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好事!绝对不是!
廖今菲这么些年,虽然任性些,却敢说从来没有对不起谁。但是,这会儿却让她还未出生的孩子吸收了她身上的毒,这种感觉……真是憋气!无比的憋气!
秦静这会儿一面要注意廖今菲的情况,一面开始朝着野狼开始攻击。
可是,他才刚开始要攻击,廖今菲却猛然站起来。随意地取了旁边的一根竹竿,疯狂地开始攻击起来。
是的,疯狂,嗜血!
这会儿的廖今菲仿若一个嗜血的狂魔。秦静知道,廖今菲从来不是一个柔弱的女人,但是她与自己一样有略微的洁癖,对于杀戮这样的事情,若是可以,她一般不自己动手,更不用说是见血了。
可是,这一会儿,廖今菲却明显地变得疯狂,一招一势并不是想着如何用最快最简便的方法制敌,而是一种残忍的发泄。
血,漫天的血,野兽痛苦地嚎叫声响起。
秦静蹙了蹙眉,停住了自己的动作,而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护着廖今菲。这样的事情,若是之前,连秦静也会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是多此一举的。可是,这会儿,秦静却知道廖今菲需要自己的保护。
无论对付人,还是对付野兽,强者靠的是脑子,这会儿廖今菲却仅仅靠着一种疯狂的本能。
廖今菲疯狂地杀戮,眼睛都红着,身体里压抑着什么东西,只能靠着这样的杀戮发泄出来
即使是最强大的野兽,这会儿也有些吓傻了一般,开始慢慢往后退……廖今菲却好似不能满足一般,继续追杀。疯狂的杀戮,只有这个时候脑子里才能一片空白,不会浮现孩子们微笑的脸。
秦静终于看不下去了,嚷了一声“住手”,从背后拉住廖今菲。
廖今菲疯狂地回过身去,手里持着的竹剑就往前面刺去
秦静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呼……
呼……
漫天的血色里,两个人凝重的呼吸声响起。那些嚎叫的野狼都退了下去,月色仿若也带上血丝,在天空中漫漫地飘着。
竹剑在秦静胸前大约一个拳头的距离处停了下来。廖今菲额头冒着汗,大口大口地喘气,好一会儿,忽然全身发软地就要跌倒。
秦静连忙伸手扶了上去,让廖今菲跌在自己怀里。
“呜呜……呜呜……”廖今菲夸张地大哭起来,仿若撒娇的小孩子,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秦静安静地拍着她的背。
“呜呜,小静静,我舍不得不要……”廖今菲这会儿脑子总算又清醒了过来,许多想法在脑子里打闹着,忍不住这般开口着。
秦静“嗯”了一声:“我也舍不得。”
“呜呜,可是,他如果带着一身毒来到世界上,应该会埋怨我。”廖今菲哭得更夸张了,一副撒娇任性的小女孩样子。好吧,她需要发泄,她确实需要发泄。
何况,秦静就在他面前,廖今菲放任自己“还老还童”。
秦静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他若没见到我们,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会不会埋怨。”
“小静静,你好坏。”廖今菲止了哭声抱怨着。
秦静点头:“嗯,是我不好,他若抱怨,我就随便他要杀要剐。”
“嗜父啊,这可是要天打雷劈的呢。”廖今菲伸手随意地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喃喃地这般说着。
秦静淡笑。
廖今菲顿了顿,又道:“不过,总比埋怨我好。”
秦静伸手顺着廖今菲的头发,点点头:“是啊,我也这样认为……”
“呵呵……”廖今菲轻笑了两声,声音里忍不住还带着一丝纠结,却已经淡然了,“罢了,就这样吧,大不了我一辈子被他做牛做马,谁都不准欺负他,每天哄他睡觉,让他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来弥补我的过错,这样可以吗?”
“应该是可以了,我们都对他好。”秦静这般说着,忍不住将自己置身进去,想着什么事情应该都没有一对爱护孩子的亲人重要吧。
设身处地去想……
廖今菲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噗嗤”一声:“也许没那么严重,只是刚出生的时候不能用太烈的药,以后就能好了。”
“对。”秦静附和着。
有那么一点儿自欺欺人的味道,廖今菲和秦静已经下了决定他们要让这个孩子平安地出生。
“走吧,回沪国……”廖今菲苦笑着,却是眼神妖娆地搭在秦静身上,挑眉开口道,“小静静,从今之后,我是弱女子了,在我将他们安全生下来之前,你可要帮我担当一点儿。”
秦静蹙眉,自然明白廖今菲的意思。却又立刻意识到这里面,廖今菲将面临着什么。
毕竟,天影阁和秦王府,从来不算是盟友。现在,廖今菲的意思,便是要他替自己暂时管理天影阁,其中的信任和依赖,让秦静受宠若惊。
他们两个都不是有安全感的人,不轻易相信某人,却也不会轻易怀疑某人,但是这种程度的信任,也就只有彼此了吧。
“好……”秦静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这一个字,却是清晰悠长的。
廖今菲抿了抿嘴,看着四周漫漫的红色,又是一阵惭愧。朝着秦静看着,廖今菲努力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我们快走吧,哎,希望宝宝睡着……我这不好的胎教。”
秦静环着廖今菲,又将她抱起来
有些事情,虽然无法改变。但是,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廖今菲便是只能往前面看了。太多的自怨自艾,只会让女人成为怨妇,没有人愿意做祥林嫂,廖今菲尤其不愿意。
天色渐渐亮起来了,廖今菲躲在秦静的怀里,看着远处的朝阳升起。
淡淡金色、红色在天空弥漫开来,然后洒落下来……廖今菲感觉金色的晕圈,慢慢将两个人包围。
那些噩梦,散去吧,散去吧。
流水淙淙,散出漂亮的花纹,沿着山泉流水往下,廖今菲又看到了一片荒芜,然后是零零碎碎的几座茅草屋。看来,也就几乎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