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就想走开,可想想也替自己觉得不值。“我为什么?!这不算是我的事吗?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我还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如果你能大声地告诉我,你对冷芙没有一点感情我马上就走开,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君一白已经彻底地被君一枫气疯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
君一枫被君一白说得心里有些发怵,可却在极力地忍住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自己内心的秘密。声音一沉,“都快大婚了,你还操心这些干什么……”
想了想,君一枫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也像是说给君一白听了,“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明白了吗?”
看着君一枫面无表情的样子,君一白的心都冷了半截,他甚至不知道此刻的君一枫所说的话是在骗自己还是在骗他。失望与愤恨在心里斗争,他甚至觉得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君一枫什么都不敢承认,在怕什么,或是在担忧什么?
但是君一枫已经那么说了,君一白甚至觉得君一枫很不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为什么就不能承认他对冷芙的关心与爱怜呢。想到冷芙君一白更加的担忧,原本还想着如果可以,自己要尽可能地让她快乐起来,身体好起来……可现在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别的先别说,你就不能去看看冷芙吗?她现在……真的很不好,说得实际一些,或许只剩下半条命了……”君一白在进行着最后的劝说。
可没等他的话说完,君一枫脸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握紧拳头,“砰”地一声砸在案上……
“你怎么不好好看着她?!……”
君一白对君一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搞懵了,有那么一刹那都没回过神来,殿里殿外只听见君一枫的声音在回荡着“你怎么不好好看着她?!”
君一枫就像一头发怒的雄狮,血红的眼睛,张牙舞爪,到处寻找着发泄的途径……
君一白的心里既轻松又难过,说不出来的滋味。他为君一枫终于肯承认自己的感情而感到轻松;又为自己的无可奈何的退出而感到难过……
但他知道有些事不说是永远都会成为问题的,说开了,大家可能相处还自然些,轻松些……亲情和爱情同样重要,他不能失去了爱情还要搭上亲情。出身帝王家,亲情就来得更为重要了。
“一切就依着冷芙的心意吧。她从小到大受了很多委屈,从来都是忍气吞声的过日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摆脱那种日子的机会,还是由着她的心意吧。她为了不让我觉得痛苦,并没有打算跟你有任何的以后。可我不能看着她做出这样的选择,这样会害她一辈子的,如果她没有如期嫁进睿王府,而又没有一个更好的安排,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子。难道真的会像她所说的那样,她选择的是条不归路吗?……”君一白自己说着都觉得难过,几度哽咽才把话说完。
他总想为冷芙再做点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她争取多一些的幸福……
君一枫再也受不了内心的折磨,但又担心他和君一白之间的兄弟情分会因此而破碎,更重要的却是担心冷芙以后的生活能力,她要怎么才能坦然地面对这后宫的一切呢,她如果真的随君一枫进了宫又该如何去应对那些妃嫔呢……
咬咬牙,君一枫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对于冷芙的话他感到不解,“什么不归路?”
“她很明确地告诉我,喜欢上你是一条不归路……”君一白最终还是决定把冷芙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君一枫。他只是想要君一枫能真正地替冷芙着想,找到一个最好的方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君一枫听了心里蓦然一惊,随即便生气起来,“她竟是这么认为的……”
他并没有想到自己在冷芙的眼里竟是这样的人,那先前自己的那些想法,自己都觉得愚蠢可笑,人家竟不领情,还认为是自己是自私的,所以才会说是条不归路!
攥紧了拳头却没有砸下,君一枫一字一句地说着,“她竟是这么想的……”说完神情却突然变得颓丧,“你回去吧……”
君一白一愣,原本以为君一枫会有所表示,没想到他们之间的谈话竟结束得这么突然。他到底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到底是什么问题。
“你……你不去看看冷芙?”君一白讶然。
君一枫摇头,转身不再看君一白,“没听她说是条不归路吗?回去吧……”
“你们怎么就这么迂腐呢,难道你还听不出来她是什么意思吗?她现在需要的是你这个人,既然她有这个胆量放弃……”君一白气愤得说不下去了,看着两人这样他觉得生气,也觉得自己这么做也许有些不值了。但他还是决定把话说完。“既然她有这个胆量放弃我而选择你,难道还怕后宫的那些妃嫔吗?你但凡稍微上点心,又何致于担心她会在后宫应对不了那样的生活呢……”
君一白突然想到君一枫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的有顾虑,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话不说不明,还是趁这个机会都挑明最好。“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如果你跟我刚开始的顾虑一样的,那我甚感欣慰,也很知足……至少我这些天的痛苦没有白费,至少我们兄弟的情分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任何影响……”
君一枫很惊讶君一白怎么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直直地站着,身体是僵硬的,也没有回头。
“是,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担心过,也愤怒过,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有愤怒,就在我这次去见冷芙前我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在我内心深处我也跟皇兄有着同样的担心,但当我看到冷芙那一刹那的时候,这些想法这些顾虑全都在我看到冷芙那么憔悴,那么痛苦的时候生生地被我压在心底了。我突然意识到这些都是我们假设出来的东西,它并不是真正存在着的……而真正受着痛苦煎熬的却只有她一个。我们都在给她压力?!除了你我还有皇后,甚至还有将军府,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受得了?她的心重,仅仅是这些就已经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了……如果这个时候你都没能在她身边扶持她,陪伴她,恐怕这辈子她都会生活在这样的一种阴影中了。恐怕这才是真正的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