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现在的处境更是危险。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只觉草垛一沉,一个身影已跃了上来,是凤陵歌。他脖子上吊着带子,手臂打着厚厚的绷带,想来是胳膊受了伤,刚刚包扎过,身上还透着浓浓地药草味。
“没想什么,只是在等司徒方回来。”步惊艳侧目看他绑得像棕子的胳膊,皱眉道:“好像伤得很重,有没伤到筋骨?”
凤陵歌摇头,“一点小伤,没什么。”
步惊艳看不得他淡漠的样子,故意吓他,“怎么会没什么?如果伤了筋骨,如轻忽怠慢,小心以后胳膊长不长,到时候两只手臂伸出来不一样,一长一短,多难看。”
凤陵歌一怔,试图抬了抬手臂,“不会吧,军医说皮肉受伤,经脉被扭到,敷些日子的草药就会好,怎会一长一短?”
“哦,军医说能好就没事了。”引得他动了容,步惊艳忍不住微扯了一嘴角。毕竟是小孩子,跟她装深沉,还嫩了点。
这句话说完,两人好像就没了话题,其实不是没有话题,是有些话题现在不宜提起。过了一会,凤陵歌突然用能动的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个信笺递给她,低声道:“这是你二哥在离开竹林小院前让我转交给你的,我一时忘了,现在记起就送过来。”
当真是忘了?
步惊艳接过信笺,狐疑地瞟了少年一眼,当初清澈的眸子,此时已染上让人看不透彻的幽深,如果她这次不是很尽心尽力的避开步守城的铁骑把他护送到此地,步玉的这封信恐怕他还会一直忘记下去吧。
来不及多想,就急急撕了封口,展开信一看,脸上却青一会,红一会,最后竟是满满的欢喜。
当那个老喜欢抱着我的胳膊撒娇的臭丫头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这样写,是不是感觉到我准备开始交待后事?哈哈,当然是了。)
舒月,我是师父,那日遇见你时,你竟然叫我师父,我差点就应了出来,可是知道我为什么否认吗?因为我过来时借用了步玉的身体,周围有很多他的人,如果被你叫成师父,岂非要贻笑大方?步玉这家伙长得跟我一个模样,倒是出人意料之外,不过如果不是他这副皮囊,我还不上他的身呢。
其实步玉在抚州的时候,夏皇凤炫为了铲除步守城的势力,就暗地里派杀手对他动了手,他一个文弱书生,就算有再多强手保护,总有疏忽的时候,所以在年前,他就被人宰了,恰逢我魂归来兮,将他的一切都传承。
如果以为我死了,害得你大大的掉了眼泪,那我也欣然承之,毕竟为你做了那么多,送我些泪水也是我应得的。不过在见信后,就不要再以二哥的名义哭了,一定要改成师父,我在时空那头都看得到的,别企图欺骗。
其实我为收集玄天镜费了很多力,如果不是你此次接下鲁米亚金字塔的事,我还没有机会进入塔内,托你的福,现在玄天镜已经在手,所以为了奖励你,于是过来帮你解决一些难题。
首先是步玉,他不是个好东西,表面装着温文尔雅,对步惊艳还好得不得了,实际上觑窥的是南图。因为当初韩素把南图交给他保管,是让他做监管人,同时,他也知道韩素没有死,只是怕她把这个消息露出去,做的表面功夫而已。他是想如果天临国找了来,总可以用韩素抵挡得一阵,再者随时可以杀了她,只是韩素也不是省油的灯,让他一直没有得逞,于是他不得不继续扮演一个好哥哥的角色。
自然,我接手了步玉的事情,南图就由我来安排,我的也就是你的,所以我把它藏到了一个非常秘密的地方,等到你排除万难需要它的时候,就按我下面画的图去找,定不会让你失望。而且我最后会让想得到南图背一个黑锅,谁叫他贪呢,别怪我算计他。等我走后,你只要往外面宣传一下南图已从我身上被人劫走,估计南图的困扰就全部解决,以后都不再是问题,哈哈。
还有抚州五万兵力的事,报歉,我只能带走两万,其他三万全按你的发展发针送到赵国边境,让他们带了家属随便找个地儿快活去了,如将来有用,自也可凭玄阳令收回,总不会让别人占了便宜。带走的两万兵力,看你让清风楼兄弟赚钱的组织能力,想必也会恰当的利用,可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番期望啊。
至于你要嫁的人,我看那个沐长风情深义重很不错,多像我,嫁他定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这只是我毫无建设性的建议,我知道你心里想着谁,其实你也不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喜欢就抢过来,何必那么矜持呢?稍一犹豫,若被别人占了先机,岂非不合算?
那个沈拓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很敬佩他,我一定会帮你把他收服,让他对你服服贴贴被你牵着鼻子走,也不是大患,所以你要尽量善加利用,有便宜不占那是猪的行为,你千万别做猪。
好像想到的就是这么多,为你费了不少心神,所以如果想感谢我的话,就虔诚的为我修一个祠堂吧,天天烧香敬拜我,我会乐得从梦中笑醒。
最后交待一件事,你哪天若活得不耐烦了,可以在祠堂里朝我跪三天三夜,我会以光一般的速度把你接回去,你的肉体我还保存着,毫毛都没少一根。
哈哈,就这样了,废话说了不少,后事也差不多交待完,我想你眼泪肯定也干了,没良心的丫头,就此别过,希望等你过完这一辈子见……
信一看完,步惊艳捧着信喜极而泣,二哥步玉确实死了,可那是一个与她极不相干的人,原来是师父在搞鬼,怪不得与他相处时,她常常以为自己有幻想症。记得那次在驿馆他吹的冬天里的一把火,明明就露了破绽,她还傻乎乎地没做深入的调查,任他胡弄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