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艺术节1
“大婶,你这样乱点鸳鸯会折寿的!”寒羽坐在电脑旁飞快地敲着情话,同时与十位网络性别为美妹的人聊天。
“你……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方子莹那样对你……”那天的飞机失逝事件,我料定是寒羽搞的鬼,况且他与方子莹曾经还在我面前嬉闹得很厉害。第一次见面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猜测方子莹为之失落为之伤怀的人就是寒羽这个浑蛋。
“别,千万别把我跟她扯在一起,我压根跟她没任何关系,都是黄毛喜欢她,用我的名字去勾引过来的!我一直只当她是妹妹看待,她也很乐意帮我做戏,气我老妈,我们很单纯的,大婶?”寒羽嘴一勾,“你吃醋啊?”
“说什么?你不喜欢她为什么拿她作挡箭牌,而且那首诗是怎么回事?那天子莹有多难过,是你故意用内力让小飞机直降在丁衍的桌上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因为她与我的家世背景决定着两家绝不可能联姻,我越是与她混在一起,我妈就越是放心不下,那么,我就赢了,呵呵,至于那个诗不是我写的,我没有对她动过情,或许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为谁……”突然寒羽有些烦躁,在键盘上猛地一击,站起身来,将我往后一搡,“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你是我什么人?”
“我……我是你老师!”看着他有点怒气有点迷惘的晕红,我吓得低下了头,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老师?哈,老师,你当过我是你学生吗?”他竟然伸手揽我入怀,生气地、略带责备,“你总是勾引我,连梦中也不放过我!”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我没有勾引你,我只是有时候把你错当成了我的风哥。我一惊,挣扎着要离开他。
“没什么,开个小小的玩笑,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吧!”他张开手臂,耸耸肩,“上课吧,大婶!”
我还是愣在原地,他有点不寻常!虽然我是点名让他演唐伯虎,让方子莹演秋香……但他今天整个的状态好像都不太对劲……还有,从来都是我逼他补课,今天他可是第一次主动说要上课?
“别看了,后背都要给你看穿一个洞了,擦一下口水!”他扔给我一条毛巾。
真的有流口水吗?他可是我的学生,虽然确实如他自己臭美所言,魅不可挡,但我也不能像个花痴,悄侧转迅速地用毛巾在唇角边傻傻地擦了一下。
“哈哈哈……”他捧着肚子大笑,“拜托,大婶,你的搞笑才能实在是让我甘拜下风!”他收拾好书桌,见我还是受惊不小地停在原地,剑眉一蹙,“干吗?还想让我抱?”
“呃——不!”我快速走到他面前,抢过他手中的讲义。为了以事实证明被他抱着确实没有一点让人失神与向往,看也不看内容,依着自己曾作过的划线笔记,忙不迭地大声朗读起来,“猎人打落了一只鸟,拎起来一看竟是没毛的秃鸟,刚要走人,却另有一只羽翼丰满的大鸟怒气冲冲地拦到他面前大喝,老子刚扒光了她的衣服,就被你******打了——下来……”我张着嘴吧啦吧啦地像倒豆子一样倒完了,直到说到最后那两个字时,我的速度才慢了下来,脑子也才回过神来,刚刚的那一段话仍回荡在耳边,皱眉理了理思路,啊——我刚才说的是什么?那么粗鲁的话、无耻的话、下流的话……
他大笑、狂笑……倒在沙发里,已经快要死的笑……
“你——”他竟然偷换了我的讲义,还仿照我的划线……好险,幸亏只有我们俩在场,也幸亏只有他一人听到我的精彩演讲,否则……不敢想象,我后怕,脸上阵阵发热,再也不敢抬头看他,虽然明知是他搞的鬼,是他戏弄我,是他……
“你怎么可以这么坏?”我忍不住小声抱怨,真是天使的脸蛋,恶魔的手段!
“过来!”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声音还是有点气喘。第三次向我勾手,本来不想理会他的无聊,但这一次他的眼神却很温柔,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我就像受了蛊惑,不由自主地抬脚走向他。
“你真容易脸红,大婶,你是不是去整容了,怎么最近我觉得你好像年轻了不少?”他仰着头认真地说。
“啊?”我被说得有点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脸,没有啊!前两天刚买了瓶洗面奶,不会这么见效吧!
“要不,你怎么总拿自己当怀春少女向我放电?”他笑,伸手欲摘下我的眼镜,“可是你的黑眼镜会反弹你的电力,让我看看你藏在厚厚镜片下的是不是一双真电眼!”
“不,不要!”我还没有准备好,除了风哥,我不愿意与任何人以真面目相对。不愿意!特别是在这个对我来说还是陌生的二十一世纪。心底里还有一个不愿承认的小秘密——总是不知道该拿这个酷似风哥的学生怎么办?又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来对待他?
我死按住眼镜,仿佛那是我的面具,是我的守护神。惊慌又乞求的模样落在他眼里,似是了然一笑未再坚持,放手时他一倾身在我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到今天为止,没有一个女人拒绝过我的要求,你是第一个!也一定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我不会接受你的拒绝!”他竟不要脸的炫耀?直起身问:“今天你要给我补什么课?大婶!”
我逃脱了他的魔音控制,坐到书桌边,尽量离他的魅力集散地远点。
找到自己的讲义与课本,我轻咳了一声,“今天说一说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读得完、品不尽……”他忽然颇有感触似的长啸一声,犹如龙吟,伸手一指,墙上那柄装饰用的木剑竟如插翅般地飞到他手中,“酒醒阑珊,天涯羁客,漂泊江湖,请为情种!浪子异情不过如此……唯本色英雄方能到此,是飘零儿女莫问人家。”
柳永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人,空有一身放荡不羁的超然才气,虽有报国入官之心,怎奈天生仙骨难谄媚,最终也只落得奉旨填词柳三变!沦落烟花之地,却也是死得荡气回肠。 “葬资竟无所出”,乃是多情的妓女们集资安葬了他。此后,每逢清明祭奠他,时人谓之“吊柳会”,也叫“上风流冢”。后人有诗题柳永墓云:乐游原上妓如云,尽上风流柳七坟。可笑纷纷缙绅辈,怜才不及众红裙。连烟花女子都懂得他的才情豪情,可怜君王将相们竟然如此埋没于他……在他眼中当时卑微如蝼蚁的妓女也是可爱可敬的,可钦可叹的,想必三变其人又是如何的懂花、惜花?我若遇上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深情如斯的柳七,该当何如……
未料寒羽这个纨绔顽劣的现代小男人,竟然亦能以文识人,对柳永其人落寞伤情的评价如此的恰如其分,令我着实汗颜!
只见他弹身而起,形如娇龙,好一套多情又优美的剑法,翩若惊鸿,诉语万千……
正当我欣赏又惊诧地撩眸窥望时,他已收剑,侧身一转将木剑弹回剑鞘。
“喏……”在我故作低头之际,他伸手一指。
“什么?”我顺眼望去竟是刚刚他递给我的擦口水毛巾。
“啊……”不会吧,又流了吗?懊恼又脸红。突然有一张旧画报一样的东西从木剑那边飘了下来,我定睛一看,上面有张漂亮得无可挑剔的七八岁小男孩的照片,“神童……寒隐君……”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寒羽已一弯腰,将它拾起撕得粉碎。
“寒隐君?是你对不对?”我想抢下他手里的碎纸片。
“不是我!”他有些愤怒,眼睛里有一闪而逝的受伤。
“是你!你为什么要撕了它?”我不解。
“是又怎么样?隐君?哼,只是因为我的腰上有一朵看似梅花的胎记,也不问我愿不愿意就给我起了这个鬼名字,搞得我跟瘾君子一样!在我刚有民事行为能力的时候我就去改了名!什么天才儿童,整天烦人的记者、电台、闪光灯、饭店……‘伤仲勇’你知道吧?我不喜欢!本以为十几年前我已经把所有的报纸都撕尽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说罢不忘又撕了一下。
“伤仲勇”,那是个被父母的虚荣而耽误,逐渐丧失了才华的孩子,我已经知道他想说的意思了,很难过也很无奈地点头,有一种想安慰他,拥他入怀的冲动。
“别,我不是小孩子了,简单的拥抱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昨晚做了一个关于老师的梦……”他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痞子一样,“如果老师真的想有所表示……”他伸手捏我的下巴,不过没有上次那么痛,而是轻轻抬起来。
“不……”做了什么梦?这个不要脸的浑蛋真敢说!
“我还没说……”他不满我的聒噪,略一皱眉。
“你……你狗嘴里吐不出……”看着他渐逼渐近的俊容,我心如擂鼓,再不敢多说半句。
“那个自然,狗嘴里要是能吐出象牙你不怕吗?”他放开我,转身将碎纸屑扔进纸蒌,“亲爱的教师,请您帮我倒杯咖啡!”
没折了,说这么正经的话都能让我鸡皮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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