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越来越久,她的体力渐有不支之感,头上的探照灯也熄灭了,在完全陷入黑暗中的一刹那,她才突然醒悟,她被将军他们骗了,这该死的通道岂止十米距离,以她的速度,怕没有行出五六十米之余?
她拉了拉身上的绳索,希望那头的人能将她拉出去,等她有充分准备的时候再来。
可是,时间一分分过去,她的身体还停伫在原地,绳索那头根本就没有动静。
难道将军他们真的要为了玄天镜而妄顾她的性命?
这帮畜牲真不是东西!舒月恼怒的骂了一句粗口。
求人不如求已,她整顿了一下情绪,咬紧牙关继续前行,没有后退的路,前面就算是龙谭虎穴,她也会照闯不误……
紧张让她的汗腺全数开放,静得怕人的空间里,她仿佛能听见细密的汗珠从发际滴落的声音。心里的危险警报在一遍遍拉响,她仍是继续着一成不变的动作。
终于,在竭尽最后一份力气的时候,她的脚探到了一个硬物,使劲踹去,漆黑而狭小的空间中突然爆出绚烂而瑰丽的光芒直刺眼际,同一时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蓦然脱体而出,电速飞跃着坠入了一个并不同于这里的另一个世界……
痛……
无边的痛意席卷每一根神经,似要将她整个人撕碎。
舒月的神识还没完全回位,就已感觉头发被人狠狠地揪住,整块头皮似乎都要被扯下来。
是谁这么歹毒,居然想对她用剥皮之刑?
她龇着牙,想用手拉回头发,哪知稍一动,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反绑在身后,根本就无法动弹。
舒月大惊,刚刚都还身手灵活的在鲁米亚金字塔里,转眼怎么就被人绑住?难道撞鬼了?她马上自我否定这种不着边际的想法,与此同时,费力睁眼想看清自己的处境,只是还没等她看清周围的环境,头就被死死地按下去。
靠!这是什么情况?
她想大声呼叫,才一张口,一股带着腥味的浑水立即朝口中急涌,塞住口鼻,几乎窒息,原来她整个身体都被浸进水里,脚下虚浮,探不到底。
“贱人,去死吧!”
随着头被提出水面,脑后传来咬牙切齿而又阴冷的咒骂声。舒月连脑门都在喷火,是谁在说话,是谁在咒她?可惜她无法回头以至看不到要致她于死地的人。就在她一口气还没喘上来时,头又被摁到水下,反反复复多次,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眼看马上就要被憋死,只得吸进最后一点微薄气息,凭着仅存的一丝意志全力闭气,放松神经,头一歪,装死。
“好了,时间已不早,她口鼻都在流血,应该已经死了,我们赶快走吧,被人看见就不好了。”隐隐约约间,舒月听到另一个人在小声说话。
接着,她的头皮不松反紧,揪她的手更加用力,将她的脸抬成仰角六十度。
“这小贱人贱命长得很,几次动手都让她活了下来,这次不看到她冷硬了,我不会轻易罢手……”
“随你,不过今天如果不是第一公子柳劲松为包下品花楼的媚颜姑娘与人打赌把她掳出来,我们都没机会整治她,真是老天长眼要灭她,怪不得我们。”
第一公子柳劲松?品花楼?媚颜姑娘?舒月糊涂了,这种称呼绝非她所熟悉的,她究竟到了哪里?
天是黑色的,她看不清面前人的脸,不过从这人说话间吐出的气息来判断,他们都蒙了面。
“嘘——别说了,好像有人来了,先离开再说。”
“不行,你再等我一会,等我把她的衣服剥了再走。”
另一人有些吃惊,“为什么要剥她的衣服?”
揪她的人冷笑:“她不穿衣服,不知情的人,可以猜测她是与人偷欢时兴奋过度而死。知晓她是被柳劲松带走的人,就会怀疑到她是被奸杀而死,到时候整个柳家势必会受人弹劾,皇上皇太后想撇清都不可能,难道此一石二鸟之计还不妙吗?”
“高,确实妙计……”
妙你个大爷头!舒月僵着背脊,恨不得一脚爆了两个黑家伙,他们真不是东西,居然想让人到死都不得安宁,看来真要应了那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话了。
思忖间,一只手已摸向胸口——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快出来呀,别闹了,快跟小翠回去吧……”衣服挂在肩头还没来得及脱下,远处忽然有焦急的女声传来,随着一声声呼叫,渐渐能听到脚踏落叶的沙沙声。
“不好,找她的来了。”
“走,别脱了,算她走运。”
两个黑衣人迅速离开的脚步声,没有丝毫停滞。
到此,舒月只觉头皮一松,揪她的手已经放开,身体没了支撑,不由自主向水下沉去,她死死地憋住最后一口气,直到一个女孩子惊呼着跳进水里,她才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半个月后,舒月已开始适应老天赐与她的新身份——大夏国当朝宰相步守城的小女儿,而且还有一个非常拉风的名字——姓步名惊艳。
时隔多日,她已明白,在鲁米亚金字塔里,可能无意触摸到玄天镜,她穿越了。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已到了这里,她就必须要扮演好她该扮演的角色。
步惊艳今年十六岁,庶出,娘早死,据说是一个刁蛮任性的主,至于任性到何种程度,没有人向她提起,因为那天从水里将她救起来的小翠在她醒来第二天就不见了,相府里似乎没有一个敢向她提起以前的事的下人。从她躺在床上半个月的情形来看,她的爹是疼爱她的,甚至还可以说是一种溺爱,比正室所出的美人姐姐步芳得到的关注还要多。
就她多日来的观察,她发觉一件很奇怪的事,她明明是被人按在相府荷春园池塘里谋杀,却被定性为不堪柳公子的调戏跳塘自杀,自然,如此不堪的自杀不会被相府的人公开,更不敢向第一公子讨要说法,这件自杀未遂事件被莫名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