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等不及陆震天赶来,立即挽高她的裤腿,找来止血药,先在上面洒药,然后找了布条,帮她仔细的绑起来,只是还没包扎完,陆震天已经背着药箱过来,他又拆开绑起的地方,看了看,又重新从箱子拿出纱布包扎,“腿上的伤是斧头砍的,很深,上药后几天不要沾水,不要下地走路。”
凤九皱紧眉,看着步惊艳痛苦的神情,心都在抽,“她说好多地方都疼,你再看看她还有哪些地方受伤了。”
陆震天沉下眉,仔细的问,然后才了定论道:“其他地方都是碰伤,不是很要紧,只是她的腰似乎闪了,等下要帮她用药酒按摩一下。”
“真的不要紧?我看她好像痛得很厉害。”
陆震天笑道:“不要紧,是大王心疼她,才会觉得这样。只是她怎么会摔倒?地面很滑吗?”
步惊艳从剧疼中终于缓过神来,嘶声道:“我也不知道,端着碗药,地面又黑乎乎的,只觉踩了个东西就滑倒了,然后那些东西就往我身上砸下来。”
“原来如此,以后再小心点,也算你倒霉,刚好摔到个放器具的架子旁边,才受了此祸。”陆震天背上药箱,凤九送他出门。
回来后,他让北叔烧了热水,然后脱下她的血衣,帮她一点一点的擦洗,直到换得干净爽利,才按着陆震天的要求,让她趴着,撩高她的衣,拿了药酒慢慢地帮她按摩,“是不是很疼?”
他的手柔缓而带着热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虽仍疼,却感觉舒服多了,“还好,只是别加力了。”
“嗯。”过了一会,凤九才道:“是我不好,以后那些事你就别做了。”
步惊艳把脸转过来,“那你想让谁做?”
凤九笑,手下却没停,“我偌大一个皇宫,难道还缺少做琐事的?”
步惊艳哼道:“知道想侍候你的人很多,不过等我好了,就把他们都赶走。”
两人说说停停,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外面响起更鼓声,夜已深。凤九收了药酒正准备休息,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王上……”是北叔的声音。
凤九皱眉,“这么晚了,什么事?”
“王上晚上还没喝药,刚才重新熬了一罐,您先喝了再休息。”
步惊艳示意他去端:“是啊,算北叔有心,去喝吧。”
凤九开门,北叔把药递给他,温度刚刚好,他一饮而尽,随口问道:“你熬的?”
北叔恭敬接过碗道:“不是,是王……是圣女知道王上的药洒了,重新找陆兄要了药熬上的。”
说完,他还不待凤九发飚,就三两步跑开了。
喝了那碗药,凤九脸色难看到极点,步惊艳却打趣他,“别装模作样了,美女无微不至又贴心的送药,心里恐怕乐滋滋地,摆那副样子反而让人觉得你故意拿酷。”
凤九敲着她脑袋,佯怒,“还笑,是不是就希望别的女人来伺候我?好吧,现在是不行了,等回到宫里,我一天换一个女人,你别哭着鼻子来求我。”
步惊艳勾着他的腰,更是笑得厉害,然后倏然收声,很严肃道:“如果你敢那么做,我就一把火把你皇宫一起烧个干净。”
凤九笑骂,“妒妇。”
第二天,雨虽然停了,但是天还未放晴,乌云在半空中跑得奇快,黑压压的,逼得闷热之气仍在持续。
经过凤九的按摩,腰骨好像好了很多,可是肚子依然还在隐隐做痛,步惊艳也没在意,以为是摔后的一点后遗症。好在她也能稍稍起床坐起了,只是还不能有大的动作幅度,凤九给她打来水洗漱,没料还没帮她把鞋穿上,外面就有人来报,说有急事,他只得说去去就来,让她等他一会。
可是她坐在床上等了好久,也不见他的人影,倒是把凤陵歌给等来了,后面还带了两个侍卫,带着饭食。
侍卫把饭菜放到桌子上,便静静地站在门口,瞟也没敢往床上的女子瞟一眼。
“小王叔说他有些事要安排,暂时走不开,附近又找不到好使的丫环婆子,先让我带两个侍卫过来,有什么事就让他们来做。”凤陵歌一进门就见她直着腰呆呆地坐在床边,以为她在埋怨凤九,首先就为他解释开了。
步惊艳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虽然精致,但也没胃口。又看了看他带来的两个侍卫,虽然不算太粗壮,但也是男性,凤九真是糊涂了,难道穿鞋上茅房也能让他们服侍?
凤陵歌见她没出声,真的以为她生气了,忙左右一看道:“石梅呢?你摔成这样子了,她也没说要来照顾你么?”
步惊艳郁闷地看着地上的鞋子,“公主肚子大了有很多事不方便自己做,我让她过去帮公主几天。”
凤陵歌哼道:“什么帮公主几天,早上听公主说,石梅一晚没回来,都不知她忙些什么。”
步惊艳一愣,“什么?一晚上没回来,她到哪里去了?”
凤陵歌早就对石梅不满,自然大为报怨道:“我怎么知道?平时凶巴巴的,主子有事就跑得没影,哪里像个丫头,倒像个好命的主子。”
步惊艳其实早就想找石梅单独谈谈了,可是近段时间由于事务繁多,还加上要照顾凤九,自然也就把她忽略了。这丫头,常常一个人坐在个地方发呆,也不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凤陵歌走后,她把两个侍卫也一并赶走了,忍痛挑着一只没受伤的脚想把鞋子尽量穿一只,可是由于不能弯腰,那鞋子却被越抵越抵远,最后连脚尖也够不着。
这时有人打窗前走过,无意中看到她的窘相,绕了个弯就进来了,她把鞋子提到她脚边,然后又转身走了出去,只丢下一句话:“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也不会无端来找骂,帮你提只鞋,总也不能想到我要和你争什么。”
她慢慢走了出去,再没回头看一眼。
步惊艳总算穿上一只鞋单脚站到了地上,只是她不会对给她提鞋的女子感激也不会感动,就算没有什么要争的,她之前在燕湖边的杀着,已经让她彻底厌恶她。就算她再清高,她也持一样的看法,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