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一个茶棚边,小翠和令采都饿得不行了,直嚷嚷着要吃饭。“小姐,下来吧。”小翠在叫我和美罗下马车。
“到了?”我先下了马车,然后令采扶着美罗也下来了。
“美罗,快来,肚子饿了吧?”我率先坐下了,冷坚和冷平两人忙着拴马喂饲料去了。
茶棚的老板是夫妇俩,这时茶棚也没有客人,看见我们一下来了这么多人,自然是十分欢喜。
美罗看着还是有些郁闷,一个人闷着,也不说句话,我想要调节一下气氛,“美罗想吃点什么?”
“欣姐姐,我不饿,就是有点渴。”美罗还是懒懒地,没有精神。
“哪会不饿呢,赶了一早上的路了,我都饿了。”令采听美罗说是渴了赶紧给美罗倒了杯茶,我知道美罗是心里不痛快才会这么说的,看了看周围这么几个人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再问她,直接就让那老板夫妇俩拣拿手的给我们上了一桌,等着冷坚他们过来吃。
冷坚见我们的心思好像不在吃饭上面,所以就草草地吃了些,然后让老板娘替我们打包些吃的拿着,然后我们就又开始赶路了。
马车里还是我和美罗两人,我总觉得美罗的精神比昨天看起来更忧郁了,是不是因为离开福满楼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要跟她说话的吧,这样算什么啊!
“美罗……”我叫美罗,美罗却好像没有听见我叫她似的,没有反应。
“美罗……”我又很大声地叫了美罗一声。
“嗯。欣姐姐……”美罗这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我都叫了你两遍了。”我微笑,话又不能说得太重了。
美罗看着我有些抱歉地笑了一下,“哦,刚才有些晕车了。”
我觉得绕着说话太累了,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算了。“你不是晕车,而是在想别的事,我没说错吧?”
美罗没有说话。
“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但有很多事已经发生了,我们能怎么办呢?唯有更加积极地去面对它,一味地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别有深意地看了美罗一眼,“我的事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以为出走就能慢慢地把事情想清楚,结果呢?想清楚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要回去面对。”
“我是心里难受,从小到大我没有离开过福满楼。想想我爹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把福满楼打理得这么好。现在我们父女俩我爹生死未卜,我却不得已要离开福满楼……”美罗没有再说下去,但我知道她心里到底有多痛苦。
我默默地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握着,“只要挺过去就好了,很多事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我是担心这件事未必像现在这样简单,到时无端连累了你和冷大哥。”美罗的话像颗炸弹,再一次把我震得七晕八素的。
我一时接不上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是不是美罗知道了什么?
“其实,……”我正想说什么,可美罗却笑了,笑得那么凄凉,让她那张已经很漂亮的脸看起来是那么的楚楚可怜,“欣姐姐,有很多事我都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
“美罗……”
“欣姐姐,你听我说。我真的明白,有很多事现在都不是时候不是吗?”美罗的眼里还噙着泪,我看了都觉得心疼。
“美罗,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我看美罗的样子不像是随口说说的,难道是临走前九叔跟她说了什么?
美罗不说话,我有些急了,觉得我的想法也很有可能的,“是九叔跟你说了什么?”
美罗掀开车帘子,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车外的凉风一阵一阵地吹进来,可我却急得头上直冒冷汗。美罗转过头看见我出汗了,拿起她的绢帕就给我擦汗,“欣姐姐,瞧你急得满头汗的,今儿天也不热呀。”美罗一边说着一边给我擦着汗。
我哪儿还管得了这些啊,只得强作镇定地笑了“咱们有什么心里话都说出来,也好有个商量不是?”
“我也想,就只怕欣姐姐不跟我说实话。”美罗绞着手里的绢帕,绞成一条又放开,然后再绞。
我心里突然意识到是美罗在套我的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美罗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这么冷静啊,倒是我小瞧了她,或许有很多事她都知道或是猜到了吧。我又何必在这里枉做小人呢。
“美罗,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着美罗,此刻我的心里不再把美罗想成是一个孤苦伶仃地姑娘了,她太有主张了,甚至她比我还要坚强。
“我明白的,只是你们当真以为这样是为我好吗?可知我的心有多痛苦?我这一辈子只会在自我愧疚中死去,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我爹我娘?”美罗的声音低得接近于呢喃,但我听起来却是那么的震惊,那么的恐怖!这些话绝对不像是胡思乱想来的,只是美罗到底知道多少?!是九叔告诉她的吗?还是她自己去查的?……
“美罗,你听我说。”我努力地使自己的呼吸顺畅些平稳些,“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这样做。至少在我看来,现在还不是把一切都揭开的最佳时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啊?”我紧握着美罗的双手,好像我一松手她就会乱来似的。
“美罗,是九叔跟你说了什么吗?”我看着美罗,她瘦了,什么时候瘦了这么多,这些天大家心里都各自有着揪心的事,没去注意到她的变化。现在猛一看,瘦得太厉害了,整个人就只剩下个骨架子了,怪不得那几次又晕又吐的!
我重重地叹息一声,知道美罗不会回答我的问题的,“算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多大用处了。不管是谁说的,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我苦笑,“知道了也好,反正是早晚的事,这事换了我也不愿意自己被蒙在鼓里。哪怕是自己再痛苦我也愿意知道实情,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