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绝色丑颜敛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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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他身穿便衣,一如既往的绛紫色,此刻在他的身上,更多了几多贵气。

以往张扬披散的头发,此刻整整齐齐地束在一顶紫金冠中,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头。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深幽的眼睛,此刻正一动不动地远远注视着她。

夜莜雪愣怔一瞬,“啪”的一声将窗户关上了。

所有景致,尽被一扇金漆的窗棂遮挡,燕离觞眼中暗了一暗。

她眼眸中晶亮的水滴,被扩大了无数倍,不停在他眼前晃悠。

先皇重新册立太子的时候,没有提及过燕离疏的去处。

驾崩之后,新帝登基,也没有提及过燕离疏的去处。

尽管朝堂议论纷纷,都在揣测为何不见原太子出来,新皇登基了,原太子怎么也该封个王不是?

先皇为何没有提及,他无法去揣测。

可是自己,一方面确实拿捏不定燕离疏到底是死是活,他的生死,简直就成了一个迷。

恐怕除了先皇,就只有夜莜雪和她身边的几个人知道了,她绝口不提,他也无从论证。

所以,他害怕问起,害怕在她面前提到那个名字,很多次想提,似乎都没有问出口。

所以,顶住了巨大的压力,没有向朝臣交代燕离疏到底怎样了。

也许,他还活着吧?

虽然明知可能性微乎其微,他的心中仍有一丝希冀,至少这样,雪儿不会万分恨他。

现在,她一个人在房里掉眼泪,却更进一步地破灭了他心中的那点点希冀。

她对他的恨,只怕比那护城河的水还要汹涌宽阔!

燕离觞犹豫了半响,还是上前轻声敲门。

“雪儿……”他隔着一扇门,低低地呼唤。

其实夜莜雪就靠在门后。

她的美眸,一直紧紧地盯着桌上那张画像,胸口剧烈起伏,手掌紧握成拳,可是转眼想到肚子里的宝宝,紧绷的弦又一下子松懈下来。

“雪儿,让朕……让我看你一眼,看一眼我就走。”燕离觞的话隔着门,就在她的耳边。

看一眼?

夜莜雪冷笑一声,转身“哗啦”便拉开了门,脸上的伤心早已被清冷和疏远取代:“臣妹叩见皇上!”

没有了门的阻隔,两人竟贴面相对,相距不过一寸。

“雪儿……”燕离疏后退了一步,目光紧锁她的小脸。

那脸上哪里还有半分闪亮,又恢复了人前的样子,那个打不垮压不倒的夜莜雪。

“雪儿,皇兄他……”他终究还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以确证她心中的恨有多深。

夜莜雪圆目冷瞪,这不来揭人伤疤的吗?

“若是皇兄……我可以……”史上最低声下气的皇帝,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皇上不是只看一眼便走吗?”夜莜雪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史上最憋屈的皇帝,被人明目张胆的赶人,却没了脾气。

他确实是想看看她,这一看却一发不可收,他舍不得移动脚步了。

那冰冷的皇宫里,夜寂无聊,孤枕难眠,每每躺在龙床之上,思念成灾,根本睡不着觉,他甚至有些怕回去。

还好,高声过来的绝杀和断魂解了他的围,化解了他的窘迫。

“主人,红袖坊出事了,沈落渊和若澜公主已经去了,让我们过来通报一声。”

“何事?”夜莜雪不解地皱眉。

红袖坊是七星教的产业,在黑道算是有恐怖的背景的,那些三教九流,哪个敢撼动它半分,怎么会有事?

经绝杀一解释,方才知晓事情缘由。

原来不单单是红袖坊有事,京城所有的青楼歌舞坊,都出事了。

有如此通天本事的,能动整个京城所有青楼歌舞坊的人,除了金丞相那个老匹夫,还能有谁?

金丞相自大病初愈后,越想越不得劲儿,自己的宝贝儿子惨死房中,他哪能善罢甘休!

此案本就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刑部破案遥遥无期,他一国之相,当然亲自出马了。

既然那个叫“冰儿”的女子捉拿不到,又不知她的出处,于是一腔怒火,便烧到了所有青楼和歌舞坊上了。

他一声令下,衙门人手不够,甚至护城军队全体出动!

封锁了所有青楼歌坊,捉拿了所有的青楼女子和歌舞妓,甚至连青楼里的丫鬟也没放过一个。

一时间,花街柳巷被军队践踏,封得干干净净,捉得也干干净净,包括七星教旗下的红袖坊。

可是红袖坊本就不是普通的歌舞坊,哪能容得这么憋屈的事情在自己地盘上发生?

于是谈不拢,便动手,一言不合,坊里的姑娘们和护卫们,便跟朝廷的军队打起来了。

“皇上,您的舅舅可好本事呢,使唤军队去捉拿青楼女子!”

夜莜雪轻拍小手,似笑非笑地说道:“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是为新皇的登基送上了好一份大礼呢!”

燕离觞浓眉紧锁,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丞相舅舅,竟然这么大胆,擅自调配军队去做私人的事情,而且还闹得鸡犬不宁。

花街柳巷那些人,虽说地位不怎么高,可是人家好好地做着生意,又没有犯法,他一国丞相,凭什么无缘无故便要封地拿人?

而且涉及的人数众多,若是引起民怨,民众生了反意,这件事只会越闹越大,以致最后无法收场。

他初登基,根基尚且不稳,还有许多燕离疏的人,在瞪大了眼睛看着呢,巴不得他出一点点差错。

这新皇帝的舅舅,更应该行事小心,以免授人以柄!

他却完全无视国法,搅扰民心,这不是将他这个新皇帝往风口浪尖上推吗?

所以,夜莜雪才说,他送了好大一份礼呢。

“红袖坊在哪里?带朕去……”

红袖坊

“你们凭什么封店拿人,我们犯了哪一条律法?你说,你说,燕离国还有没有王法了?”

身穿绿衣的燕儿被几个大汉架住,还在使劲挣扎,小脸儿满是气愤,眼里更是喷火一般,喷向密密麻麻的守城军队。

“是啊,我们犯了什么罪!”

眼看着门外绵延不绝地走过一列列被押解的女子,各色各样的,红袖坊其他的姑娘也跟着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