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什么事也不管,找了个光线好的地方席地而坐。
等她打挖个高兴。
她没有说话,用力的挖着泥土。他没有说话,静静的坐着。
“你们在干什么?”
有“人。”说话?
还是鬼?
一转头,东方卫极一身整整齐齐,仿佛刚洗完澡换好衣服一般,呃,昨晚那身衣服,他是刚换的,只是,手中的抱的木头有些惹眼。
“大哥。”
“你……”扔下手中的木棍,曲儿用力的擦掉泪水,狠狠的将他看个清楚,然后,快步上前,不管手不是脏的,直接在他的衣服上印下手掌印,“你在做什么?突然消失不见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揪心的感觉有多难过,你知不知道当我以为那是血的时候……”
“那是血……”
手中的木块,轻轻一抛,另一边的东方烈极接个正着。
东方卫极温柔的捧起她的小脸,心疼的轻吻着她满脸的泪痕,心中,急涌着狂喜,他的小女人,终于意识到了吗?
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她的手,轻轻颤抖着揪着他的衣襟,她不明白,心里为什么那么痛,那么害怕。在见到他的这一次。
她终于知道……
原来,这就是在乎。
原来,这就是牵挂。
原来,她已经……
“你流血了?在哪?”手忙着翻找,眼,忙着察看。
东方卫极轻轻摇头。
“别急,那不是我的血。”
“那是谁的?”
“他们的?”
他们的?
一转头,是一大堆土,原来,那里面,真的有“他们。”?
三十二位无名士之墓!
如今躺在冰冷的地底下的,是刘寿手下的三十二名死士,没有一个活口,满地的鲜血和暴睁的双眼召告着他们的死不瞑目。
他们的主人舍弃了他们。
就是刘寿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又被东方卫极扣回,扔下满地的死士。
连夜,东方卫极将刘寿丢在了朱棣的面前。
这就是朱棣的目的,不仅仅的是揪出刘寿,更要套出他到底把熬森的妻子儿女给哄骗到哪里去了,不过,余下部分并不是东方卫极该过问的,丢下刘寿之后。他原本是打算立刻回到别院,天未亮,或许还可以再睡上一觉。
但是……
无回林之所以称为无回林,寻常百姓是不会敢进去欣赏一下里头亮丽的风景,如果他不回去处理那些人的后事,他们就真的只能曝尸荒野。
于是,他半路再度折回无回林,让这三十二人尘归尘,土归土。
才刚去找了块木头刻了几个字,一回来就看到曲儿手里握着一根木棍死命的拔弄着泥土,里头的三十二人死得够不明不白了,死后刚埋又要被挖出来,不是很可怜吗?
“他们……是怎么死的?”
三十二人?不会突然之间就死翘的吧。
曲儿已止住了泪水,相信那不是他的血,也相信他全身上下安然无事,无论大伤还是小伤没有一处有伤。才刚松了口气,在看到那块木头上的字,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杀的。”
黑眸紧凝着她,双手扣着她的纤腰,看着她的反应。
另一边,东方烈极已经将木头插上,双手合十拜了拜,不论先前发生了什么事,如今,死者为大。
“三更半夜你就为了跑出来杀人吗?”眼一眯,曲儿有些不悦,不是为了他杀人,而是三更半夜没有知会她一声,害得她……害得她……差点就以为他真的死掉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是啊是啊。”东方烈极也来凑个热闹,“曲儿一大早就到处找你了,大哥,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迷路?
横扫了东方烈极一眼,东方卫极轻哼一声,如今是连小逸儿都不会迷路,他又怎么会迷路,小小的无回林又怎么可以困得住他。
“你累了。”,黑色的眼眸漾着无比温柔的光茫,直视着她的眼,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眼底,眼眸之中有些心疼,“对不起,下次去哪,都告诉你好不好。”
抿着小嘴,曲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别扭。
点了点头。
昨天,她确实累了。
“到底是谁?为什么约你三更半夜在这种地方见面?”看起来像是偷鸡摸狗之辈才会来的地,“有事不能在别院里谈吗?”
牵着曲儿的手,东方卫极带着她无回林外走,东方烈极已经在前头带路。
兄嫂的私己话,他可是半点也不敢去偷听。
不过,东方卫极的声音大到能让他听到,说的不是什么过份体己的话,曲儿是很关心他这一整夜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走出无回林时,东方卫极已经将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说的差不多了,曲儿抿着唇,好半晌没有出声。
秀气的眉头越皱越深,小脑袋一而再,再而三的转过来,又转回去,偷偷的看身边的男人。东方卫极的脸色被她看得有些怪。
这会又走到后头去的东方烈极差点笑疯了。
“曲儿。”无奈的叹息,东方卫极停下脚步,双手,也将曲儿扶住,让她一次将他看个够,“问吧。”
问?
眨着眼儿,曲儿不解。
“问什么?”
问什么?东方烈极笑得更疯,匆匆说了一句先走了,就晃动着身形,伴着大笑,飞身向前,才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人影。
收回眼眸,东方卫极扯唇一笑,温柔无比的笑,修长的指成扣,轻轻的在她的脑袋瓜上一敲,“你不是有满肚子的问题想问吗?”
咦?
这也看得出来。
既然他都挑明了,曲儿也没有再掩藏的必要,耸耸望,反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我是有很多的问题了。”,心中一直不大相信,或许是没有亲眼看见,就好像,她没有亲眼看见他受伤,所以,一知道他可能受伤。或者,已经受伤,心就会好痛好痛一样。“那些人真的是你杀的?”
他额首。
“那……你真的很厉害?”
这一次,东方卫极没有额首,他并不是一个自傲的人,不会有事没事夸自己厉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