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回房间去休息,推开门,昏暗之中,房间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个人,正是几日不见的韩雅暄。
此时她一身轻薄的素衣,肌肤胜雪,清淡怡人的坐在她每天睡眠的床榻上,手里捧着一件衣服,正在穿针引线的缝补衣服上一小块破了的地方。
她缝得很入神,夕阳的霞光映在她脸上,眼神温柔似水,就如在为自己的远行的丈夫在缝补般,一针一线慢慢地穿过来,引过去,仿佛她缝的不是衣服,是说不完也道不尽的爱意。
只是她捧着的那件衣服并不是她丈夫的,而是凤九的!
步惊艳连瞳孔都在收缩,缓缓走到她面前,一字一顿道:“韩雅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雅暄仿佛这才发现她,抬起头,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微微一笑,“回来了。”
步惊艳盯着她,再一次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雅暄抬了抬手上的衣服,柔声道:“你是问这件衣服吗?我今天忽然想起它破了,便又急急忙忙赶过来把它补上,不然等大王要穿的时候,却是件破的,多扫兴。”
步惊艳看着那件衣服,是凤九隔三差五便穿的那件湖蓝色薄衫,他早已改了穿大红的恶习,这件衣服便成了他的家常服,她常常为他洗,衣服破了,她怎么会不知道?莫不是这女人故意弄破的?
想是这样想,脸上却不动声色,“我男人的衣服,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
“你男人的衣服?”韩雅暄笑到骨子里去了,轻声曼语道:“你知道这件衣服是怎么破的吗?是在我走的那天晚上,他舍不得我,硬要把我追回来时被我扯破的。”
步惊艳好笑,“一派胡言,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把衣服给我,你可以出去了。”说完,她伸手从她手里把那件衣服拉过来,然后随意的丢到了地上,“不过这件衣服被你碰过了,估计阿九也不会穿,还是丢了最好。”
韩雅暄脸色微变,转而又恢复正常,“你太自以为是了,不过我不跟你计较。好吧,你想要,随便可以拿去。就算你丢了,又有什么关系?可是你总不能把他所有的衣服都丢掉吧,因为……就在你受伤的那几天,他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洗的,从里到外都是。北叔说那些侍卫手粗,特意拿去求我洗。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想跑到他那里去,恨不得将他身上的衣服都马上脱下?”
看到步惊艳终于变了脸色,韩雅暄捂着嘴吃吃笑个不停,“其实是你太没风度,一件衣服就让你紧张成这样,可不适合当他的女人。你看看我,可就大方得很,比如你口中的阿九就是我用过的,我却很大方的借给你用了,如果是我,一件衣服自然不会跟你去计较。”
“我知道你不信,那也没办法。”韩雅暄把针线收好,放进榻板上的竹篮子里,屁股也不挪一下,双手摸着床上的锦被,又笑盈盈地说道:“其实,就连这张床,也是我睡过的,现在也让你睡了,你说我大不大方?不过我现在决定给你个期限,就今天晚上打止吧,以后就别鸠占雀巢了。”
步惊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疯了?”说这样的话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堪称天下第一厚脸皮的女人。
“你疯了我都不会疯,有件事情我若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发疯。我的肚子里现在正怀着他的孩子,我儿子的父亲,当然只能跟他的母亲睡一起,绝不会容忍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每天嚣张的霸着他的父亲。”
步惊艳本在冷眼看她表演,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嘴角噙着无尽的讥讽,“你肚子里有孩子?还是他的?我记得他当天就休了你,你的孩子从何而来?莫不是在哪里偷了野种也栽到他头上。”
韩雅暄像看一个可怜虫般看着她,好半晌,才轻叹道:“说你聪明,我看你还真叫单纯。你知道在我们成亲的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我告诉他,如果不与我洞房成为真正的夫妻,我的南图是不会交出来的,于是他为了南图,便半推半就的与我圆了房。其实是我骗了他,我根本就没南图,于是他就恼羞成怒,才要休了我。”
步惊艳冷笑,“你不要拿我们哄骗叛军的话来当说词。”
“我当然不会那么说,因为事实并非如此。”韩雅暄一脸正色,“其实有一点你可以想得到,如果我不和他圆房,他怎么敢说我不洁?与他圆房后,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自然可以随他说,不然,你以为他不怕有人来验我的身?他是一个做事非常缜密的人,又怎会去犯这种最低级的错误?”
步惊艳暗暗握紧拳,实在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今天来究竟要干什么?就为了要说这些废话?她以为从她嘴里说出的话会让她发狂?
她不会那样做的,反而会静下心来,看清她的目的。
韩雅暄轻柔地看着她,“再说,现在雪域国对你的反对抗议声一片,你以为你能进得了雪域国的国门?你以为你能踏上王后的宝座成为他的妻子?”她眼里满是怜悯之色,“今生今世,你可能都别想了。”
步惊艳冷眼看她。
“你知道男人是什么?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为了取悦他,我曾经就跟玉女门的掌门学过媚术,只要沾过我身子的男人,今生今世都休想离得开我,尽管大王新婚当夜凭着喜欢你的意志力说要休我,可是时间一长,与你这种毫无情趣的女人在一起,他自然感觉无味,自然也就要想我,那晚他追着我出去,我又被迫着与他在空旷之处缠绵了一次。”
她说得毫无羞色,而且还越说越得意,“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治伤吗?因为是你不让我摸这样,不让我沾那样,我偏要一起摸,一起沾,而且,你摔伤那几天,他喝的药也全是我熬的,他还不是喝得津津有味?他当着你的面说不想喝我熬的药,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其实一背过身去,就与我腻在一起,非我熬的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