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张Sir记起来了!就是他!他从背后搭上月影澈的肩膀,“真不幸,又让我在这儿看见你!”
月影澈这才坦然地转过头,一脸无奈地望向他,“是我运气不好,张Sir。”
“你又改行做运输员?每次看到你都做不同的工作!你老实点,你的记录非常不好!”张Sir警告他。
月影澈耸耸肩,很潇洒地甩手走人。
“五年前的案子,总有一天会结!你迟早要受到制裁!”张Sir朝月影澈的背影吼道。
夕夏听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隐约觉得月影澈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今天的不开心终归是因为他帮她抓小偷引起的,怎么着也应该当面致歉才对。
“等等我!”夕夏追上去。
月影澈则像一只愤怒的豹子,顶着三十五度的高温,在烈日下狂奔,丝毫不在意旁人怎么看!
马路两旁的护栏,他轻而易举地翻身而过,回首瞥见身后追上来的女子,他勾嘴一笑,像一只摸不透的妖精。
相貌相似又如何?他要摆脱过去!谁都不许再提起从前!
夕夏没能追上月影澈,他的速度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运动员。烈日下白衣恍恍,很快便消失在视线里。谜一样的男人像一阵风从夕夏的心底一吹而过。
夕夏撇撇嘴,这么不乐意,干嘛要帮我抓小偷嘛!算了,我回家!
傍晚的时候,太阳上灼热的火焰渐渐退了下去,阳光不再那么伤人皮肤,夕夏牵着宠物狗Jack去附近的商场解压,晃荡着买了两大包狗食。
路边的树木恢复了原有的生机,被骄阳晒焉了的叶子逐渐又变得娇嫩起来,人的心情也随之好转。
Jack很兴奋地在广岛街飞奔。
抱着两大包狗食的夕夏则累得不行,她走两步,停下来喘口气,朝Jack嚷嚷:“你这个大胃王!你看你吃多少东西?!也不帮我拎东西……只会吃。还跑这么快!”
Jack听到主人的抱怨声,箭一样搜得奔回来,围着夕夏转圈。它时不时蹭一蹭夕夏的小腿,跳起来叫唤两声。
毫无预兆地,夕夏头晕目眩起来,她目光呆滞地盯着天空,红色的晚霞像极了她身体里流出的猩红,白色的背景分明是五年前的手术台……她害怕得抱紧头。是不是这一切将缠着她一辈子?永远挥之不去?
为什么忘不掉?为什么忘不掉?泪水从眼角滚落下来,灼伤了她的肌肤。心痛得无法呼吸……我的孩子,我想要孩子……
Jack发现了主人的异常,拽着她的裤脚,想让她清醒些。
夕夏却一个踉跄摔倒在水泥人行道上,高跟鞋扭动了一下,脚踝处立即传来不适,那刺痛感惊醒了夕夏,让她从幻想中解放出来。
她紧紧握住脚踝,努力晃晃头使自己保持清醒,而后蹙眉望向Jack,声音沙哑道:“这回怎么办?”
Jack“汪汪”两声,便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夕夏瘫坐在地上,跟在后面叫唤:“喂!你去哪里啊?回家没用的,家里没人,爸爸去墓地祭拜妈妈了……”
不等夕夏讲完,Jack已经冲出了十来米远。
夕夏抱紧身子蜷缩起来,此时此刻,就好像是在五年前的手术台上,所有的亲人都不在她身边,邪恶的恶魔想要她自生自灭……
自由永远是美好的。
安排好大个头一群人的工作后,月影澈立刻辞掉了救生员的工作。张Sir应该已经查过他的档案,知道他在海滨做事,被警察缠上还真是麻烦,倒不如辞了工作,回去当他的大少爷。
傍晚的广岛街十分荒凉,月影澈喜欢这份宁静,他跃上绿化带一旁高高的白色护栏,提一瓶红酒,拎一只高脚玻璃杯,一个人饮酒自乐,欣赏这落寞的街景。
一只很眼熟的宠物狗朝他奔过来。
狗狗个头娇小,跳不上护栏,于是在下方拼命扯着他的裤脚,叫声凄厉,似乎在求救。
“干什么?你找我啊?”月影澈突然觉得好笑,自己居然很认真地对一只狗讲话。
“汪汪!”Jack弯起一只脚,学着夕夏受伤的姿势。
月影澈立马读懂了它:“你怎么了?有人受伤了?”
Jack狠狠点点头,然后在前方带路。
月影澈看到蜷缩在地上的夕夏,略有些担心地蹙眉,这女人究竟有什么病,为什么这么容易摔倒?
是他?夕夏抬头,目光的余晖瞥见迎面而来的妖娆男子,心里不知怎的惊慌失措起来,怎么每次都碰上他?
“小姐,你怎么了?”月影澈蹲下来,试探地问道。
“没事,我扭伤而已,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夕夏含糊其辞。
月影澈半眯着眼,打量她一会儿,然后站起来,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转身离开。
夕夏怔怔地张大了口:这人怎么这样?我说没事你就信?
她恨恨拍一拍Jack的脑袋:“你呀!下次找救兵,也给我找个机灵点的啊!别再找他了,知不知道啊!”
正当夕夏茫然无措之际,月影澈推着隔壁商场的推拉式购物车走过来。
他在夕夏面前站定,拧开手上的红酒,斟上半杯,摇一摇,看晶莹的液体在灯光下晃动,轻轻抿一口,而后略带醉意地望向夕夏。
“你推购物车来干什么?”夕夏诧异地望向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眼底有氤氲的雾气,谜一样难以猜测。
“小姐,你不会打算在这里坐一个晚上吧?”月影澈挑眉轻笑,放下酒杯,替夕夏捡起地上的两大包狗食,丢进购物车里。一切都收拾好之后,他勾嘴望向夕夏,“怎么样?能不能走啊?”
夕夏垂下头去。
月影澈玩世不恭道:“要不,我抱你上车?”
“不、不用了……”夕夏的脸颊红了一片,“我自己行的。”
月影澈鬼魅一般飘到她右侧,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扶起来。夕夏的身子往后缩了缩,她还是不习惯让男人碰到她,就算她知道月影澈是出于好意,依然委婉地甩开他的手,拒绝:“我自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