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儿,父皇恐是不行了。”看到我张口想反驳,父皇摇摇头,示意我别出声,他继续说着:“父皇……命你监国,就是想让你多些临朝经验,故意带走玉玺与兵符,留下一个空权给你,是想试探你的能力……咳咳咳……”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父皇咳了起来。
随着咳嗽,血丝从父皇的嘴角边流出来。
“父皇……”我含泪按住父皇的手,哽咽着:“儿臣知道,儿臣没有丢了江山,儿臣会死守宫门战到最后一刻的。父皇,你别再说话了,这样对你身体不好。”
“傲儿……”停止咳嗽,父皇再次抓住我的手,深深地看着我,眼里有着千般不舍,两行泪水从他的眼角滑出,“傲儿……父皇不说,恐是以后再也说不了。”深深地调息一下,父皇才接着说:“朝中局势,父皇其实都清楚,四大王府的势力也是父皇一手造成的。一直以来父皇没有出手帮你清除障碍,反而助长了四大王府的势力,是父皇想让你磨练一下。你虽为太子,是储君,却无功无勋,如果没有为君者的智慧与胆识,将来坐上帝位也是不长久的。今夜之乱,父皇很高兴,因为父皇看到成长了的你,你压着的锋芒也被逼着慢慢露出来,今夜就算父皇没有赶回来,你也能平定焱儿的谋反。”
太子在监国期间所做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四大王府的势力都被太子在不同程度打击了。他知道他给太子的磨练是对的。
父皇抬起似枯柴一样的手抚着我满是泪水的脸,眼内那忧伤,那不舍越加的浓烈。
“父皇只有你一个孩子,父皇不在之后,你一定要守住列祖列宗打下来的江山,四大王势力虽强,父皇相信你也早有良策。父皇不求你能一统天下,只要不让风国领土被别人侵占就行。”说完父皇又剧烈地咳了起来,鲜血流得更多了。
“父皇。”我哭着,“不要说话了,儿臣求你不要再说话了。”我一边慌乱地替父皇拭去嘴角流出来的鲜血,一边哭着哀求。
“傲儿……”父皇一边咳着,一边说道:“委屈你了……”
我一怔,愣愣地看着父皇,不明白父皇何出此言。
一抹无力的淡笑在父皇的嘴角泛起,他的眼内却泪光闪闪,爱怜地抚着我的面容,吃力地低声说道:“父皇早已知晓……你本红妆……”二十年前他就已知晓皇后欺骗了他,他不说,不道破,其实也是不愿意让龙氏江山落到养子手里。
我愕然。
“小……心……你……母……后……”吃力地吐完几个字,父皇怜惜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而他的手也无力地从我的脸上滑落,跌回床上。
“父皇……”我大惊着,泪水飞横。
父皇合上双眼,剧烈地喘息着。
“南宫夜!南宫夜!”我头也不回,紧紧拉住父皇的手,大声叫唤着屋外的南宫夜。
南宫夜立即跑进来,来到床前再替父皇把脉,然后他看着我,艰难地道:“殿下,皇上恐是不行了。”他医术高超,被人称为医中之神,可他毕竟不是神,皇上伤势过重,年近七旬,是个垂暮老人,加上不停地赶路的缘故,能撑着回到宫里,已是奇迹。
“你不是毒医吗?”我猛地站起来,揪住他的衣襟,冲着他大吼着:“救我父皇,一定要救他,求求你了……”
南宫夜只是默默地任我揪着他的衣襟,任我冲他大吼大叫。
所有太医也走了进来,他们轮番替父皇把过脉后,全都跪倒在我的面前,低垂着头。
“皇上。”江允闯进来,跪在床前不停地哭叫着:“皇上,皇上……
松开南宫夜的衣襟,我跪倒在父皇的床前,和江允一起呼唤着父皇。
父皇没有再睁开眼,气息越来越弱,直至慢慢地停止。
感觉到父皇生命的流逝,江允伸出右手到父皇的鼻端探着,然后嚎啕大哭着说:“皇上驾崩了!”
瞬时间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母后跌跌撞撞地走进来,一步一步地来到父皇的床前,含着泪水看着床上没有了生命力的父皇,她猛地发疯似地扑到父皇的尸身上,哭叫着:“皇上……”
泪如泉涌,我伏在父皇的身上痛哭着。
父皇驾崩的消息传出,整个皇宫迅速地披上的白色的孝服,哀钟敲起,传至全国各地。
“皇上。”江允站起来,深深地看了父皇一眼,然后低声说着:“老奴来陪你了。”说完他猛地转身一头撞向墙上。
“江公公!”我惊觉之时,为时已晚,看着头破血流,倒地身亡的江允,感叹好一个以死殉主的忠仆。
“太子殿下,皇上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请求太子殿下灵前即位。”不知由谁开始,跪满一地的文武大臣齐声请旨。
我没有出声,但是宫女太监们已经捧着龙袍进来。
恍惚之间,我身上的太子宫服被裉下,换上了龙袍。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跪在地上三呼万岁。
此刻,我便是风国的新帝,代表新的开始。
登基大典一个月后举行。
黎明破晓,我下旨打开皇城大门,放东北二王进城,让两人素服入宫。
被龙焱控制的龙燮也在我一声令下,得以自由。
我下的第一道圣旨便是让被赶出京师的皇叔们回京,第二道圣旨是命令东南北三王全权负责父皇的后事,第三道圣旨便是命令御林军总统领杨欢负责整个京师的警备。
风国老皇上驾崩,太子龙傲灵前即位,一个月后举行登基大典,这个消息立时传遍天下。
太子龙傲无功无勋,仅仅因为是老皇上唯一的亲骨肉而登上帝位,天下人皆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风国新皇帝何时被人从龙椅上扯下来。
夏国上京。
皇宫御书房。
夏擎天听得蓝红的禀报后,俊朗的龙颜上闪过一抹冷笑,很好,龙傲终于登上帝位了,接下来是时候开始报复龙傲害他父皇加快死亡之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