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我惊呼,心里暗暗地思量着她话里的意思。
”我那孩子怎会无缘无故地小产呢,姐姐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她笑了,那种笑很邪,让我看了忍不住拿手护住了小腹。
”姐姐,不用紧张。妹妹要害姐姐肚子里的胎儿早就害了,何必等到现在跟姐姐挑明这些呢。“她有意地看了几眼桌上的茶杯,我这才反应过来。她真要害我,恐怕早就在茶水里做手脚了。我心里想到了这些,倒也放心了。
”你的意思是什么,不妨直说。“我让自己定了定神,看着她做了一个深呼吸。
“我也不瞒姐姐,那孩子是四爷不想要!”她脸上掠过一丝恐惧,“姐姐,为何不感到意外?莫非四爷已经告诉姐姐了?”
我没有回答,我也骗不了她。
“你当年何苦骗他呢。”
“我就知道是为这件事,我就知道是为这件事……”她显得有些愤愤不平,“那可是他自己的亲生骨血呀,他怎么就忍心呢,怎么就下得了手啊!”她的神智看起来有些慌乱。
“其实他也后悔了,不然他是不会跟我说这些话的。毕竟当时他还年轻,很多事情想得不是很周全。”事实也是如此,我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玉柔不怪四爷,怪只怪自己造孽,明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却偏偏要去强求一段本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我是自作自受……”
看着她懊恼的样子,我也有些难受,却不知道怎么去劝慰她才好。
“你伤了身子,咱们以后好好调理调理,会顺过来的。别去想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了,对大家都没好处的。”我想着现在的情形,再去想以前那些事又有什么用啊。我都不想去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了!如果真要计较,我又该怨谁呢。
“妹妹已经暗地里调理好几年了,我大哥也帮我弄了不少珍贵的药材,没用!”她的笑容里我老觉得有一种看不透的东西。
“妹妹只是羡慕姐姐,四爷心里只有姐姐,玉柔的心已经死了。”她直直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忍不住一阵发毛。
“你……何苦呢。”我除了这一声叹息,竟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姐姐可知道妹妹的身子为何不易再孕?四爷不想要那孩子其实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可是他宁愿选择逃避,残忍地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血,这些也就罢了。后来甚至在我的汤药里加了药……我才成了今天这样。我怎么不恨,怎么不怨!”她激动地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不松手,捶胸顿足的样子让人看了实在不忍心再替君一白辩解什么。何况这事原本就是君一白的不对,不想要玉柔给他生孩子就不该让玉柔有孕。既然怀上了就应该接受才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既然决定不要,在玉柔的汤药里下堕胎药,那也就算了,为何还要赶尽杀绝,让玉柔这辈子都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呢!既然她不好,为何不直接放手,或许那样对玉柔,玉柔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
我对玉柔的同情同时又对君一白残忍的一面感到莫名的恐惧。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对玉柔。他对玉柔的残忍减轻了我对玉柔一开始的厌恶。或许是心理原因,或许是别的什么,我自己都有些不清楚了……
“你怎么就这么傻呢,或许没有那孩子,你们现在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了。王爷他已经后悔了,不然也不会跟我说那些话了。”这种情形我又能劝她些什么呢。
“姐姐,你就别再宽慰妹妹的心了,四爷要真是后悔了,为何不亲口告诉玉柔呢,他知道,只要是他开口,玉柔不会有半句怨言的。”玉柔的落寞,苦痛都一一落入我的眼里,深深地烙入我的脑海里。
“可能在他看来,有些话是他不愿意挑明的吧。”我不得不把话对玉柔说明。如果换作我是她,我想我未必能做到她那样,这么多年都装作不知道,而且还一如既往地爱着君一白。
“是在逃避吧。”玉柔的话冷冷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我忍不住担心她是在什么样的心态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你怨他,是吗?”
“不,我怨我自己!为什么我会被四爷吃得死死的。就算他一点余地都不给我留,我还是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继续忍受这种煎熬……”玉柔的眼神随着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变得柔和了,但她的身上却散发出来一种说不出来的坚定。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件事我明知不能替君一白辩解什么,更不能替他找什么理由开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玉柔。
“姐姐的心思玉柔明白,虽然四爷这样做了,玉柔也知道自己有推脱不了的责任。玉柔谁也不怨,姐姐也不用把这事放在心上。玉柔之所以跟姐姐说这些就是想告诉姐姐,玉柔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玉柔不怪四爷,姐姐也不用同情玉柔,一切都是玉柔咎由自取……”两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一脸的苦笑,她赶紧拿出绢帕把泪拭干。
“你真的对王爷没有一丝怨言?”换了我还不知道会恨成什么样呢,大人或许没有什么关系,可那孩子终究是自己的骨血呀,我想到这些都有些于心不忍。
她摇头,“只是我那孩儿命苦……”一声叹息道出了玉柔心里的许多无奈。
“没有孩子也不要紧,王爷心里也早就感到后悔了,虽然他没有亲口跟你说过。或许是觉得这事终究是开不了口的吧,不然他不会……”正当我在考虑该不该说下去的时候,玉柔打断了我的话。
“姐姐,玉柔已经知足了,只要能留在王府,不论以后姐姐和四爷要玉柔做些什么,玉柔都心甘情愿!”她看着我,眼神里的坚定让我不得不为之动容。
“你怎么这么说呢,以前你在王府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什么都不会变。”我想说的是她在王府的吃穿用度,待遇什么的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我要真是利用这件事让她在王府干这个干那个的话,我成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