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想要的结果到来了。
“燕磊……”轻轻地唤着燕磊,我扶着额,轻轻地道:“朕,不适,退朝吧。”
殿下众臣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听到我说要退朝了,他们相视一眼,眼中难掩担心,看到我绝美的脸上苍白无血色,他们咽下了想禀报的事情。
“皇上。”燕磊更是忧心忡忡,压下满腔的担心,扬起尖锐的声音,宣布着:“退——朝!”
众臣齐齐跪下,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起身,却觉一阵天旋地转,分不出东南西北,在一片惊呼声中,我软软地倒下了,倒在了大殿之上,倒在了百官面前。
累了,累了。
我沉浸在黑暗之中,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知道自己的心安了。
黑暗之中我又看到了父皇,他感谢一般把我拥进怀里,笑着说:傲儿,不愧是我龙氏子孙,父皇引你为傲!
我又似乎看到了列祖列宗们,又似乎看到了那绿油油的稻田,看到了百姓们的笑脸,我满足了,真的感到满足了。
于是,我沉沉地睡着,一直睡着。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最先看到的是母后哭肿了的双眸,以及深沉着俊脸,面容憔悴不堪的南宫夜。
“傲儿。”看到我醒转,母后立即抱着我大哭起来,边哭边责骂着:“你怎么能如此不爱惜你自己呀,国事重要,你身为皇帝,龙体更重要呀,这天下百姓还等着你继续造福于他们呢。”
“母……后……”我力不从心,虽然醒转,却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我费力想撑爬起来,却因费力的动作而引起五脏六腑的剧烈运动,下一刻,我喷出了一口鲜血,随即再次软倒在床上。
“皇上……”
所有人大惊,只有南宫夜眼里闪过了不舍的心疼。
“丞相。”母后哭着忽然转身扑跪在南宫夜的脚下,哭泣着哀求:“丞相,你医术最高,一定要医好皇上呀,哀家求你了。”此时,母后甩开了过往我们母女之间的冲突,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母亲,一心只想救治自己的孩子。
看到母后如此,我的心一痛,不知道自己走这一步是对是错了。
合上双眸,泪水泛落,我无力地吩咐着:“传睿王龙熙……”
南宫夜亦跪在母后的面前,想把母后扶起来,他说着:“太后娘娘,别折煞微臣了,微臣已经尽力了,皇上日夜操劳国事,积劳成疾,已经回天乏术了。”
闻言,母后晕倒在地上了,奴才们又是一阵惊慌。
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来了。
龙熙也赶进了宫中。
所有太医一一替我把过脉之后,都朝龙熙摇了摇头。
“皇姐!”龙熙跪在我的床前,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泪水蜂拥而出,他平时沉稳温和的脸上此刻满是愤怒,“你怎能如此?你怎能如此呀……”他话中的意思,也只有我听明白了。他在责怪我不顾身体,把命都搭入了这天下之中。
“燕磊,拟旨!”无心顾及亲人们的呼天抢地,我希望在我合上眼的那一刻,把皇位传到龙熙手里。
燕磊含着泪等着我宣说遗旨。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简短地说了一句:“封睿王熙为皇太弟,继承大统!”
燕磊含泪把这句话写在了圣旨里。
我的视线与南宫夜交叠在一起,他眼里闪着的依然是深深的不舍以及心疼。
泪眼看着龙熙,我浅浅而无力地交代着:“母后……以及这江山……托给你了……”
再一次无边的黑暗席卷而来。
三天后。
女帝龙傲因为操劳成疾,吐血而崩,举国震惊,全国悲哀。
丞相南宫夜因为悲伤过度,不等到女帝入棺,便辞官归稳了,只是让宫中震惊的是,入棺之时,却发现女帝的尸首早已不知去向。
没有人敢泄露这个秘密,丧事依旧进行着。
睿王龙熙奉旨继位,太后依然是太后,老睿王妃只称为太妃,梅映雪为皇后,夏若荷为贵妃。
女帝虽然只活了二十一个年头,但是她的过往,她的政迹深深地刻入了天下百姓心中。
史家们仔仔细细地,不放过一点点小事,把女帝生平事迹适数写入了史书之中,不愿抹去这风国唯一的女帝功绩。
只是多年之后,却有官员意外地看到了形似女帝的年轻妇人,身后跟着一名高大沉冷的男子,怀抱一名绝美的小女孩,当他们想近看的时候,三人却像绝世高人一样,施展轻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代表又是新的一年到来。
坐在院落的八角凉亭下,我静静地远眺着亭外的风景,那黄石堆砌而成的假山,那盛开的百花,那嫩绿的小草,湖边那随着春风而左右飘摇的垂柳,这一切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
偶尔我的神情晃忽之时,我会以为我还坐在皇宫的御花园里,等到一阵春风吹来,带来点点寒意之时,我才猛然回神,我不再是在皇宫了,我此时住的是无情谷,是毒医慕容笑真正的家。
这座仿照御花园而建的庭院便是他送给我的第六个生辰礼物,花费的银两多到让我皱眉,不是因为心疼那些银两,而是因为这些银两是他背着我到外面去行医挣来的。他为了抚平我对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的思念,宁愿打破他以往只医治他看得顺眼的人的惯例。现在只要病人出得起价,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他都医治,为的就是挣更多的钱替我打造另一座皇宫。
“夫人,爷让我送来给你过目的。”一名步伐健稳,眉宇间英气逼人的少女手里拿着一封密函走进了凉亭,来到我的面前,把密函恭恭敬敬地递到我的面前。
伸手接过密函,我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轻轻地,我把密函放在旁边的石桌上,淡淡地对少女说道:“翠玉,爷在哪里?我想见他。”
我话音一落,便见一名高大的男人抱着一名美丽可爱的小女孩从远处的假山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