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下旬,由赵国凤陵歌率领的一支七万人的大部队由南而北,直接袭击了大夏的南州,南州一度几遭失守,幸得军民一心,顽强的抵抗住,等待后军支援。在此紧张局势之下,凤远兮为鼓励军心,亲自率了七万人马和大批粮草前往,预估一去一回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三日。离开前,为安全起见,将皇后步芳由人护送到了青州城,祈望能起到鼓舞人心,激励士气的作用。
面对新一轮的争战,离越太子将根据地移往新占的宁城,同时对城内百姓进行武装,一部分成为夫役为他所用,一部分操起农用器具多方面朝青州引诱进攻,但都未成功。毕竟楚云非一般脓包,任何障眼法他都不会看在眼内。就在离越军方准备再想他法时,却接到一个情报,一支不明所属方的军队已经悄然在朝他们逼近,从其快速行军的形势再看,是敌非友。
沐长风及军中一干将领接到此消息大为震惊,是什么人想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如果是大夏军,这前后一夹击,他们岂能再有胜理?
一时间,整座军营里都逞一片紧张之色,就连再不管外事的步惊艳也从不远处一些亲卫兵的脸上看到了凝重。
可是此时她即将临盆,实在没有心力去管那哪些,一直以来都想瞅着时机出去见楚云,未料沐长风那个小心眼,将所有消息封锁,把所有人的嘴巴都堵住,没有一个人敢朝她透露他的消息,甚至连她的去处都看紧了,生恐她跑到了敌营向楚云出卖他的消息,真小人非他莫属。
可是如此一来,她该如何才能阻止他们不要进行生死决斗?她不愿看到他们任何人死,虽然将帅战死沙场是天经地仪,但是她就是不想看到那一幕。有时候鼓起勇气想向沐长风道出她的担忧和实情,但他听她一提楚云就变话题,简直是让她无从下手,忽然发现这个男人,也是固执得古怪。到现在,她只能听天由命,顺其自然。
其实令她最为担心的,还是吟风先生,那日有个士兵过来,一刻也不敢留地悄然递给她一封信,赫然是陈宇亮写的,上面报备了一下离越那边的情况,而司徒方,依然沓无音信。他究竟出了什么事?要说担心,也只能空担心,现在这样子,哪里也去不成,但愿他吉人天相,没遇到任何危险。
由于天寒地冻,昨日又下了一场小雪,她只能呆在炉火烧得旺旺的帐蓬里,最多就也跟着阿紫学着做女红,当然是为她的小宝贝准备的。
过得一会,许是累了,也感觉肚子份外的饿,便抬头对阿紫道:“你去找找,看有什么吃的,好像有些饿得慌。”
阿紫放下针线,抿着嘴笑道:“小姐最近一天要吃六七顿,这肚子还是不见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才六七个月,哪像个快要生了的身子?都不知吃哪去了?”
步惊艳笑骂,“你这丫头,也学会贫嘴了,小心我撕乱你那张小噘嘴。”
“小姐才不会。”阿紫吃吃地笑着出去了。
步惊艳又低头在小褂子上穿针引线,门外又响起脚步声,以为是阿紫回来,哼道:“又有什么东西忘了拿?你这小妮子总是丢三拉四……”
“我有个女人忘了拿,现在就准备把她带回去。”
步惊艳闻声大惊,回头,居然看到一身士兵服的凤九手里捧着一个小箱子走了进来。
“你……你……”嘴上除了能吐出那么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离越军戒备如此森严,他又是如何钻进来的?
“几月不见,难道就变了哑巴?”凤九将小箱子放到小几上,似责备,似哀怨,一双眼眸神光湛湛。还不待步惊艳再吐出下一个字,他的手已经抚着她滚圆的肚子,甚为满意道:“还好,我家的儿子马上就要出来了,就算你这狠心的女人不理我,他始终还是我的。”
步惊艳闻到他身上凛冽的寒香,整个人终于渐渐从震惊中醒悟,眼圈一红,不由分说的抱紧他的脖子,哽咽道:“阿九……阿九……这是真的么?是不是我在作梦?你怎么可能会真的站在我面前?”
她日思夜想,却又不敢想,那个樱花树下的少年,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是真是假?是虚是幻?
她紧紧的抱着他,不敢松手,害怕只是个梦,等梦醒时他又消失在眼前。
原来,不管她多么坚强,始终还是一个女人,在即将生产时,最希望陪在身边的,还是眼前这个时而纯真时而狡猾时而将她捧在掌心的少年郎。
耳边听到他轻轻笑了起来,软绵绵暖烘烘的笑意,烘得心跳加速,耳根子发烫,突然又是一凉,他冰凉的唇已贴了上来,在她左耳边轻轻一吻,柔声道:“原来你还是想我的,算我没白来。乖,别哭,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马上得离开……”
步惊艳渐渐收敛心神,从他身上起来,定定地看着他,“有什么重要事?”让他在这个时候亲跑一趟,总是很重要吧。
凤九把她扶坐在榻边,低声道:“听着,韩雅暄那个女人果然很不简单,她居然暗地与定远候勾结,此时已带了不少雪域国被她煽动的武将和天临国的王部军队往这里赶来,他们打着要灭了你的旗号,准备趁机与夏军对离越军逞包围之势剿灭。而且,我还怀疑她和定远候还有凤远兮早就密谋好,在这里将沐长风全军覆没,然后再趁势攻进离越抢战领土。”
步惊艳吃惊,“韩雅暄竟有如此厉害?我们当初是否小觑了她?”
凤九冷笑,“有我在,怕她作甚?此时我已让凤陵歌领兵攻击南州,凤远兮已赶过去,而此时青州独由楚云驻守,那么就注定他们的计划要失败!”
步惊艳有些不明白,“楚云驻守?为什么会注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