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的情绪堆积到一定程度,便成了难过。
对自己的否认和想让她认同自己的情绪,交织着交织着,变得让周闲越来越压抑。
一路小步走着,直到周闲闻到一阵花香,才停下了脚步。
抬头,便看到一快暗棕色的牌匾花开花凋。
有一种奇妙的古韵。
从小就是爱花之人,闻着花香周闲才能觉得平静。这会儿,周闲自然是忍不住走进去了。只是,他没想到这样寒冷的洞头,这个花房居然可以这么暖和。
那一盆一盆的花,被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居然在这个冬天开得很好。
一个翩翩公子,青衣长袍,背对着周闲,这会儿正在给那些花儿四周仿若一些暖石。他的动作优雅动人,却带着一种干脆的潇洒。
“隔江红……”周闲一眼就看到了那一盆开得艳丽的红色菊花。
那个青衫长袍的男子回过头来,朝着周闲轻轻一笑,指着那一盆开得艳丽的“隔江红”开口道:“居然还有人能一眼认的它,倒真算能耐了。”
能耐?能耐?
今日的周闲可被打击的够呛,早已经找不到自己还有什么能耐!这会儿,难得居然得了眼前这个男子的称赞,居然有一种苦中作乐的苦楚:“我有什么能耐!我最是没用了!呵呵,只是书上看到过,觉得有些像而已。”
儒雅的男子,全身都浸润着一种书卷气息,他放下手中的活儿,慢慢向周闲走过来,然后淡淡地开口道:“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用,又何必活着?”
男子明明显得那样温和,好似一个翩翩书生,那眼神和语气,却都化作锐利的剑,仿若能杀人一般。
周闲回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偏暗。然而,真正暗下来的,还有他脸上的神色。
这个少年,难得的深思起来。
若之前少年还可以天真单纯一般,如今的周闲早已经与这些词完全无缘了。周闲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对与自己是幸运或者不幸。
他总算是见过那种艳丽妖媚的“隔江红”了,果然是一种非常漂亮的菊花,让人的视线都舍不得离开一分。
周闲回宫的时候,秦静海在御书房内,今天的君王好似有意一般,不停地和他说话。很多语言,藏着的“深意”,秦静能听出来,但是也有一些,秦静完全不明白君王的意思。
比如,现在……
“静儿,”周天子轻唤了一声,神色淡然地悠然开口,“虽然是女人有了孕事,自然是喜事一件,但是总也有些不方便。”
秦静点点头所以呢?
“朕手里有几个人,容貌或许一般,却都是有些绝活的。”周天子说着话,表情淡然,完全不觉得自己一代君王,什么时候居然变成了青楼老鸨!?
秦静的太阳穴突突地疼,脑子里想着许多可能。想来,最有可能的一种,无非是周天子想要派明线盯着自己。
本也没什么……这种事情,秦静对下面的人,也不是没做过。
但是,君王找了这样一个借口,秦静却是非常的不痛快。想着廖今菲一面笑嘻嘻的模样,一面狠毒地向自己飞来一把凌厉的飞刀,滑过自己的脸颊,用力地射在自己的背后……秦静忍不住又觉得有趣,又觉得无奈。
“父皇……”秦静嘴角微微勾起,轻叹了一口气,“别人我是不知道的,儿臣家这个夫人,可是没有如此胸襟的。”
周天子扬眉“呵呵”地笑:“这需要什么胸襟……何况,她也算是一个办大事的人,办大事者不拘小节。”
秦静毫不犹豫地摇头:“父皇,恕难从命!”
周天子终于忍不住“嘭”的一声,狠狠地伸手在身前的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整个脸上露出愤怒和张狂:“静儿,朕倒是太纵容你了!”
纵容?
谁在纵容谁!
秦静这一刻有一点儿耐心全无,感觉四周密密向自己袭来的令人压抑的气氛……本想着,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一瞬间,又觉得自己与君王明着顶撞,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罢了,秦静在心底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父皇……”秦静淡淡的轻唤了一声,全然不复刚才的冷硬,微笑地开口道,“儿臣这些日子也有些隐疾,让那些人来了,倒是羞辱了儿臣了,哈哈……”
秦静笑得张狂大方,倒让周天子猛然间觉得无话可说了。
也许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上了年纪,有些想法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他从来不曾想过,男人居然可以用如此淡然的态度,拿自己的隐疾说事,哪怕这是一个借口,也不可能。
就好像……他!
因为有些年纪,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在那里方面也早已经退化了些,他宁愿去吃那些恶心的药,让太医想尽法子帮他吊着,也绝对不愿意任何一次出现“失误”的机会!
听着他的女人们在床上讨饶的声音,才能让周天子感觉到年轻和力量。
然而,秦静显然一点儿也不忌讳。
周天子打量着自己的儿子既然他都用了这样的借口,即使是借口,自己若再说什么,都是不近人情了。
“罢了,”周天子有些疲惫地喃喃了一声,然后挥一挥手,示意秦静离开,“倒是父皇多虑了,你不必记在心底。”
“是,父皇。”秦静安然垂着头
接下来的日子,好似没有什么波浪。
周闲被封了太子,廖今菲的下腹越来越大。司徒幽然依然没有找到,却时不时地写几封信给秦静,也算是报平安了,只是秦静想要从这“信”追查起来,却发现并不容易。
这“信”,可以说是转了百十次,才绕到秦静手上的。
廖今菲看着秦静呆呆的模样,忍不住就笑开了:“小静静,你遇到难缠的对手了呢。”
秦静拿着又一封司徒幽然的信,点点头道:“是很麻烦。”
抬起头,秦静轻瞪廖今菲一眼:“你好像很高兴。”
“哎呀呀,每天躺在床上,都快憋疯了,难得有戏看。”廖今菲这般开口,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