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在这个寂寞的夜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难过。
凌子逸从海边回来之后,就把自己锁在了那个最早的儿童房间里面,他坐在曾经那个女人坐过的地方,不去管身上那些伤口,也不吃饭,坐了一个下午到大半个夜晚,他其实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反正很多悲哀的事情都被他想到了。
其实他不该那么沮丧的,至少薇格尔给他说的那些话,给了他很多的动力,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道路?
夜晚已经很深很深了,凌子逸看着窗外那被冬天冻得瑟瑟发抖的零星,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在这个夜晚里面,他为什么会觉得那么难受呢?
他好不容爬起来,拖着自己破旧不堪的身体,走出了那个儿童房,走向了凌亦橙的房间,凌亦橙并不太粘他,很多时候都是菲佣桑姆在照顾他,虽然他经常抱怨桑姆长得太丑,但不可否认,桑姆对凌亦橙真的很好。
看着凌亦橙熟睡的模样,凌子逸总算拉出了一抹笑容。
有你就足够了,凌亦橙。
他把房门关上,轻轻的,害怕把他惊醒。
天都知道,凌亦橙的睡着了,雷都打不动。
这就是一个为人父母的人和别人最大的区别,在任何事物面前,永远都会考虑自己的子女,可是,为什么,她却不这么想?
她能够放弃那么多去完成她的事情,就可以想象这件事对她而言多么重要!
是很重要,如果换做是他,也许他会做得比她更加的极端。
所以,他默默退出,别无选择。
冬季的天气越来越寒冷,即使透过薄雾散漫着阳光,照耀在身上也感觉不到一点点温度,微风吹过,冷得刺骨。
娜美醒了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严圳的痕迹,被窝很冰冷,不知道他走了多久,她缓缓的起身,走向外阳台,外阳台的视线很广,能够看到整座山下所有的景色,四周都是浓郁的树木,还有一些天然形成的大石头,这种悠闲而静谧的地方,怪不得严肃会如此的情有独钟。
站了一会儿,娜美走向卫生间梳洗一番,换上得体的衣服,拉开房门。
她不知道这么早严圳去了哪里,她走向不太熟悉的大厅,严肃坐在客厅中看报纸,紧绷的脸色,让人不自觉感到一种空前的压力。
她深吸了一口气,有礼的开口,“爸。”
“嗯。”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放在了晨报上。
娜美有些尴尬,她还不清楚严肃这个人的性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能颤颤的坐在了沙发上,翻着那些剩下的报纸。
“严圳去了缅甸,一时半会儿回来不到。”严肃突然开口。
娜美有些惊吓,稳了稳心绪,“哦。”
“不问我为什么在你们新婚的第二天就让他去了缅甸吗?”严肃放下报纸,看着她的冷然和冷漠。
“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情,爸让严圳去了缅甸,自然有爸你的理由。”娜美无所谓的开口。她只知道,严肃做每一件事情,都有他的安排。
“你的懂事最好不是装出来的。”严肃起身,走向了2楼。“早饭在饭桌上,佣人会帮你安排。”
娜美收回看着他背影的视线,转眸看着一个佣人走过来,“少奶奶,早饭都准备好了,少爷走的时候吩咐了,少奶奶喜欢吃什么,想吃什么都可以给我们讲,我们会为少奶奶准备的。”
“哦,我知道了。”娜美点了点头,“我怎么称呼你?”
“大家都叫我阿玉嫂,是保姆,少奶奶想吃什么用什么都可以给吩咐。”阿玉嫂连忙说着。
“我知道了,阿玉嫂。早饭都准备好了吧。”娜美看向那边的饭桌。
“是的,少奶奶。”
娜美走向那边饭桌,阿玉嫂站在她的旁边。
“一般情况,老爷都不和我们一起用餐吗?”边吃饭,边询问。
“嗯,老爷一般不出来吃饭,都是我们送上去。”
“也不和少爷一起吃饭?”
“少爷从小都是一个人在大桌子上面吃饭。”阿玉嫂详实的说着。
娜美吃着煎蛋的手突然僵硬了一下,她一直都以为,从小没有母亲的她,从小就只有一个好色老爸的她是世界上最最可怜的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严圳这种大少爷的生活会有多独孤,她甚至可以想象严圳那么小一个人坐在如此大一张餐桌上吃着饭菜,会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从小受到这种生活影响的严圳,身边没有多余的朋友,越来越自闭的性格,才会对着她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闷在心里。
也许,早很多很多年,她知道这样的他,她至少不会如此去排斥他。
但是往往,很多事情都只是早知道,时间永远都不可能回到过去。
吃完早饭之后,娜美回房,阿玉嫂收拾那些残羹,端进了厨房。
娜美回房拿了一个包,今天她想出去逛一逛,虽然在别墅很多东西都准备得很充足,总有些是需要的,严圳并未准备。
她出门之前,有些口渴,去厨房拿了一瓶矿泉水,离开之时,眼眸突然看到了垃圾箱中那个显眼的包装袋,那个包装娜美不陌生,前几天才吃过,她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果真是紧急避孕药。
她想起刚刚阿玉嫂一直在看她有没有喝那杯纯牛奶,原来如此。
娜美起身,装作漠不在乎的走出了别墅。
严肃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连这些防备都用上了,不过也好,她正愁怎么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她也不想和这个家庭,有太深的牵扯。
走出别墅之时,就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靠在了那里,那是严肃为娜美准备的专车,也是一种监视娜美去向的工具,娜美也不去反抗,免费的司机使用,何乐而不为?
坐进豪华的劳斯莱斯,娜美拿出电话给薇格尔打电话,“出来逛街。”
“新婚?”
“嗯,严圳去了缅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