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你看见没有?佛堂好像有人。”
“主子,哪儿呢,你看错了吧?”兰儿心里不由觉得害怕,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后躲。
“你干什么,别想太多了,说不定是哪个妃嫔来给太后上香的。咱们得去瞧瞧。”美罗想到这里也不由地觉得高兴,至少这宫里还有真心孝顺太后的。
美罗隐隐听见有人叹息,她暗示兰儿别说话。
静静的,悄悄的,走得近了这才发现在张嬷嬷也不在。
美罗觉得奇怪了,不管是哪个妃嫔在这里上香,张嬷嬷也应该在的啊,怎么不在呢?
正想进去看个究竟,却又听见了一声叹息。
“皇上,该回去歇息了。”阿福的声音响起。
美罗一惊,心里倒抽一口冷气,往后一退险些就要摔倒,幸好靠着兰儿,这才没事。
“主子,没事吧?”兰儿轻声在美罗的耳边问道,想来阿福的话她也听见了,说话的声音极小。
美罗摇头。
“走吧。”君一枫似乎想要离开,美罗急忙拉着兰儿往后退,一直退到转角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紧接着,就只看见君一枫已经走了出来。
兰儿想要上前去,被美罗死死地拉住了。
尽管月夜黯然,但美罗还是能看到君一枫那飘然的身影,瘦了许多,想来这些日子也没少发愁。
远远地离去了,美罗这才回过神来,缓缓地往佛堂走去。
给太后上了香,美罗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兰儿在一旁劝也劝不住。
“你就让我哭一会儿吧,也就只有在这儿,我还能痛痛快快地哭出来。”美罗摆手制止兰儿。
兰儿见了心里不忍,“主子何苦为难自己呢?刚才皇上就在眼前,为何不上前去问个清楚?”
“皇上不想见我,自有他的道理,咱们又何必强求呢。或许这才是天意,不是吗?其实只要皇上平安,我也就知足了。”美罗静静地跪在太后灵前,“只是太后她走得太早了,我这心里一直堵得慌,只顾着去劝皇上别伤心,却忘了我自己还没来得及伤心呢。”
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上掉,美罗没有去擦拭,只是那么呆呆地跪着,静静的……
君一枫心痛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美罗,腿竟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蓉妃!”君一枫轻唤一声。
美罗正准备起身离开,听见了声音回头一看,却是君一枫。
“皇上!”美罗惊呼,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上不是已经走了吗?”
“朕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想再来看看母后,所以……”君一枫炽热的眼神让美罗有些招架不住。
美罗默默地点头,起身,“原来是这样!哦,美罗也该走了,就不打扰皇上了。”
君一枫看着美罗怅然若失的样子觉得于心不忍,“一起走吧。”
“嗯?”美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原本以为君一枫是不想见她,所以才会那样对她的,但现在看来并非是事实。
“怎么,还用我重复一遍吗?”君一枫当然明白美罗心里所想,可他却不想说出来。
“不是。”美罗急忙躬身。
“美罗多谢皇上厚爱,只是美罗今儿有些累了,想要早点回去歇息,这?”美罗苦涩的笑容让君一枫觉得心痛。
“嗯,朕明白了。”君一枫点头,“那改日朕再去看你。”
“美罗恭送皇上!”美罗也不强求,面色更是平静,她始终觉得既然君一枫不想见自己,那还不如不见,又何必赖在一起,两人之间更是没话说。
君一枫心里却是明白的,他已经伤了美罗的心,但他只能这么做。
面对美罗的冷然,君一枫显然是意外的,却平静地接受了,没有一点怪美罗的意思。
打坐完了以后,阿福端来了药,“皇上,该喝药了。”
“嗯。”君一枫只是应了一声,却没有多说话,脑子里却浮现出了美罗那憔悴的脸。
“阿福,明儿派人送些血燕到芙蓉宫,朕刚才看蓉妃的脸色不是很好,会不会是那毒作的怪?”君一枫低声问道。
“恐怕是心病吧。”阿福跟了君一枫这么些年,也就他还能在君一枫跟前说几句实话。
“唉,朕也知道这样是伤了她的心,但朕也是……”君一枫没有说下去,他觉得没有必要告诉美罗这些事。那样只会让她担心,更何况美罗还中了毒,孩子和她都有危险,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拿这些事去烦她们呢。
“皇上还是跟蓉妃娘娘说了吧,奴才看蓉妃娘娘也是真心替皇上着想,不同于别的妃嫔。”阿福躬身劝道。
“朕也想跟她像往日一样,但朕真的不想让她担心,唉,再看看吧。过些日子再说吧。”君一枫叹息一声,心中的无奈尽现眼底。
“奴才听到一些传言,对蓉妃娘娘怕是不利。”阿福这才自己刚才说那些话的理由给说了出来。
“什么传言?”君一枫一愣。
“各宫都在传,说是皇上不见蓉妃娘娘,由此来推断蓉妃娘娘已经失宠,这几天去芙蓉宫的妃嫔更是络绎不绝。”
“去芙蓉宫做什么?”君一枫心中一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伤害美罗的不仅仅是自己所能想到的那些事。
阿福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等着,等着君一枫说一句话。
“岂有此理!传朕的旨意,蓉妃休养期间,任何人不得去打扰,除非是蓉妃自己愿意见!违者,禁足三个月!”君一枫低头思索了片刻,一字一句地说着。
“是。”阿福心中那口气,这才算是放下了。
“这老四也真是的,无机道长到底找到没有,也不来回个话,真正是让朕提着心过日子啊。”君一枫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尽管他一直都没问,但每日心里都在等一个结果。
不问只是担心事情会不顺,如今他却是再也不住了。
睿王在门外正好听见了君一枫与阿福的话,“皇兄说什么呢?”
睿王微笑着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