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要临阵脱逃?
“我……我喝水……”左彦立着身子僵在原地,声音轻颤,句子也说不连贯了,转身望向她,似乎在获得她的首肯,若是她不答应,他也不要喝水了。
夜莜雪被他紧张的样子逗得一笑,扬了扬下巴,笑道:“去吧。”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渴了……”
“嗯。”左彦轻声应道,去桌边倒了一壶茶,却不自己喝,而是先端到她的面前来,举在她的眼前。
夜莜雪看了看那杯茶,再抬眸看了看他,扶着被子的双手,去接茶杯。
那顺滑的丝被,没有人扶着,便沿着她顺滑的皮肤落了下去,落在了腰际,胸前的美好风景立时一览无遗。
我的个天啊!左彦眼睁睁地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美景,一时间不能适应,条件反射地便往后退离了一步,两手慌忙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抬起头,张嘴呼了一口热气,却只觉得更加口干舌燥了,连喉咙里都在开始冒烟了。
夜莜雪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再看了退得远远的他一眼,眼眸一动,无奈地叹了一声,轻点头,命令道:“过来!”
“嗯!”左彦堪堪地往前踱了一小步,双手从鼻间放下,垂在身侧,低下头,再不敢看眼前这般迤逦的风景,只是他鼻间两道猩红的印迹,正在缓缓地往下流,“啪哒”一声,清脆地滴在他的脚背上,如此清晰的声音,引得两人都是一怔。
接着,又是“啪哒”一声,他本是同色的鞋子,又被印上了一朵妖冶的玫瑰。
夜莜雪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轻声说道:“彦,你不是号称风流公子吗?听说,有许多的头牌因为你,而打得头破血流呢,你不要告诉我,风流公子没有碰过女人?”
可是他纯情的样子,确实是像个没见过女人身体的男人。
“我……我……”左彦的头埋得更低了,不知道过了好久,才有声音像被极细的掐丝似的从他嘴里溢出来,那声音还没传到夜莜雪的耳朵里,便被一阵风给吹走了,“是……是没有。”
尽管万花丛中过,在莺莺燕燕中来去自如,可是拥有庞大家产的他,也知道什么沾得,什么沾不得,他还没有笨到让麻烦来找自己的地步。
以前的他,正因为无情,所以才多情,风流之名,只不过为了逢场作戏而已,却将自己的心牢牢地守护,没有遗落在任何一处。
所以,这颗心现在是完完全全地属于她的。
“过来,你想要血尽而亡吗?”夜莜雪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唤了一声。
左彦迅速抬起头来,巴巴地看了她一眼,呼吸又是一紧,再次迅速地低下头,根本顾不得自己那两道势头愈来愈猛的温热液体,堪堪地往前了几步,站在她的床前。
一块带着馨香的帕子捂住了他的鼻子,一只小手在他某个穴道上点了一点,那奔腾不息的液体总算是止住了,他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望向那个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捂着锦帕的女人。
“难道你不知道止血吗?”夜莜雪好笑地看着他的一张俊脸,红彤彤地烧成一片,白皙的鼻头上,沾染着几滴鲜红的血液,那双迷人的黑瞳里,也如火烧云一般红成了一色。
左大公子,狡猾如狐的一大商人,难道他平时谈生意的时候,也愣怔成这样吗?那他富可敌国的财富是哪里来的?
夜莜雪见他止了血,丢了那块帕子,又换了一块,将他人中那里的血擦拭了个干净,又扔了帕子,满意地看着终于恢复了白净的俊脸。
为了避免他再次喷出鼻血来,她一手拎起了被子,盖住了胸前的迤逦风光,叹息地摇了摇头,原本以为,这个风流公子阅女人无数,没想到,传闻都是骗人的,还是不要让强烈的冲突引得他再次失态罢了。
一步一步地来,才是最安全的,她坏心的想道。
“你不是渴了吗?”她一手拉着被子,一手端着被子,往床沿靠了靠,离他只有半尺之遥,红唇就着杯沿,喝了一口清茶,忽然便在床上立起身来,凑上了他低垂的唇,将自己口中的茶水悉数灌给了他。
“唔……”左彦瞪大了眼眸,愣愣地望着眼前放大的俏脸,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唇瓣对着唇瓣,她长长的睫毛,甚至都能轻抚他的眼睑,弄的他一阵发痒,浑身都起了颤栗。
一口气将茶水都度入了他的嘴里,她的口中,还留着茶叶的芬芳,而他愣愣的,鼓着腮,却不晓得将水吞下去,只是像一座雕塑一样愣在原地,若不是他轻颤的身体,急促的呼吸,夜莜雪直会以为他其实是一个木雕。
左彦浑身像秋风扫着落叶一般颤抖起来,那眉眼儿之间,都仿佛画了一朵沾染了春华的花儿一般,整个人镀上了一层红色,夜莜雪也瞪着眼睛,将他如此迷人的一面尽收眼底,黛眉挑了挑,鼻尖的呼吸便是一热,堪堪地放开了他。
原来每个男人都是一支蔷薇,在开到了极致的时候,都是这般的妖孽迷人,令人实在难以招架。
眼前的左彦,面如桃花,色如朝霞,气如茉莉,却又含着一抹淡淡的怯懦和无措,简直就是来迷惑她的一个妖精!
夜莜雪喉头一紧,跪坐在床上,双手附上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小脸埋在他的胸前,耳边,是他“突突”跳得迅速的心跳声,像个强有力的马达一样轰鸣,她纤腰如蛇,附在他的身上,声音含着一丝沙哑在他耳边说道:“彦,你想要我吗?”
此刻,她觉得自己是个在哄骗少年的不良少女。
“想……”左彦身子僵地跟个木桩子似的,嘴里却条件反射地溢出了一句。
想,他想要她!这个念头,不知道在心里横梗了多久了!
她不知道,夜色笼罩大地的时候,他常常远远地站在廊角阴影处,默默地看着其他三个男人中的一个,走进她的房间,然后门合上,窗幔也被拉上,到最后,房中的光影也被熄灭,那时候,他便紧紧地攥紧了自己的手,望望廊下孤寂的宫灯,默默的,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去看那永远看不完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