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早已不见踪影,就像来时一样匆匆,走时也匆匆。
扶着宫门,淑妃大惑不解,皇上虽然重情,对每个他宠爱过的女人都很厚爱,可是从来不在后妃面前说起过朝中之事,今天突然驾临淑妃宫,还跟她说起了朝中之事,为什么?
皇上的动机是什么?
东王受了伤?
东王被北王抓了起来?
淑妃没有心思去猜测皇上今天驾临淑妃宫,说起朝中之事的用意是什么,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远在仓州落难的东王身上。
她不会让北王伤害东王的,她更不会让北王把皇位抢走的。
北王在仓州借题发挥,伤东王,抓东王,她拿他没办法,不过……
淑妃那双美丽的双眸闪过了阴沉,她会替东王报复北王的。
北王的谋臣们可都是在京城里,她贵为后妃,虽然不能随便宣大臣们晋见,想见到他们甚至谄害他们却是轻而易举的。
离开淑妃宫回御书房的皇上一路上都挂着那抹算计得逞的笑容,没有人知道他在算计什么,又要算计谁。
回到御书房,坐进案台内,他才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允,那种神态与龙傲同出一辙。“江允,你知道朕的心思吗?”
江允弯着腰,抬起满是陪笑的脸,恭恭敬敬地道:“奴才愚昧。”
皇上笑着,轻轻吐出四个字:“推波助澜。”
江允一愣,不解地重复着:“推波助澜?”什么意思呀?
皇上只是笑着,也不向江允解释。
他给人的感觉是好色重情,他也的确好色,也算重情,最岂码有封号的嫔妃他都善待。但他仍然稳坐皇位,仍然让风国的国土居于五国之首,他的心机深沉并不是他人能看得出来的。就连他至亲的儿子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风筝飞得再高,都脱离不开那根线,而牵着那根线的人永远都是皇上。
仓州。
坐在府衙里,我紧绷着俊脸,凤目像一把利剑一样,直刺站在我面前不远的知府大人,把他砍了千刀万刀。
“朝庭赈灾了,你们这些地方官员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是吗?蝗虫漫天飞舞着,随便扑杀一下,都能打死好几只。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们居然没有花心思去治蝗。你以为朝庭赈灾了,那些蝗虫会自己死掉吗?蝗虫不治,下半年的收成再为零,再让朝庭赈灾是吗?”一踏入仓州境内,我就看到田里,地里到处都还飞舞着蝗虫,而蝗虫所到之处,没有叶子能逃过劫难。但是仓州府衙居然没有大规模地扑杀蝗虫,即使安派了官兵在野外扑杀蝗虫,可是那些官兵懒散,一点都不把蝗虫放在眼里,置于心上。
“下官知罪。”知府大人抖着抖着,觉得还是跪下请罪更好,至少请罪了能免去被太子瞪死的下场。
来了一个赈灾大使,惹下了杀戮灾民一祸都让他倍觉头痛,在还没有抓到凶手的时候,北王又带着刑部的大人前来。而北王没有查证灾民被杀一事,只抓着东王杀害吴老爷一事作文章直接把东王抓起来。
小小一个仓州,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来了两位王爷,三位朝中重臣,他小小一个知府忙着接待他们都忙不过来,哪里还能顾得上治蝗虫一事。而两位王爷前来,都没有把治蝗虫放到眼里,他官小,哪敢自作主张大规模地治蝗?
来了两个王爷让他心颤胆战,没想到今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太子殿下,他还没有来得及请安行礼,就被太子凌厉森冷的目光瞪得头皮发麻了。
太子怎么会来?
“知罪?”我冷笑着站起来,踱到知府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怎么我从你的脸上看不到‘知罪’两个字?”我的声音倏地转沉,冷吼着:“还不快点带人去扑杀蝗虫,还要本太子亲自提着你去吗?”
“下官立即就去,立即就去。”知府大人一边应着,一边爬起来后退几步,然后才转身急忙离去。边走着还边擦拭额上的冷汗。
在府衙门口知府大人与刚要走进府衙的龙峻迎面相撞。
“北,北王爷?”知府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
“你这是?”龙峻皱着眉不解地看着带着所有衙门官兵的知府。
“下官,下官去野外扑杀蝗虫。”说完知府赶紧走人,就怕走晚几步就会被太子的眼神瞪死。
治蝗虫主要还是靠人力去扑打,驱赶,焚烧和挖沟土埋,只要上下齐心就能灭掉蝗虫。如果在土脉刚隆起的时候就立即集群扑灭,也就不会泛滥成灾了。这是百姓的大意,也是官员的不重视才导致了这场蝗虫大灾。
“峻皇兄要不要随本太子一起治蝗虫?”尾随着知府而出的我,看到龙峻的不解,淡笑着开口。
“臣遵命。”龙峻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脸上连见到我时都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惊讶。
越过龙峻,我走出了仓州府衙。
“轻风。”我低声叫着。
轻风走到我身后,低声问着:“殿下有何吩咐?”
我脚下未停,压低声音吩咐:“联络无心,让他查一下在东王离京后有谁安排了人出京。”北王一到仓州,就打伤了东王,还把东王抓了起来,无视父皇不准伤东王半分的意思。北王此举似是急着想除掉东王,他并没有努力去查证灾民被杀一事,只抓着东王犯下的错不放。好像他早已知道灾民被杀是他人所为一样。
“知道。”轻风应着,脚下同样未停,依然紧跟着我。
野外到处是蝗虫,知府大人带着大批的官兵不停地扑打着,驱赶着。附近的百姓看到官府如此大规模地扑杀蝗虫,也加入了治蝗虫的行动。
我的出现让众人稍微停了一下,随即扑杀蝗虫更起劲了。
冷不防闪出一团白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拍伤了几名百姓,然后随即逃走。
我神情一凛,在我面前谁敢伤人?
二话不说,我立即施展轻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