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谦雨小小的脑袋全都缩进了暖暖的帽子里,只露出两只滑溜溜的眼眸和红通通的鼻头。可爱的一如遗落凡尘的小精灵。
奥撒心头一紧,困难的吞吞口水。
谦雨小小的身子不得闲,拉拉他的手要他踹下。
奥撒未语,稍稍屈了身,与她对视。
她将他背后的帽子也戴了上去,雪白柔软的白狐毛软柔她的轻触,满头黑发全进了帽中,奥撒也如同她一般,只露出一张脸。
谦雨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牵起他冰凉的手轻轻的来回抚弄。
“这样可就温暖多了,到外面吹吹风也不会变成冰块了。”
她的语音刚落。
大掌悠地握紧了她的小手,下一刻,她被紧紧的搂在他的怀中。
许久许久,不曾放开——
虽然奥撒没有开口,可是,谦雨知道他已经接受了那身衣服。
他并没有坚持要换回那身黑衣。
所以,她更得感谢钱灵灵。
用过午膳之后。
谦雨便拉着奥撒到河坊街去。
“不冷吗?”奥撒静睨她一眼,小脸已经红通通,她一向最怕冷,这会,还兴奋异常的带着他到处走。
“有一点点”她指指自己的脸上“这里没有东西挡嘛”风一吹,当然会冷啊。
垫起脚尖,小手扶上他的俊颜。
“比我更冷”手从他的脸上移到他的手上,然后牢牢的握着。
吉雅吉娃和铁鲁巴图紧跟身后,不过这次,他们可以四处逛逛,王爷和王妃可不需要他们像跟屁虫的跟在身后。
更何况一次还有四尾。
是多了些。
进了河坊街,人潮有些少,或许是午膳刚过,人们都呆在家中休息,未到出门时刻。
寻秀坊三个大字高挂门楣,谦雨牵着他的手三两步的跑进寻秀坊。
随即松开了他的手。
“灵姐,灵姐,谦雨来看你了”清嫩的嗓音响彻整座寻秀坊。
她身后的男人看看自己突然失温的大掌,然后才跟着她进去。
“谦雨,你真的来了”摞起门帘,钱灵灵从内室走出,手上还拿着筷子,显然很高兴谦雨的到来。
“是啊,好喜欢这身衣物”她原地转了个圈“特意穿来给你瞧瞧,还有,要好好的谢谢你呢,咦?灵姐现在才吃饭吗?”
钱灵灵点点头。
“上午客人多了些,一直忙到现在。”眼前落于谦雨身后“这位是。”
“啊,这位是……”谦雨才想起身后的奥撒,拉着他便要介绍,可是一开口,却不知如何介绍,夫君吗?他们并未成娶。
“这位一定是你的夫婿了是吗?”钱灵灵善解人意,一见到奥撒身上穿得衣物又岂会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眼前这个男人一身冷然阴邪,看谦雨的眼眸却并未如同外表一般。
而那,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光。
“嘿嘿……”谦雨轻笑两声。偷瞄一眼脸色蓦然阴沉的奥撒,不知道谁又惹他不高兴了。
“钱府钱灵灵,幸会”钱灵灵豪气的抱拳。
奥撒黑眸幽光一闪。
进屋首次正眼对上钱灵灵。
钱百万的女儿!
其本上钱灵灵有着比蒙古人还要来得豪爽的江湖儿女性情,只不过,她一不会武,二不识得武林朋友。
试问一个大家千金又怎么整日与一些武林朋友混在一起,除了自家的护院,钱灵灵所能接触到的武林人士是少之又少。钱百万从来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被带坏了。
不过,钱灵灵显然不是钱百万心目中的乖乖女,否则也不会有寻秀坊的存在。
钱灵灵是第一次交到谦雨这样的朋友,所以自然是欢喜万分,谦雨一到寻秀坊,她连吃到一半的饭也停了下来,专程陪着谦雨聊天。
害得谦雨怪是不好意思的。
寻秀坊楼上便是一间起居室,钱灵灵寻常时间会回到钱府大宅居住,不过像白天在寻秀坊的时候,要休息,就会在这间起居室,谦雨和奥撒随着她上了楼。
典雅宁静的摆设尽与钱灵灵的性格完全相反。
“你们一定觉得奇怪吧”钱灵灵失笑,倒上两杯雨前龙井,奥撒谦雨一人一杯,她却未落座。
谦雨点点头。
一个人的性格可以如此两极分化吗?若是以钱灵灵的性格,典雅她信,可是宁静不该,钱灵灵本性是热情的,正如她招待顾客一般。
很有耐心,从来不会厌烦千律一遍的话语。
“其实这里不是我布置的”美丽的脸上飘着一股落寞“我娘是个温雅文静不爱多话的人,可是,你们知道吗?”她的眼光飘得好远。
可是,谦雨知道,她在问他们,她听着,或许,这又是另一个故事。
“她却是江湖上人人敬畏的血娘子,因为我娘,从小背负着一身的血债,她活着的唯一信念便是让仇人以血还血,结果,成了人人口中阴毒的血娘子,我娘又何曾愿意活在血一般的世界里,可是,她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即使她那般温雅,宁静,却是手不离剑。直到遇到我爹,二十多年前,我爹已经小有家产,他一眼便看中我娘,自以为一见钟情的要我娘嫁给他。对于一个身心俱疲的女人而言,我娘只想找一个肩膀来靠一靠,可是……”美丽的丹凤眼中隐隐出现一抹痛恨。
奥撒深思望着她,眼中一抹精光立闪。
“男人终究是不可靠的,特别是像我爹这种男人,以为有钱便什么都可以得到,娘生下我之后,便无所出,爹也开始留连花丛,甚至娶小妾回钱家,我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时,我就想,其实我娘一点也不爱我爹”是的,至今为止,她仍是如此想着,没有一个女人会乐见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
“可是事情往往就挺好笑,我爹留连花丛十多年尽然半子未出,十年前我娘过世之后,我也慢慢找到自己的路,其实我该恨我爹的”也确实有一段时间是恨着的“可是,娘辛辛苦苦了一辈子到底得到了什么,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转眼即过,我想娘不会乐见我痛苦,这里的一桌一椅,任何摆设全是照着我娘房里摆的,每次一进来,我都会觉得自己心平气和,好像娘就在我身边一样”钱灵灵缓缓收回自己飘远的思绪,赫然发现谦雨正怔怔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