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你这个死妮子,为什么不来看老娘,怕是早把老娘给忘了!”
任静使劲地拍打着申雪莹的房门,叫骂申雪莹忘了“阶级姐妹”。任静的兴致不错,因为赵楠回到了村里,便跟张学武一同前去看望她,这让她非常激动。兴致所致,她约上赵楠,一同前来申雪莹处叙旧。
申雪莹的房门被任静打开了,眼前的情景让她们十分吃惊。她们一眼看见申雪莹正在哭泣垂泪。她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将自己打扮得一派整齐,一切好像是出远门的样子。见任静她们走进门来,申雪莹扑倒在办公桌上呜呜地哭泣起来。
任静有些不解,但是当她看见放在办公桌上的那瓶被打开了瓶盖的安眠药时,她立刻明白了一切。她也顾不得申雪莹的哭泣,赶紧抓过药瓶来查看。见瓶中的药还在,这才放下心来。
“糊涂!真是糊涂!”
任静紧紧地抱住申雪莹,一边抚慰,一边责问发生了什么事。她问是谁欺负了申雪莹,她要立刻找这个混蛋算账。
赵楠告诉任静,刘涛从西安回来了,也许这事与刘涛有关。
就问申雪莹是不是与刘涛有关,却只管哭,不作任何回答。
“哭什么哭!哭顶什么鸟用?就是天大的事情,也是有人要去做的。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得说出来让我们听听,也好想办法处理,只是哭……好歹也是一家局长,这么些能耐,也不知是怎么当局长的!丢人吧,你!”任静见无法劝止申雪莹的哭泣,索性把申雪莹从她的怀里推出去,斥责道,“你没有哭丧的必要!也没有叫人同情的地方!叫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屁大一点事情,就寻死觅活,这样的女人,谁还敢动弹?就是叫男人骗了,睡了,甩了,也不能这样没有志气!想想吧,你们有谁比老娘更悲惨?却要做这样无出息的事情……我早就说过,不要把人生看得太过神圣,更不要把生活当成多么重要的事情。人么,不就是会吃饭,会穿衣,会做爱,会出气的一头动物罢了,为什么要弄得那样认真严肃呢?”
任静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这些年来,任静放浪形骸,游戏人生,稀里糊涂地过着自以为是的生活。李学军的抛弃、李学军的死去、知青们的离去……这一切,也曾让她灰心丧气,但似乎很快就被她轻轻地抹去了——残酷的现实,让她认识了生活的本质,她已经从撕心裂肺的痛苦中找到了苟且偷生的理由——尽管这些理由,很可能只是一种悲哀的心死!
尽管任静的斥责并无多少道理,但是申雪莹却猛然惊醒过来。她想:“我竟然只是为爱情而活着么?这些年来的奋斗,难道只是为了爱情?当爱情已经不复存在,为其殉情又有什么意义?这样的殉情,又有谁会同情?而且,我难道是爱情的附庸么?”
申雪莹止住哭泣,打水洗了脸,跟任静两个说话。她把县长那里得来的消息,仔细地给任静和赵楠两个说了一遍。
赵楠听了申雪莹的话,劝说道:“虽然无风不起浪,但听来的话还是有些出入的。刘涛的为人,我是知道一些的。从根本上说,他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他不会昧着良心干事……相爱了这么多年了,不是说说就能了结的。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吗?问问不就清楚了?要是不好问,我给你问!看他说什么。真要如何副县长所说的这样,我们还不理他了呢!再说,这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见得就是事实……”
“真要这样,踹掉他算啦!这样的破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他不要以为有两臭钱,就可以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
对于负心的男人,任静怀有刻骨的仇恨。
“最好还是弄清事情的真相为好……”
赵楠建议不要莽撞,给申雪莹出主意说,找刘万忠,要求为刘涛和申雪莹正式举办婚礼,以试探刘涛的真实想法。
任静也非常赞同这样做,还说,要把婚礼举办的热热闹闹的,好让曹雯燕早日死了心,别再做白日梦。
已经清醒过来的申雪莹,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她想:爱已死去,为什么还要强自挽留?如果刘涛真的已经不再爱她,还有什么必要坚持?她认为赵楠说得对,应该跟刘涛谈谈,弄清事情的原委,如果刘涛真的已经不再爱她,再做下一步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