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只是回来换衣服。”他说,然后很自然的把房门关过来。
“子逸……”焰凤血直接用手挡住门。
如果不是他忍了一下,她的手指,已经被门缝挤压。
他不耐烦的抬了一下眉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很久没有回来,我……”焰凤血想留住他,找借口,想要留住他。
“晚上我也不会回来。”他看着她,一盆冷水毫无怜悯泼向她。
“为什么?”
她不明白。
为什么不回家?
她执着到有些悲凉的眼神看着他,想要知道答案,却又害怕被伤害,如此模样,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软,只是他不会。
因为,他是凌子逸。
从来都没有心。
“难道你还会奢望,我会爱上你?”凌子逸的脸色依然冰冷,讽刺的字眼刺伤着焰凤血的心脏。
她憋着那陡然的心痛。
“我不相信,你之前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
“最好别对我提以前。”凌子逸一把推开焰凤血,她不稳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痛的却不只是身体。
凌子逸冷眼看着焰凤血,又道,“我真为我的以前不值得。”
他曾经,真的很感谢,她为他怀了他们家的孩子。
他曾经,真的以为,他会试着放开自己去好好爱她,爱孩子。
他曾经,也会幼稚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去幻想他们美好的生活。
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曾经而已。
焰凤血曾经说过,虽然迪亚已经记不清楚焰凤血是什么时候说过,或许是喝高了之后才会冒出的几句言辞,但是迪亚却记得很清楚,她说,她的爱情,她不会掺杂任何瑕疵,她爱凌子逸,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她的爱可以很卑微,可以毫无价值,只要能够和凌子逸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不在乎所谓的谁付出谁接受,她爱凌子逸,就是要轰轰烈烈,就是要死心塌地,就是不需要他任何回报。
迪亚当时是以什么心情听完她那些对爱的宣言她也忘记了,她只是很久都会想起她说这些话时的执着模样,想着想着就会有莫名的心酸,她甚至不知道她在心酸什么,或许是在佩服焰凤血的无所畏惧,也或许在感叹自己,那内心深处的懦弱。
宽大的床上,迪亚辗转难眠,她侧身看着窗外高深的圆月,看着如此静谧的夜晚里,那么稀疏而惨淡的白月光。
她其实不太记得她怎么就和焰凤血好上的,记忆深处只记得有一个高大的男孩子,戴着斯文的眼睛,对着谁都是冷冷冰冰却对着某一个女孩,会露出温和如阳光般的笑容。
她当时就觉得,那个男孩是天生的守护者,为了某一个女孩而生。
当那个男孩救了她,她想要报答,以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他,她当时就以为,男人就会喜欢这种。然而,男孩只是摇头拒绝,她想,她应该永远都不会忘记,男孩用一种带着忧伤带着惋惜的声音说着,好好对她,就行。
对她?
焰凤血。
她许诺,对她好。比对任何人,包括那个男孩都好。
夜晚的夜,真的很静。
迪亚看了看床头上的时间,凌晨2点。
凌晨2点,电话在此刻响起。
“怎么了?”她接起电话,一点都没有困意。
“打扰你了吗?”焰凤血对着电话,说着。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眠过,却在发生了事故之后,经常如此。
她不想打扰任何一个人,可是她憋得快要发狂。
“凌子逸还是没有回来?”她问。
“嗯。”她答。
又是一阵沉默。
“要回来吗?”迪亚询问,如果她想要回来,她会立马去接走她。
“不想要如枫还有我爸担心我。”焰凤血拒绝。
她们两个都很清楚,当知道焰凤血因为严圳而流产时,欧阳如枫和焰龙差点没有只身去青龙帮把严圳杀出来,砍成稀巴烂。
她会报仇,只是不想鲁莽行事。
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欧阳如枫和焰龙,她不想又因为如此,而刺激到他们的情绪。
“那,要不要出来喝酒?”迪亚提议,今晚的她,也莫名的有些情绪低落。
酒精有时候就真的会催眠一个人的意识,也就会淡化一个人的情绪。
“K2。”焰凤血想都没有想的答应了。
除了喝酒,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
迪亚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时却看到欧阳如枫站在走廊上,抽着闷烟。
“怎么还不休息?”迪亚很奇怪。
“和你一样,睡不着。”欧阳如枫继续抽烟。
“要不要一起出去?”迪亚询问。
这段时间,虽然大家都不说,却都知道,各自心中隐藏的秘密。
“小血打来的电话?”欧阳如枫也知道,迪亚并不会无缘无故半夜出门。
“嗯。一起吧。”
“算了。”欧阳如枫摆了摆手,他在,她一定会不自在。“好好劝劝她,就行了。”
“我知道。”她走下楼。
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个男人,抿着嘴唇,走出了小洋房。
如果劝能够有用,那么你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迪亚开着小跑,一路狂奔。
凌晨2点的K2依然人山人海的火,现在似乎才是夜的开始,各路人都因为酒精的原因玩得极high。舞台中央,脱衣女郎正在卖弄着自己的风姿勾引着台下的所有人士,呼喊声不断。
“一进来就遇到这一幕。”迪亚皱着眉头,对着身边的焰凤血说着。
“有得看就不错了。”焰凤血眼眸看向舞台,脱衣女郎解开了最后一道防线,一条黑色的丁字裤抛向舞台下方,又一阵惹火沸腾的呐喊。
舞台灯光突然熄灭,脱衣女郎离开了舞台,钢管女郎却开始了她的起点,伴随着劲爆的音乐,在这深秋之夜。
“小姐,亚姐。”发现了她们时,主管连忙过来,恭敬的称呼。
“别管我们,拿酒过来就行。”
焰凤血和迪亚走向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灯光很暗,不容易引起注意。
主管亲自拿来啤酒,为他们一一打开,直到他们开口,主管才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