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梅指着凤陵歌的眉心怒声大骂,一会说他是扫把星,等会又说他故意偷懒,一把火一烧,就一了百了了。凤陵歌抿紧了嘴,好歹是没有出声,任她骂了个痛快。
直到步惊艳安置好了卢太妃,才出来将她制止住。
“陵歌,别生气,她是个口直心快的人,嘴里在骂,心里却软得很,过一会她就没事了。”
步惊艳拍他的肩,给他一个安慰的笑。这次碰巧能救下他,就好像应了凤炫上次对她提照顾好凤陵歌的要求般,如今居然叫他一语成箴,预测成真。一个做为帝王的人,分析事情总有其根据。既然她曾经答应了凤炫要好好照顾他的儿子,自然就不能失信。能做多少,就算多少吧,听天由命。
凤陵歌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初见时不屑于任何人的少年,突经大变,此时如换了个人般,低头顺目,沉默寡言,想是受的打击不小。
“知道,没人怪你,别往心里去。”步惊艳对他稍事安慰,便走了。
厨房被烧,这一大家子人总不能不吃饭吧?所以还有很多事要做。在步玉没回来的时候,谁敢走出竹林去找死?那日步玉与沈拓一斗后,回来就说他赢了,再见到沈拓,可以放心大胆的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他都不敢找她的麻烦。步惊艳半信半疑,要他说出原委,却吱吱唔唔敷衍了事。此后,步玉又每天神神秘秘的早出晚归,没事还把司徒方都带走了,问他也不说,不知他在忙什么东东。
回到火场,总算锅碗瓢勺还没烧坏,用水洗洗了,还可以当饮具用。
石梅和步惊艳忙得手脚打颤,却再也不敢喊人帮忙。赵湘兰已经有了身孕,自己照顾自己就不错了,没指望她做事,而卢太妃一路颠簸,已是一身病痛,是个还需要人照顾的病号,更不能叫她。凤陵歌既然连厨房都烧了,若喊他做事,还真担心他连其他的屋子一起烧了才会甘休。
好不容易在露天里勉强做了一顿饭,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卢太妃敲着碗边大声问道:“进入宴会的请柬有没有弄好,明天就是二十六了,如果不成耽误了我的正事,我就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卢太妃虽然此时身上没有华衣盛服,没有穿金戴银,甚至还满脸病态,说话的口气依然是居高临下,带着命令的口吻,好像所有人都当该为她无偿服务一般。
石梅可不依了,现在不是王府,老太婆凭什么给她拿架子,小心她一脚把她飞出去。她眼一瞪,就要发话,不料步惊艳一脚踩在她脚背上,对着卢太妃赔笑道:“太妃娘娘放心,说能让您进去就一定能进去,绝不会耽误您的正事。”
卢太妃重重哼了一声,“有把握就好,你有空了把你的丫头好好管管,以为我们在这里吃占了很大便宜么?粗茶淡饭,形同嚼腊,一点味道都没有,我们吃是给你们面子,不然接我都不来。”
正在吃饭的赵湘兰都被她的厚颜无耻羞得红了脸,以前还觉得这位太妃通情达理,怎么自路上相遇后,就变得乖张古怪了呢?
石梅被步惊艳踩着脚,一口气憋在胸口,好半天没抽上来,这老巫婆还要不要脸?这种不知好歹的人老天怎么就没把她收了去?不是步惊艳压着,她恨不得打烂眼前那张开开合合的嘴。
晚饭后,步玉终于回来了,风尘仆仆,好似跑了很远的路一般,一进门,首先就扑到了床上,躺在那里一个劲喊累。
凤陵歌早睡了,步惊艳本来在外间陪赵湘兰和石梅谈论一些赵国的事情,见状,不由走了进去。
“哥,事情有没有办妥?”
她坐到床边,看着步玉疲惫的脸。
步玉转而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先给我捏捏肩再说,为了你的事情,我两条腿都差点跑断,功劳苦劳都有,应该让我享受一下。”
步惊艳也不推辞,握手成拳,轻轻捶打他的肩,“卢太妃一直都担心进不了太平行宫,明天就到了日子,既然我们答应帮她,可不能失了信。”
步玉闷声道:“不是她担心进不去,是你担心吧。以为你心里打什么小九九我不知道?”
步惊艳笑嘻嘻道:“就知道二哥最了解我,别卖关子了,告诉我。”
步玉哼了一声,“全都打理好了,你明天就充当一个边塞小国使臣的贴身护卫,卢太妃就扮成个老嬷嬷的样子随卡什族的王爷进去。”
“嘿,哥还蛮神通广大的,居然能让这些人都帮你。”
“都是些不起眼的人,算不了什么。但是雪域王邀各国的君王为寻找传国玉玺的四图会晤,绝对没安好心,此次宴会时,你务必要警醒一点,稍有风吹草动,马上给我跳出来,听到没?”
“我知道,如果不是为了看卢太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早已带着凤陵歌往赵国去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相信凤远兮再有能耐封锁消息,凤炫肯定也知道了,他既然事前就做了安排,我也懒得再看什么结果。”
“本来就是,谋朝篡位,杀父弑兄,古来有之,只是看我们如何去看待。”步玉感慨了一会,又道:“沈拓已经对你构不成威胁,但是爹的人马一直在外面徘徊,很是讨厌,此事了后,你马上找个人嫁了,生个胖小子,南图出来后,你才能叫安全,真是让人操心。”
步惊艳苦笑,好像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解决掉一身的麻烦,事了后,她马上随便抓个人就嫁了算了,等南图一出来,叫那个利欲熏心的人互斗去,那时她才叫当了个看戏人。
“上次那个救你的情哥哥怎么样?”步玉忽然转过头来问她。
步惊艳脸一红,装傻,“什么情哥哥?”
“少给我装。”步玉坐起来,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沐长风喜欢你的程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别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