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负有心人,安尔凡果然就看到前方一个隐隐约约的小岛,双眼变得晶亮就充满了希望,迅速地划着水,体力过人的安尔凡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将像一滩泥的苏沫雪拖到沙滩上,喘了一口气,躺在地上,枕着双手望着夕阳西下的天空,眼前浮现出一张年轻且慈祥的笑脸,那慈祥的笑脸就这么慈爱地望着安尔凡。
眼睛忽然湿润,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安尔凡忙擦去眼角溢出来的泪水,一张俊脸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歪头看了一眼苏沫雪,就这么看着她,良久才翻过身将苏沫雪压在身下:“女人,难不成你溺水死了?还要我给你做人口呼吸?你还真不赖,一个满身乡土气息的女人,一再爬上我的床,还让我很幼稚地和你斗,苏沫雪,你这个一无是处到处惹麻烦的蠢女人,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可取的地方?简直是平庸之极。”俯下唇,动作很温柔地给苏沫雪做人口呼吸,又做了胸腔挤压,没多久,就听到苏沫雪咳嗽的声音。
“好歹是醒过来了。”这样她就死不掉了,虚弱一笑,安尔凡有些失血过多的轰然倒地,臂膀的伤口处和膝盖的地方已经慢慢地流出粉红色的血水了,又被海水浸泡过,皮肉有些泛白,显得面目狰狞而且恐怖。
苏沫雪是被冻醒的,因为到了夜间气温降低,海风吹得人冰凉,苏沫雪茫然地看着眼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安尔凡抱着她跳海的那个片段,那时候在安尔凡的怀里,她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终于要死了,终于要死了,就算让她陪葬她都愿意,只要可以摆脱这个男人就可以了,可现在看到安尔凡就这么躺在她的身边,让她感到非常愤怒,对安尔凡的恨意以及自己长久以来的容忍,委屈,恐惧一下子都涌了出来,双眼充满恨意地望着安尔凡。
安尔凡,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苏沫雪冷冷一笑,面无表情地冷哼:“安尔凡,你也有今天?”不顾还昏倒在沙滩上的安尔凡,苏沫雪毫不留情地离开,让他就这样死在这里吧。
当初你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我就恨不得杀了你,可是我没那个能力,而且杀人是犯法的,我就当被狗咬了,女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而现在就是最佳的报仇时机,正走着的苏沫雪突然停下脚步,又蹒跚地跑回安尔凡的身边,上下摸索着,在他的腰间发现了一把匕首。
拿着匕首对着安尔凡的心脏,望着他苍白的脸,冷冷一笑,那笑容有些狰狞,有些苍白,还有些悲哀。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受到的委屈和屈辱,苏沫雪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低声吼着:“安尔凡,你去死吧。”拿着刀子就往安尔凡的胸口处捅了下去。
锋利的匕首在月光的照耀下非常雪亮,刺得苏沫雪眼睛有些发痛,在靠近安尔凡胸口处忽然就停了下来,握着匕首的双手都在发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心中突然充满了恐慌,那种恐慌好似心被挖走一样,又显得焦虑不安。
眼前这个紧闭着双眼的男人是她一辈子都难以抹去的梦魇,她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是他造成的,她恨不得让这个男人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从她的生命中消失,可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她会犹豫不决?
闭上眼睛,苏沫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数着一二三然后下手,谁知道就听到安尔凡开口说话的声音了,吓得她猛地扔掉手中的匕首,如避蛇虫鼠蚁一般害怕,往后退了两步,却又见安尔凡依旧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
捂住胸口,苏沫雪大口地喘气,望着依旧昏迷的安尔凡,苏沫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捡起匕首在心中暗暗发誓,这次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的。
“妈咪……”隐隐约约苏沫雪听到安尔凡虚弱的声音,微愣,盯着安尔凡发呆,他刚才叫什么?是不是叫他妈妈了?
非常疑惑,苏沫雪索性就坐在安尔凡的身边等着他再开口,毕竟这么一个大男人开口叫妈妈是很奇怪的事情,而且她从来都没有听过关于安尔凡妈妈的事情,不知道安尔凡的妈妈是怎么了,只是听李妈说过前夫人去世了,不过具体的情况她都不知道,也很少听到他们说起,而且在安家老宅子里都没看过关于安尔凡母亲的照片或者其他的东西,不知道那女人长什么模样。
正想着,身边的安尔凡又有了动静,一个翻身就把苏沫雪的抓住,吓得苏沫雪想要甩开安尔凡的手,可怎么也甩不开,而且安尔凡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让苏沫雪有些于心不忍,索性就让他握着。
“妈咪,你别离开凡凡,凡凡会很乖很乖地,会听妈咪的话,只要妈咪不离开凡凡。”这样近于哀求的话从高大俊美且多金的安尔凡嘴里说出来,似乎很滑稽,但又很让人心痛,不知道年幼的他经历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他的童年是怎样的。
想到李妈说的话,安尔凡那时候还很小,七岁就被送到国外去了,一个年幼的孩子在人生地不熟异国生活,那是怎样的心情和思想?外国那群洋人,她苏沫雪向来都敬谢不敏,试想一个年幼七岁的孩子在国外怎么生活?又遭遇了怎样的经历?也不怪乎他现在这么无情。
苏沫雪叹了一口气,轻声唤着安尔凡,试图想把他唤醒,但陷入深度昏迷且进入梦境中的安尔凡根本就听不到苏沫雪的叫唤声,只在自己的世界中沉沦和痛苦。
“妈咪,凡凡好想你,爹地都不回家,妈咪,凡凡好痛,妈咪你在哪里啊?妈咪。”安尔凡似乎还没清醒,依旧在自己的世界中痛苦,眼泪也从眼角流出,一滴一滴滴落在苏沫雪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