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有好几天了,玉柔一直求四爷,但四爷就是不答应玉柔。玉柔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厚着脸皮来求姐姐。”玉柔的脸红了,头也低了,但我的心里却有着好奇。
心里有了想法,也就不再跟她计较了。“是玉青教你到我面前来说这些的?”
玉柔眼里的惊讶我没有忽略掉,但却故意装作看不见。
“不是,”她条件反射似的说着,手里的锦帕都快被绞成一条绳了。“哥哥只是骂我以前太不懂事,说我是自作自受。”
我心里冷笑,玉青这几句话倒是说得对。
“玉柔知道自己坏就坏在以前对姐姐出言不逊不说,还仗着四爷心善几次三番地不给姐姐留面子……”我听着玉柔说的话,心里仍旧有些酸痛,想着那些日子她对我的侮辱,我至今都恨得牙痒痒。这口气我怎么这么轻易地就咽就咽下去了呢。
“王爷决定的事我怎么能改变得了呢。你再嫁人不是挺好的吗?总好过现在这样吧,在王府王爷也没有给你任何的名份,再嫁至少是正室吧。有王府在你后面撑着,任谁敢欺负你,好好过过小日子也是不错的。王爷既然这样决定了,那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了。”我站在窗前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满脸的泪水我竟无动于衷。我在心里不禁问自己,难道我真的这么恨她吗?
其实以前我也曾想过,她虽然骗过君一白,但她至少是真心想要待在君一白身边所以才会骗他吧。不然,凭着君一白对奶娘的感情肯定不会亏待了她的。那又何来贪恋荣华富贵一说呢?想到这些,我对她也是有些同情的。至少我不是恨她的吧。
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些话,做那些事,好像在跟我炫耀她在君一白身边独一无二的地位似的。在我嫁进王府前,我也有想过,就当作以前的事没有发生,我不是圣人,我更不是神,我无法容忍和她和平相处,但至少可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吧。
可是她的所作所为把我的这种想法彻底地粉碎了,我开始跟她敌对,开始恨她,甚至开始在君一白面前故意把她往外推。
现在,君一白跟她摊牌以后她知道恐惧了,她开始担心害怕了,所以去求君一白,没想到君一白没有心软。玉青却教她来求我,是吃准了我不会像君一白一样坚定吗?我就那么好说话吗?!
“姐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别跟玉柔一般见识了。玉柔不想再嫁人,以后就算只是留在王府为奴为婢玉柔都会心甘情愿地侍候王爷和姐姐。还请姐姐成全!”我扭头,不愿意看见她那泪流满面的样子。
“王爷决定的事我怎么能说不行就不行呢?”看着她哭得梨花带泪的样子,我就算不是个男人也不忍心在这种时候指责她什么了。我暗暗地恨自己太心软,没用!
“姐姐,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玉柔也不需要再遮掩什么了。如今四爷心里只有姐姐一人,四爷之所以做出这种决定,完全是为了维护姐姐在王府的地位。可惜玉柔明白得太晚,否则绝不可能为此断送了在四爷身边侍候的唯一机会。”玉柔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止住了哭,擦干眼泪的她看起来更加的憔悴了。但我哪里还敢同情她呀,听她刚才这番话哪里还像个柔弱的角色?或许是因为君一白要她嫁人的缘故吧,想要再最后一搏吧。
“这话从何说起!”我有些气恼了,更不想跟她谈论君一白和我之间的感情问题。
“姐姐,玉柔心里比谁清楚,事到如今也就不瞒姐姐了。”玉柔一改刚才柔弱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倒是十分平静。“四爷心里从来就没有过玉柔的位置。他之所以还承认玉柔是他的女人,不过只是为了他心里对我娘的感激罢了。玉柔也正是利用了四爷对我娘的感情才有今日在王府的地位。这些,四爷想来是没有跟姐姐说过的。”
我不知道玉柔的脸上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痛苦的表情,“玉柔从小跟四爷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好,我一直以为四爷对玉柔的好也像玉柔对四爷的好一样,可是直到我娘临死之前我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玉柔不甘心,唯有欺骗四爷,期望成了四爷的人以后再慢慢培养这男女之情。这么多年我该做的都做了,该试的也试过了。事情还是在原地打转。可就在这时候,四爷大婚了,姐姐要嫁进王府了。玉柔一时糊涂才做了那些错事。玉柔原本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只是一时糊涂才会那样对待姐姐,只是令玉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四爷对姐姐却是真心的!试了几次之后,玉柔是彻底地输了!玉柔不求别的,只求留在王府哪怕是干点杂活也总比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强呀,玉柔这辈子是不会再爱人……”玉柔说到伤心处竟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一时间,我竟找不到任何说的。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玉柔会跟我说这些,而且坦白得这么彻底!一个女人,要想把自己灵魂最深处的东西剖析给别人看,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呀!我无法让自己再去怀疑眼前这个女人是否是真心的爱过君一白,我也理解了她对我所做的一切……
换了是我,我何尝不会这样做呢?
我不也是撺掇着君一白准备把她给弄出王府吗?只是我没有想到玉柔会来跟我说件事,现在的我倒有些尴尬了。
“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是你第一次到将军府找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了你和王爷之间的事,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你和王爷之间的关系。我也是后来才听说奶娘的事的。其实我在嫁进王府之前要怪的要恨的也只是王爷,我没有想过要跟你争个你长我短,更没有想过要把你赶出王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嫁进王府以后,你仍然对我是敌视的态度,我只有跟你保持一定的距离。这就是我对你的全部。我也不否认我对你曾经的厌恶和憎恨。”既然她敢在我跟前说出她的心里话,要是我不说出来,倒显得我这人阴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