥呢!不知什么时候,雪雁也这般待见我了?”
雪雁听罢,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先前雪雁不知宝二爷对我们姑娘还有这样的想法,一时糊涂多有怠慢二爷之处,还请二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原谅奴婢才是。”
宝玉笑道:“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不必当真。”说完放下粥碗道:“我也来了这么久了,多有讨饶,我这厢去了,一会儿你陪着你们姑娘好好地在合计合计,若是有需要我帮忙之处,只管道来。”宝玉说完,站起身就出去了。
雪雁连忙搀扶着黛玉前去相送。
送走了宝玉,雪雁便说道:“真是阿弥陀佛,我还一直担心宝二爷会借这个机会,强让姑娘嫁给他呢,不成想我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黛玉感叹道:“是呀,本以为宝玉平日里总是那般地胡打乱缠的,却不成想他还如此的大意,我还没说,他便知道了我和水溶世子的事,更未等我央求,他便知道我想求的事是不要让他在娘娘面前答应我们的婚事。如此一来,倒是帮了我的大忙。”
雪雁还有些不放心道:“但是仅凭宝二爷一人之力,能够扭转乾坤吗?”
黛玉道:“是呀,我也正在担心此事。但是宝玉方才说了,他与娘娘的感情很好,若是他当场回绝了娘娘的指婚,娘娘自不会强求。然后我们便有可喘息之机,定能再做其他计议。宝玉也嘱咐我,最好是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雪雁,你快去把王嬷嬷和香草都叫来,咱们好好商议一下,该如何离开贾府。”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贾府即将迎来省亲的日子,阖府上下皆是喜气洋洋的。黛玉此时,已经充分做好了离开贾府的准备。
这一日正是元春省亲的正日子,贾府众人皆早早地起身准备迎接。
黛玉刚起身,鸳鸯就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件金光闪闪的衣服交到雪雁手里道:“老太太特别嘱咐了让姑娘换上这富贵百华服。”
雪雁接过来问道:“是不是三春姑娘都要穿?”
鸳鸯摆摆手道:“不是,好像这件衣服还是老太太年轻时穿的,说是要遇到重大场合时才穿的,今日老太太特意找出来,只给姑娘穿。”
雪雁不由撇嘴道:“听着虽好,我看还不知她安着什么心呢!”
鸳鸯道:“你猜的不假,就是这话。老太太今日想让娘娘给姑娘和宝二爷指婚,故而才让他们两个都穿得正式些。老太太不只找出了自己的华服,还把当年国公爷的那件配套的也找出来了,回头娘娘一件你们二人穿成的这个样子,一切就尽在不言中了。”
雪雁不由讪笑道:“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万万也不会想到,她最宠爱的人会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她这个决定!”
鸳鸯也笑道:“是呀,这次多亏了宝二爷。宝二爷真是够仗义的!如此也是最好的办法,老太太就是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拿二爷撒气的。”
黛玉一直听着她二人说话未曾搭腔,这会儿也忍不住插言道:“是呀,对于宝哥哥的这份恩情,我自当永生铭记。”
鸳鸯走过来轻声问道:“姑娘今晚就要离开此地了,不知一应东西都准备周全了吗?”
黛玉点点头道:“都准备好了。”为何要选择今晚离去,黛玉也是做了周密安排的。因为,今日是元春省亲的大好日子,届时晚宴之时,府里上上下下的佣人都有赏宴可享,这一闹腾势必会闹到亥时去,而各个门上的守门的更会心猿意马的,没有哪个会尽心地看门。若是得了个去喝酒的机会自会都巴巴地赶过去。这样各处势必会松懈很多,岂不正是离开贾府的良机?
鸳鸯说道:“那就好,今夜我会去问候那些看门的婆子们,让她们安心吃饭,到时姑娘就可以顺利的出行了。”想到从此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与黛玉相见,鸳鸯不由悲从心起,低下头黯然神伤起来。
黛玉尽知鸳鸯此时想的是什么,遂走过了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安慰着说道:“鸳鸯姐姐不必伤心,想我此刻离开此地只是权益之计,日后我们必有相见之日的,别忘了,妹妹还答应姐姐要给姐姐一份安逸幸福的生活呢!
黛玉言下之意,虽然未说,鸳鸯也能明白,一个女子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寻一个如意郎君呢。由此便红了脸颊,喃喃地说道:“姑娘看你说的,我不过一个奴婢出身,终身给主子当好差也就是了,从来不会有那么多的奢望的!“
黛玉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鸳鸯姐姐,快不要这么说,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原该得到幸福的生活的。贾府如此一个肮脏龌龊之地,姐姐如此冰清玉洁的人,若在这里常待岂不是糟蹋了?对了,那只鸽子姐姐一定要好生喂养着,我此番离开此地,我们姐妹日后就全仗着它来传递信息了。”
鸳鸯道:“姑娘放心,我自然会好好保护那只鸽子的。待晚间时分,我便没有机会跟姑娘道别了,日后姑娘一定要多加珍重呀!”
黛玉抱住了鸳鸯说道:“好姐姐,黛玉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的,姐姐也一定要好好珍重,等着黛玉风风光光的来找姐姐。待那时,贾府中人绝不会有丝毫敢怠慢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