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安琪拉在密室里呆了好几天,我过着小偷一样的生活,心里又焦急宫歌。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阴河有没有放过他。我失手了,偷食物的时候被南陵发现。他把我锁在他和宵的房间,逼迫我看着他和宵翻云覆雨……宵当时就想一个傀儡,南陵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南陵似乎是想把自己这些年积压的等待都释放,不管宵是否挺着大肚子,每次都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如此扭曲的灵魂,我不知道他怎么又资格说爱宵……
我红了眼,自己受虐待并不痛苦,只是那个神一样高傲的男人呐……就这么坠落了……”勾戈似乎很痛苦,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单手捂住自己的脸挡住自己的痛苦。“我能够受罪,可是安琪拉不行……如果他孵化出来……那么……那么没有人在他身边她很快便会被发现或者不会被发现而死去。任何一个都不是我想看到的,趁着南陵离开的时候,我尽量跟已经失神的宵说话。引起他的注意很不容易,他醒过来看到我似乎又气愤又惊讶。
他帮我逃了出去,我带着安琪拉离开,南陵竟然杀了过来。他已经不是那个我认识的南陵了,拼着命受了重伤逃到血沼泽。他没有再追过来,因为宵。赶过来的宵心甘情愿的屈居在他身下,逃进血沼泽那一刻,我看见了那个高傲的宵抱住了他自动亲吻他。我虽然知道他的用心,可是我还是满心凄凉……曾经要好的人……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而后的事情我便再也不知道了,我带着安琪拉躲躲藏藏。海冬的身份似乎很高贵,这一枚蛋竟然被我孵化了将近五百万年才孵出来。”勾戈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看着眼前沉默无语的三个人。正要说话,门口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而后……阴河和南陵自然不会放过对方。”
宫歌纤细的身影闪了进来,身后还有两个一脸震惊和难看脸色的根本,自然是如烈和克斯菲尔。据我猜测,如烈应该就是宵和南陵的孩子,他心中一定很难消化这个事实。
宫歌笑了笑,脸上根本没有丝毫的不羁之色,应该是听了勾戈话想起了以前,‘人家’这种肉麻的称谓也不曾再跳出来:“当日我送走了你和安琪拉,阴河本欲杀我,可是他惦记着我穿透之眼的作用。他只当我放弃了一只,却不知道另外一只我也早已经丢弃。他自当是要胁迫我使用穿透之眼,我只逗着他玩儿,你也知道。让我们受苦这么多日,我如何肯让他好过?他也不急,囚着我在他身边,任由我折腾胡闹。胁着我去王城,找南陵算账,我也猜想他其实是想去杀了宵。我和他赶到王城时,宵和南陵去追你了。我当时还松了一口气,可是他趁机挥军王城,占据了南陵和宵的根据地。如此一来……丝毫不知道消息的南陵和宵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南陵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双方军马僵持不下,南陵和阴河也僵持不下。若不是南陵出声求我,我不会帮他对付阴河。不过阴河得到的力量太大了,我和南陵就算联手也打不过他。宵本来就是个烈性的人,看见阴河更是仇深似海,也不顾自己身怀六甲。提了自己的武器就冲进了站圈,看得我和南陵两人心惊肉跳。
其实南陵就算如何伤害宵却还是爱他爱到骨子里面的,只是他执念太深。宵拼命式的打架方式和阴河竟然平分秋色,只是阴河为人阴险,他怎么可能让宵好过?那样惊险的环境,就算他暗算了宵,他也是躲不过的。我损失了穿透之眼,实力大不如从前,可是南陵不一样。他保护了宵,真真正正的保护了他。用生命,挡下了本该落在宵身上的全部攻击。那一刻宵被他护在怀中,他那安慰的笑容是我所见过他这生中最温柔最值得人安心的笑容,身后狂风骤雨的攻击仿佛不存在。那笑容包含着他的爱、承诺、守护还有……歉意,宵看得明白,所以他并没有推开南陵。
但是那笑却是南陵给宵的最后的告别,为了保全宵,南陵抱着阴河同归于尽。南陵阻绝了自己所有重生的后路,只为替宵以后的安全而杀掉阴河这个心腹大患。南陵死了,阴河并没有阵亡,他受了重伤逃了。
宵亲自安葬了南陵,并没有把肚中的孩子打掉,而是生了下来。孩子出生那日,他哭了,眼睛里面却是笑意,我永远忘不了他说‘南陵我不欠你了’那句心酸和悲痛。宵想要自杀,却被我制止了,他变了。不再是那个万人之上的霸主,他想念海冬想念南陵,他一个人都放不下。他终究是走了,我亲手……杀了他。”宫歌语惊四座,勾戈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
宫歌笑了,对勾戈道:“你知道的,只要是他的命令,不论是什么我都无法拒绝。你不是也跟我一样吗?如果当初站在那个如昙花一现般霸气的男子面前,你也一样无法抗拒他所下的命令。只有在他下命令让我杀了他那一刻,我才觉得……我们的宵,又回来了。”
房间里重新归于沉默,寂静得不像话。
K拍了拍复杂心绪的安琪拉,后者脆弱的模样和无助的眼神让K觉得心疼,安慰性的道:“不管以前如何,重要的是现在……人活着……”话说到这里却停住了,他到底该安慰安琪拉一些什么呢?不要被仇恨蒙蔽,可是她基本已经是仇恨的化身,一个本身就为仇恨活着的人哪里有资格劝别人不要被仇恨蒙蔽?K有些艰难的唤了一声安琪拉的名字:“安琪拉……”
后者有些黯淡的目光有了神采,茫然的看向K,印入眼睛的是一张充满关切的脸。
K叹了一口气,隐去眼中莫名用出的愁殇:“不要丢失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