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笑：“慕家大小姐脱俗之美，岂是普通画师能画出来的，不过画出真人十中之一罢了，有幸小弟这模样正好与那之一有点相像。”说着老脸暗自一热，不带这么夸自己的。
清竹柔柔弯了眼，又是一笑。
路上，他便与我讲了，此次前来果是为那轻功，因他轻功尚好，便派他来指点我。
我不知道清竹原是会武的。
慕家后院有一大片密林，因慕老爹喜山水，当时督造幕府时，便仿照山间风景一并照搬过来，因是人造，更比自然山水多了几分舒适雅致，山涧有泉水激流，况慕老爹交友甚广，偶有武者前来，因此梅花桩之类倒也齐全。
虽我知道这些，但面对一人高的树根木桩，我也不禁冒汗：“这……难道我要在这上面练习么？”
听闻清竹道一声“是”我便苦笑，腰上突被人一提，我本能闭眼，只觉风吹耳鸣，下一刻睁眼，已立在高高木桩之上，我低头，自己一只脚立在木桩上，另一只脚却是清竹的，木桩又高又细，这样望下去，只觉整个人悬在空中，木桩下皆是坚硬乱石，摔下去定然会伤的不轻，我“啊”的叫了声，惊慌下差点从木桩之上跌下去，忙抱紧了清竹。
任是我这般折腾，清竹脚下竟是一动未动，只是他窄腰被我拥的紧紧的，身子猛然绷直，我正伏在在他胸口，气息里皆是他身上清香，便不由自主又抱紧了一分。
当真是腰身如束，不肥不瘦，手感正好。
“师弟……”他声音踌躇尴尬，却并不低头瞧我，只是不易察觉缩了缩身子，我实在是怕摔下去，战战兢兢抱的死死的：“清竹师兄，咱们下去吧。”
他这才低头看我，我亦扬起脸来瞧他，想是觉得我们姿势实在太过亲昵暧昧，他颊上浮起浅绯，低应一声。旋即身子一轻，双脚落地，我双膝一软，松了他直接蹲坐到地上，心里这才踏实下来。
清竹面上闪过恍惚之色，旋即含笑道：“本是要教你桩上步法，念你第一次，我便示范给师弟看吧。”
他飞身跃到桩上，恰如白蝶初落花，林间幽碧，清风席席，映着他白袍浮动，实在是秀色可餐。他立在桩上回眸璀然一笑：“师弟看好了，此步法为七七四十九步，又有三种变化，你今日初学，只学其一便是。”说着步伐变化，伴随着他衣角翩飞，如蝶舞花间，当真是如履平地
我情不自禁慨叹一声。
他掠步下来，朝我伸手：“师弟也试试吧。”
站在两根柱子之上，我尚可稳住身形，正窃喜，回身不见了清竹，原他不知何时径自下去，只扬脸含笑瞧着我。
我动也不敢动，僵着脸笑：“你就这么下去了？”
清竹低叹：“师弟，你不能一动不动，走几步试试。”
我低头看了看，苦笑道：“我若摔下去，你可要接住我。”可话没说完，我便当真摔下去了……
脸朝地面坠下，望着眼前的乱石越放越大，实在是恐惧的很，便在乱石就要戳穿我面颊之事，我的身子堪堪停住。我一时冷汗涔涔这才松了口气，吓道：“好险。”才觉清竹正提主我腰间束带，我暗想着束带能否承受我整个身体的重量，束带“嘶”的一声，急急下坠。
便闻上方一声低呼：“师弟！”我忙闭眼捂脸。
未想，倒是不疼，我探手摸了摸，只觉柔韧有力，软硬刚好，摸着颇是舒服……忍不住又往下摸了摸，下方传来沙哑声音：“师弟……”旋即手背被温暖手掌覆住。
我怔了怔，睁眼正见清竹一双柔黑眼眸，他眼下已经酡红，紧紧抿唇瞧我。
眼里似有什么溢出来，看的我心神为之一挡，这样勾人的模样，真让人百爪挠心，又怕唐突了他，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想到他竟为我当肉垫，心中颇是感激，忙伸手去扶他：“清竹师父你没事吧。”
他面上酡红又深了一分，不易察觉躲开我伸出的手，自己站起身来，垂眼拍拍尘土，道：“要集中精神才好。”转身径自出了桩林，却见他后背的雪白僧袍之上尘渍密布，深浅不一，那乱石有棱有角，想来疼的不轻。
我倒再也不敢分神，带夜幕落下，我已可在桩上行走，虽不说自如，却也小有成就，只是这么多遍下来我早已累得虚脱，一路竟是被清竹搀回去的。
大抵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便是最疲累的时候泡个热水澡妆也未卸，头发也未散，我脱了衣裳便跳进浴池里，热气氤氲冲到面上，我懒痒痒眯着眼开始解裹胸。
突听雾气里传来一声：“谁？”
我呆了呆。
听那声音，似个男人，我忙往水里钻了钻，有人朝这里走来，雾气中身形修长，那轮廓渐渐清晰，我才见是清竹。
他只着了中衣湿淋淋站在雾气里，中衣薄透，紧紧贴在他身形上，趁着那身材实在是……他似也看清了我，眸中闪过惊愕，猛地就转过身去：“冒犯了。“
我挠了挠头发，莫非他瞧出来了？便低头开始检查，头发明明没有散开，脸上的妆也没有花，只不过看到了汤水下的裸露双肩，大抵也瞧不出我是个女人，他有什么可冒犯的，便笑：“师兄，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雾气里他身子僵了僵，低道：“是。”却是仍不看我，
我扯了扔在汤池旁的衫子边套边问：“清竹师兄怎也到这里来了？”
估计是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他咳一声，嗓音略有些不自然：“二小姐告诉我，我可在此地沐浴。”
幕流水……猛想起清竹来前她雀跃的眼神：“姐我会支持你的”我开始抚额，原是这么支持的。
青竹突道：“我洗好了，师弟自便。”也未等我答，急匆匆就出了浴池而去。
只剩我我纠结站在原地拧眉毛，他到底是瞧出来还是没瞧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