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淑妃在算计陈太医,还是皇上在算计陈太医?
陈太医是北王龙峻安置在宫内的眼线,淑妃挑上他下手,不正是皇上当初推波助澜的结果吗?
夜幕的降临能把一切阴谋都遮掩起来,正如此时的仓州大牢里。
东王龙骜面朝墙背对着大牢门口坐着,双眼闭着,却不是睡着了,而是在闭目养神。大牢门口站着一个人,却是刑部尚书。
“王爷,如您所愿,淑妃娘娘替您除掉了北王爷安置在宫中的眼线了。”表面上不是东王派的刑部尚书其实是龙骜另一名暗棋。
“嗯。”龙骜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早知道淑妃一旦知道北王对他动手,定会替他除掉北王的人。
他的人是身陷在大牢里,外面的一切依然逃不掉他的把握。而因为他此时身在大牢里,就算外面出现了什么意外的情况,都没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来。
“太子怎样了?”那个看似没用的太子却是最让他头痛的对手。
“亲自带动百姓治蝗虫。仓州百姓都说他将来会是个明君,对他爱戴得紧。”刑部尚书恭敬地答着,看一眼大牢里的龙骜,迟疑着。
“想不到他倒挺会拉拢民心的。”龙骜冷哼着,“还有什么意外情况尽管说吧,本王听着呢。”龙骜睁开冷漠的双眸看了一眼墙壁,然后又闭上了。
“夏国太子此时在衙门里,而且与我们的太子认识了。”刑部尚书一边说着一边瞄着龙骜。
夏国太子?
龙骜睁开眼,站起来回转过身来,那冷漠心狠的表情清楚地刻在他的俊脸上,让他看上去更具威严性。他嘴角微弯,扯出一抹冷笑来,冷声哼道:“那又如何?风夏两国是相互敌对的。”
“下官担心太子会借助夏国太子之权势登上帝位。”
龙骜一记冷狠的眼神扫向刑部尚书,脸色异常的寒冷,吐出嘴的话让刑部尚书头皮直发麻:“没有夏国太子,龙傲一样能登上帝位。”只是能不能坐久而已。“与他人争斗必须认清时势局面。”龙傲是皇上唯一的亲骨肉,就算他没有权势,没有谋臣,皇上驾崩一样会把帝位传给龙傲。
“王爷教训得是。”刑部尚书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继续替本王监视着他们,有什么新情况再报。”龙骜再次面朝墙,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下官告退。”
刑部尚书小心地退出了大牢。
“你怎么在这?”带着轻风深夜到大牢里看龙骜的我却在大牢门口遇上了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一看到我,立即行礼,惶恐地道:“臣是来看看东王的,皇上在臣等离京之前有说过不准伤东王半分,臣担心东王的伤,也就来看看了。”
“哦,是吗?”我语带嘲笑,凤目却极其森冷,“管大人对骜皇兄可真够在心的。”这种谎话谁信?
刑部尚书管之寒低着头恭敬地道:“这是臣应该的,应该的。”心里却疑惑太子此时的出现。
“骜皇兄没事吧?”明天我就要离开仓州了,而赈灾一事还是交还给东王去办,至于他惹上的是非,暂且压住回京再清算。
“回殿下的话,东王爷没有什么大碍了。”管之寒还是恭恭敬敬地答着。
“那就好。”说完我转身离去,没有再进入大牢。
回到房里,轻风不解地问着:“殿下为什么不再进去?”
我冷淡地道:“已经没有必要了。”心里更加确定龙骜有着什么阴谋,而管之寒与龙骜之间肯定有什么秘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管之寒明明就是西王派的,当初在御书房里也不曾替龙骜求过情,反而主张将龙骜治罪。
两人之间是不是联手策划着什么?
很乱。
我觉得自己面前的路越来越乱了,离开京都,我才知道自己手里掌握的其实并不多。
“无心有消息传来了吗?”
“有,无心说北王爷曾经派人离开京城。还有燕磊传来消息,陈太医调戏淑妃娘娘,被皇上当场捉住,拉出宫门外斩首了。”轻风恭谨地答着。
我冷哼一声:“阴谋!”后宫规矩之严,身为太医院的头牌太医,陈太医怎么可能调戏淑妃娘娘?
银影果然是龙峻的杀手,只可惜死了,让我一时无法除掉龙峻,心里的怒火再次沸腾。
轻风不敢出声。
“收拾好行李,明天我们离开仓州,先到卫城看看灾情。我会吩咐知府把东王放出来,让他继续赈灾。”
“殿下别漏掉了北王爷,他可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南方查证灾民一事的,东王是嫌疑犯,殿下下令放了东王恐有不妥。”轻风急急提醒着,就怕主子忘了北王那号人物。
“我自有办法对付他。”我轻淡地道,双眼闪过了冷意。
一直以来我都把东南两王当成最重要的对手,没想到真正厉害的人却是北王龙峻。
只是……
我眼里露出了冷笑,我也不是简单的。
轻风担心得没错,当我命令知府把龙骜从大牢里放出来,而龙骜也不过才刚坐下,满脸冷意的龙峻就领着刑部两位大人从外面走进了衙门。
他看到坐在高堂上的我时,只是简单地行了一礼,然后不客气地质问着:“太子殿下,东王犯下重罪,赈灾一事不能再交给他去执行。臣奉皇上之命下南方查证灾民被杀一事,东王是重点嫌疑犯,太子更不能把他放了。”
他就知道太子私自前来准没好事。
只是他不明白太子打的是什么主意,除掉东王不是对太子也有利吗?
这个太子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我漫不经心地抖了抖身上绣着金龙的衣服,淡淡地道:“东王是犯罪了,不过不是杀害灾民一事,而是杀害吴老爷之过。吴老爷本身就有错,东王只不过是杀一儆百,这个罪名回京之后父皇自有定夺。赈灾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继续进行。至于灾民被杀一事,本太子已经知道谁是真凶了。”我锐利的双眼盯着龙峻,似笑非笑,似真似假地道:“这件事情峻皇兄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