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夕夏有些僵硬的回答,她担忧地望着光司。会不会真如月影澈说的那样,光司和夜熙都是人面兽心的禽兽,她不敢苟同。
“汪汪!”JACK突然跳出来,对着夕夏的手机直叫,它想告诉月影澈,它的女主人现在确实跟光司和夜熙在一起!
“闭……嘴……”夕夏捂住手机,瞪着JACK一字一顿威胁道,“该死的JACK,你每次都出卖我!你想我把你丢出去的话,就请继续嚎丧吧!”
瞧着夕夏挤眉弄眼的样子,光司的心脏又一次被牵动。原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主宰他的心。
“那就好。我这是担心你。”月影澈揪紧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只要不是跟夜熙在一起,光司应该还没有到要杀害夕夏的程度。这个蠢女人好奇心太强,她不会明白,知道的东西越多,生命就越短暂。“晚上来医院吧,达鲁先生说,你今天早上送过来的那个女孩子的病恐怕不太好,需要做手术,很巧的是,我的血型居然和她相配。”
“恩。”夕夏抑制着心底强烈的恐惧感,心虚地答应。她其实很开心,月影澈的血型和琴瑟的血型相配,是否意味着她已经无需跟光司相认,无需再做这些无力的挣扎。
夕夏长久的沉默。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电话了。”月影澈有些失落,这个女人每一次跟他说话都像是在应付。从她的语气里,他听不到任何一点留恋的感情。
“好……”夕夏的声音颤抖着,冰凉的手指按下了挂机键。收拾了一下情绪,她重新面对光司。
“谢谢你,光司。”夕夏的眸子泪光闪烁,唇边的微笑那么温柔,她望向光司,一字一顿道,“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光司的母亲的来访,让夕夏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她和他是不被祝福的。
灰姑娘的故事只是发生在童话里。
光司少爷的心脏不好,根本无法承受那么多的刺激。
更何况,光司知道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吗?他能忍受她残缺不堪的身体吗?
无数次,她觉得自己即将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淹没,然后又一寸一寸从泥沼中爬起来。
活着就很好了,她不能奢望太多。
光司的眼睛里仿佛有烟花绽放,他轻声说,“是不能?不是不愿意?”
夕夏呆呆地看着光司。恰在此时,沉默了两天的JACK从狗窝里爬出来,盯着光司兴奋地汪汪直叫。
外人看来,一定是以为JACK在为夕夏高兴。其实只有JACK自己知道,它是在为月影澈打抱不平。
狗是极为忠诚的动物,它们一旦认定了某个人就不会轻易改变。自打月影澈将一条水晶链送给夕夏的时候,JACK便认定了月影澈。只有月影澈才可以成为它的男主人!
它不悦地汪汪直叫,夕夏能够感觉到它的不开心。
她对上光司的眼睛,哀伤道:“真的不能,连Jack都不同意的事情,我不指望你的母亲会同意。”
夜熙躲在门缝处偷笑。夕夏果然不是好欺负的,她的言下之意,光司的母亲光曼莎连只狗都不如!
光司的微笑那么温柔,仿佛开在午夜里的白莲,“夕夏,你是不是至少有一点点喜欢我?”
他的声音他的眼神盅惑了夕夏的灵魂。夕夏能够听到自己越来越急的心跳声。
“喜欢又怎样?”夕夏的微笑终于消失,她的声音里有某种打动人的真实的悲恸,“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根本不一样。再说,你真的了解我吗?”
光司的声音在夜风里飘荡,“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互相了解对方。”
夕夏全身都在颤抖。这诺言甜蜜得令她心伤。
“我认识的那个夕夏很担心,不敢要任何她真正想要的东西。我认识的那个夕夏很有勇气,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令她低头屈服。”光司凝视着穿着围裙的夕夏,像是他珍惜的一个梦境,“不知不觉间,你吸引了我。上一次和你去吃饭,本来已经准备了玫瑰,想向你表白。没想到,你却救了我一命。”
夕夏心底的防线在光司的低语中被瓦解。
光司终于握住了夕夏的手,“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夕夏无法挣脱那样一双温暖的手。
她抬头,在光司的眸子里看到了紧张与不安。
光司和她一样忐忑着,这样的认知令夕夏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一缕真正的笑意在夕夏的唇边绽放。
光司因为这微笑而心动,他轻轻拥抱着夕夏,甜言蜜语,“你不知道我多么害怕失去你。”我那么爱你,恨不得吃掉你!天使的外表也会有邪恶的内心!
夜熙打开门,看到的就是拥抱在一起的光司和夕夏。
他目光沉沉,拿着碗,一言不发。俊美邪魅的脸上带着淡漠的神情。
光司放开爱音,温柔一笑,“明天见,我还要回医院。”
夕夏愣了愣,“医院?”
光司的手指掠过夕夏的眉眼,“我下午和母亲争执的时候,心脏病发,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这不是谎言,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但从光司的口中说出来就会变得异常动人。原来,有时候谎言大家也比不上他的多情。
夕夏的心被揪紧,“你……”
光司安抚地笑笑,“夜深了,你好好休息。”
他对夜熙点头示意,“麻烦你好好照顾夕夏。”
夜熙深沉一笑,并没有回答。
光司离开后,夜熙深深地望着夕夏,“你还真是撞了南墙不回头。”光司那强势的母亲大人光曼莎怎么可能改变她的决定。她要爱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有一百种方法。而且,保证光司少爷不会怀疑。
夕夏微微黯然。
她不过是想抓住生命里唯一的一线光,令她幸福的光。
光司坐回轿车,吩咐司机直接将车开回光家。
他望着窗外的霓虹灯火,眼色迷离。
司机偷眼看了看宛如天使的少爷。少爷的脸色好了很多,眉目之间带着说不出的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