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夏一早便换上裙子和鞋子,将头发放下来。
夜熙看着眼前的夕夏,如同看着一个陌生的少女。
细腻略显苍白的皮肤将她的眸子衬得越发深黑。
黑珍珠色的裙子令她的脸发亮,像是藏在深海里的珍珠一般带着温润柔和的光彩。
毫无疑问,日光下的夕夏美得惊人。唯一的不足只是她平坦的胸部。
那个美丽柔媚的女孩子还是从前那个单纯的林夕夏吗?还是这一切只是一个幻觉。
夕夏含笑不语,牵着小景跟在夜熙身后。
夜熙不悦地转过身,一手抱起小景,一手挽住夕夏,他挑眉:“怎样?一家三口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夕夏朝他挤眉,心却飘忽不定。她四处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希望下一刹那的相遇不会那么措手不及。
混着人群步入殿堂。
奢华的水晶吊灯,暗沉的油画,白色地毯,神秘园的音乐。
在场的所有男子都具备绅士风度,在场的所有女子都具备淑女风范,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机会收到主办者的邀请函。
一个冷傲邪魅的身影朝夕夏靠近,月影澈携着筱晓出席。
“小景,你怎么会来?!”筱晓蹙眉,从夜熙身上接过小男孩。
小景歪歪嘴,挣扎着逃脱筱晓的怀抱,躲到夕夏身后,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冲着筱晓问:“妈咪,你怎么还是天天跟月叔叔呆在一起?!小景不要跟你们在一起,小景要跟夕夏阿姨在一起。”
月影澈不管他人的目光,一把扯过夕夏的手臂,紧紧贴上她的耳边,低声警告:“蠢女人!我说过,离你的夜熙表哥远点!否则,你会后悔的。”
他的声音魅惑人心,夕夏再一次陷入催眠,她发自心底的相信月影澈,没有任何理由。
夜熙走上前去,优雅地推开了月影澈,从背后温柔的环住夕夏,用挑衅的目光警告着月影澈:“离我的女人,远点!”
“我一直敬你为知己,只是想不到你竟然做出那种勾当!”月影澈斜睨了夜熙一眼,一勾筱晓的手臂,冷冷道,“我们走!”
夜熙望着月影澈的背影邪笑:“五年前的账,我会一笔一笔地跟你算!”
“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夕夏焦急地扯住夜熙的衣袖,“表哥,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保护我,你怕我受到伤害才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可是,可是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你知道吗?我已经找到我的女儿了!我什么都不怕了!”
夜熙紧紧环住她的腰身,在她耳畔低吟:“他是杀害你姐姐的凶手,一定是!”
夕夏的身子瘫软下去,夜熙趁势将她打横抱起,静悄悄将她平放在舞池一边的柔软沙发上。
“你需要休息,再这样下去,你迟早精神错乱。”夜熙轻声安慰。
小景屁颠屁颠地跟过来,扯着夜熙的衣袖问:“夜叔叔,夕夏阿姨怎么了?”
“她没事。”夜熙拉过小景的手,让他坐在夕夏身边,“小心看着夕夏阿姨,夜叔叔现在有事,要离开一下。小景要照顾好夕夏阿姨哦。”
“夜叔叔不会跟月叔叔一样又去找女人了吧?”小景质疑。
“不许瞎想。瞎想的小孩子就不单纯了。”夜熙轻轻敲了他的脑袋一下。
望着夜熙的背影,再看看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夕夏阿姨,小景歪着脑袋胡思乱想:现在的男人都可以找很多女人吗?那我长大了可不可以将琴瑟和冰月一起娶回家呢?琴瑟给我带孩子,冰月陪我搭积木……嗯嗯,就是这样!
他傻笑着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
“在笑什么呢?”夕夏半眯着眼睛打量小景。
“啊!”小男孩的脸颊顿时羞得通红,“夕夏阿姨,你刚刚是装的呀?”
夕夏点点头。当然是装的,哪里就虚弱到了这种程度了?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支开夜熙,方便为未央办事。夜熙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小燕子,再加上月影澈的那番话,夕夏不得不对表哥产生怀疑。
“那……夕夏阿姨,你究竟是喜欢夜叔叔还是月叔叔?”小景好奇,如果一定要做抉择,夕夏阿姨应该会怎样?
夕夏轻笑,她没有正面回答,神思飘得渺远:“我喜欢的,可是温柔、含蓄的帅哥哦……”
小景立马泄了气,看来想从大人嘴里问出些东西来,简直就是做梦!
舞池中灯光闪烁,一对对璧人,乘着音乐起舞,跳着曼妙的华尔兹。
夕夏喝着甜甜的鸡尾酒,拉着小景,在舞会的一角,静静地观望着狂欢的人们。
漫不经心的一瞥。
青春咔咔作响的瞬间。
他的身影,清晰闪现。
无需点选。
光司被众人包围着,在舞池中央,举手投足间都那么风姿卓然,优美的唇线微微上扬。
他拥着一个青衣女子,优雅起舞。
那女子没有穿华丽的晚礼服,没有化妆,素面朝天。夕夏一眼就认出来,她是米颜。
轻而易举的,这对相拥而舞的情侣引来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灿烂的光晕在他们头顶旋转,巨大的舞台好似只为他们二人而设。
小景顺着夕夏的目光望过去,兴奋地拉扯着她的左手:“夕夏阿姨,你看!光司叔叔来了!米颜阿姨好美,他们好配哦!”
心里面某个柔软的地方被刺痛了一下,夕夏沉重地移开目光,随声附和:“是啊,他们真配!”
只是目光挪开的一刹那,夕夏没有注意到,舞台上那个万众瞩目的男子,在不经意中也给予了她一线目光。
含情的目光。
忧郁中藏着许多秘密。
小景天真地看着发愣的夕夏,“夕夏阿姨,你喜欢光司叔叔吗?”
用极为爱慕的眼神盯着一个人,很容易被看穿心思。
夕夏敲了他的脑袋一下,若无其事地笑着,“像光司少爷那样完美的人,女人们都会喜欢的。”光司是夕夏生命里的一线光。无论是以前的夕夏,还是此刻的夕夏,都恋慕着的一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