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南宫夜,等到他恢复内力的时候,她早在他掌控之中。
转身大步走出凉亭,夏擎天朝里屋走去,转进了一间书房模样的房子里。里面并没有堆积着奏折文书什么的,虽然下属们依然遵称他为皇上,可是国土已失,百姓已成为他人百姓,他身为皇上,却不再需要处理什么政事了。就连皇帝身边该有的宫女太监他都没有一名,因为他逃离上京的时候,只带着将士们,并没有带走宫中任何一人。银两的来处还是他带兵攻打一些山寨土匪窝得来的。
他堂堂夏国皇帝,被逼得差点就要落草为寇,每每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生活,夏擎天对心中那个夺走他爱意的女人更恨一分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却又不自觉地做着相同的梦,就是搂着她入睡,梦中他总是看到她柔顺地偎在他的怀里,不再傲,不再狂,不再具有男儿胆色,是个渴望被男人爱的小女人。
梦醒之后,恨意又会加剧。
有时候,他不知道该恨自己还是该恨她了。
从案台暗柜里取出一只红白相间的蜡丸来,里面分别密封着两种药,一种便是“无心散”的毒药,一种是“无心散”的解药。
拿着蜡丸,夏擎天的嘴边泛起了阴森森的冷笑,如深夜中突然出现的僵尸一样,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皇宫,御书房。
靠着龙椅,我虽然身体虚弱,倒还能坐着。
在所有人都退离了御书房之后,很快地母后再次进来,看到我虚弱的样子,她走到我的跟前,伸手便把我的头拥进了怀里,嘴里哽咽着说:“傲儿,这次真把母后吓坏了。”
轻轻地离开母后的怀抱,我仰起脸,嘴里虚虚地笑着:“儿臣让母后操心了,是儿臣不孝。”
母后扭头挥挥手,示意跟着她进来的奴才们都退出去。
我起身扶着母后走出案台,扶她坐下。
“傲儿,你体内的毒素刚解,身体还很虚弱,你坐吧,母后站着就行。”母后担忧地要起身把我扶着坐下,我拒绝了。
“母后,儿臣是练武之人,虽说剧毒初解,身体虚了一点儿,倒不至于连站都不能。母后坐着吧,儿臣没事的。”心里却在想着母后去而复返,定有要事与我商议。对于我下令释放梅映雪,母后大动肝火,此刻定是为了那事而回。
果然母后坐了没多久,便不满地开口:“傲儿,母后知道你疼爱熙儿,与熙儿手足情深,可是你也不能因此而释放了梅映雪呀。你是喝着梅映雪奉上的茶而中毒,而请求你坐上主位接受新郎新娘敬茶的人又是老睿王妃,母后担心这些都是睿王母子的阴谋呀。”
我脸色一整,冷淡地道:“母后,儿臣相信梅映雪不是下毒之人,更相信皇叔母以及熙儿,他们对儿臣只有感激之心,绝对不会想害儿臣性命。”母后担心大权旁落,这个我能理解,不过我更知道这是母后在报复龙熙,因为龙熙在监国之时拒绝了她两次请求。母后害怕我越来越重用龙熙,形成以皇室血脉为主的权势中心,这样的话,母后想再插手朝政之事,便会难上加难。她非常明白,她以母后身份可以逼使我做一些决定,但是其他皇室中人就会劝阻我做出一些不愿意的决定,成为阻碍母后染政的障碍物。而目前最得我重用的皇室成员便是龙熙,母后自然想借此机会打击龙熙了。
“傲儿,你还年轻,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十年前你父皇把你皇叔们都赶出了京师,害你皇叔忧郁而死,你以为你皇叔母以及龙熙不会恨你父皇吗?虽说你父皇驾崩了,但是他们会把对你父皇的恨转移到你身上来,表面上对你恭恭敬敬,背后里想着置你于死地,只要你出了意外,以目前情形来看,大臣们一定会强烈要求龙熙继位的。或许龙熙与你的确手足情深,不忍加害于你,但是你皇叔母就难说了。俗话都说:最毒妇人心了。”
看着母后,直到此时我才发觉原来母后的心思真的很细密,怀疑能力也是一流的。不过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下毒之人绝对不会是龙熙母子,也不会是梅映雪。至于是谁,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母后,此事儿臣自有定夺,母后不必费心了。”我淡淡地说着,意思很明显了,让母后不必插手此事。
母后的脸色难看至极,隐忍着的怒火让她瞪着我,她气结地道:“皇上现在翅膀硬了,母后成了多舌之人,皇上嫌麻烦了。不过哀家坦白地告诉皇上,作为一个母亲,哀家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加害自己的孩子,就算只是怀疑,哀家也绝对不会放过的。”说完母后站起来,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母后。”我淡淡地叫着:“这事儿臣已经交由刑部去查,梅映雪手无缚鸡之力,她逃不了,所以就算儿臣释放了她,只要刑部查出真相,果真是她下的毒,儿臣一样能把她捉拿归案。今天是熙儿大喜之日,儿臣实在不希望他过着没有新娘的洞房花烛夜。母后虽然是母亲,不过也是后宫嫔妃之列,按我风国规矩,后妃不准干政,此事事关重大,理应由朝廷处理,母后就不要再插手了,否则……”我没有再说下去,我相信母后自然会明白的。
从我还是太子的时候,我就已经三番四次警告过母后了,她居然还是如此,难道她以为我当真不敢对她怎样么?
如果政敌转成母后,我一样不会手下留情。当然母女情份让我不会杀了母后,但是软禁她是绝对可以的。就算我是女人,也要保证后宫女人不得干政,就算老祖宗没有立下这条规矩,我也不会允许。
后宫本是帝皇的家,家就要有家的温暖,而不能让家也融入了朝政纷争,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帝皇还有安静的去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