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赌,时间伴随着生命的收割机在这不大不小的战场之上放肆的喧嚣。血卫身上的红色铠甲被鲜血又重新渡上一层新鲜的色彩,K在想,或许这颜色就是鲜血铺盖而成。
当最后一个敌人倒下之时,K知道她赌输了,不动声色的把嘴巴凑到勾戈的耳边:“一会儿我帮你挡住他们,你找准时机带着安琪拉走。”
勾戈惊讶的看着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的K,血卫终究是强大的,不愧是浴血之巅最强的一支军队。
K玩味儿的思索着,不知道……这血卫和月之命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当然,这个问题不久之后,K便会看见答案。
“整队!”血卫首领正色喊着,四队人马全部整整齐齐的站着,身上的血腥味儿刺激着他们诡异生长的神经。几乎是从进入血卫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注定要在血液的海洋中漂泊,要在释放别人灵魂的一刻满足自己的灵魂需求。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他们变得只有看见鲜血浓烈的色彩,和那并不甜美的气味儿才能够在深夜里安宁的入睡,这让他们意识到……血卫者,鲜血祀之灵魂而慰然,故而自卫者为他人。
“报,血卫再次全胜告捷。伤者四十八人,重伤十人,轻伤三十八人,亡者无。敌方全部歼灭。”一个被盔甲全部包裹住的人大声的报告着,这让K眯起了眼睛,盘算着要怎么样让勾戈和安琪拉能够安全的离开。
“很好,整队回王城。”血卫首领犀利的双目横扫一遍自己的队员,终于落在K的身上:“希望你能够遵守你的诺言。”
K无可厚非的点点头,很礼貌的笑着:“那是自然。”
回程比来的时候轻松多了,起码K是这样认为的。大队人马走在陡峭的路上,K踢了一块石头下悬崖,不见底。K勾起玩味儿的笑容,扬声要休息一下,说她体力不支。
血卫深深地看了她两眼,过了良久才原地下令休息。大家虽然怀疑却也没有反对,只是大队人马停在悬崖边上休息,这场面过于诡异。
K靠着勾戈,故作亲热的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轻声的问:“你的身体强度强不强?”
勾戈因为K的动作稍微愣了愣,同样低声的问道:“还行,你想做什么?”那目光却直直的看着前面的悬崖,大略的猜到了K的行动。
“一会儿你装作失足掉下去,怎么样?”K勾起唇角,勾戈低下头,在K明亮的某种瞟到一种称为阴险的东西。
“我不能够保证我掉下去会活着回来。”勾戈若有似无的摇摇头,这里太深了,他甚至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什么。如果从这里掉下去,就算是他有准备,可是他也不能够保证他会毫发无损的安全抵达悬崖底。
K瞟着那同样看着自己的血卫头领,她笑道:“我又不是真的叫你跳崖。”他当然知道这样做的风险,他明白勾戈不是超级赛亚人,怎么可能从这里跳下去还毫发无损。不死也重伤,更何况他还带着一个柔弱的睡美人儿。
“我的意思是……你看见下面缭绕的云雾了吗?那云雾不简单。”K的目光歹毒,那东西一看就是终年不散的东西。
“我知道,我的精神力探寻不到下面的东西,估计就是那玩意儿给我阻隔了。”勾戈也赞同。
“你掉下去的时候,用自己的手臂做为钉子钉进岩壁里面。如果你的身体强度足够,那么你的手臂不会被巨大的惯性给扯断,这样你和安琪拉就有机会可以逃生,而且又有那缭绕的云雾给你们做掩护。你明白吗?”K闭上眼睛,这个举动虽然没有直接跳崖那么凶险,可是难度也很大。而且掉下去以后那巨大的惯性是她不能够想象的,那种拉扯力量非常人能够承受,但是……她相信勾戈。
“好。”勾戈知道他们的行为是铤而走险,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这些血卫……太强。他只能够退而求其次,不能够硬碰硬。
“好了,你休息够了吗?”血卫皱眉,他们的行程又被这个麻烦的人类耽搁了一会儿。
K离开勾戈的胸膛的瞬间,她听见勾戈的诺言。‘等我来救你。’
深深地看了一眼双目异常坚定的勾戈,K知道她的承诺他会实现,这样……就够了。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摸了摸安琪拉的脸蛋,再见了我的小公主。
走向血卫的头领,K的心情莫名其妙有一些紧张,她有些怕。
前面有一道坎儿,路面很窄,窄得只能够容纳半个人通过。K知道那是他们的机会,不动声色的跟在那首领的身后,她闭上眼睛在心里跟他们做最后的告别,如烈那里……是绝对不会给自己任何机会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种想法。
“啊!”勾戈故意的尖叫,K很配合的第一时间蹲下去伸手去拉他。可是那样的坠落速度太快,他被缭绕的云雾掩藏在身后,越来越小的尖叫声,知道听不见。
K很配合勾戈那从大变小的尖叫声,看着自己抓空的手,脸上带着不置信的神情。明亮的眸中氤氲着我见犹怜的迷茫,茫然的转过头看着愕然的血卫们,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柔美的脸上绽放着脆弱,仿佛在暴雨中被柔躏的花朵一般柔弱,肩膀不可自制的颤抖着。明亮的黑珍珠上面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仿佛随时都会滴出水来。
血卫们面面相觑,这样的情况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K和勾戈的表演太过于生动,特别是K,作为一个特工她动的如何完美的包裹自己。恰当好处的小声啜泣,呜呜咽咽婉转动听,低柔的声音响在每个人的耳畔撩拨着他们的神经。众人很沉默,他们不知道如何应对着场面。对于他们来说,每天的杀戮就是生存的方式。
K蹲在悬崖上面,几乎是缩成一团的娇柔,把脸埋在膝盖上。眼中滴落的泪水是她很久不用的把戏,神经密布的眼球受到粗布麻衣的刺激,不流泪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