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韩萤飞、夏月婕她们一番周折辛劳,终于评估、作价、抵押、封存、贷款一路顺风,按评估价70%贷到72万元。事态不容半点差错,另外人手也紧,只有郭三亲自去广州发货了。郭三也将扬子带上,一则让她接触发货业务,二则让她乘坐飞机,开阔眼界。
郭三、扬子到了广州,第一要务先到厂家经销公司提货。扬子随郭三熟悉了提发货的所有程序。之后,转道去了厂家工厂,观看产品所有制作流程:选料、打浆、制胚、风干、送窑、烧制、出窑等。亲临现场,叹为观止。
事务办完,郭三想带扬子好好逛逛广州美景。没想到扬子不想转悠,只想见一下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夏月妤夏女士。郭三怎么也记不起火车上见过的哪个夏女士。人多面生,视而不见,也在情理。除非有特别经历,不然一般均会忘记,这倒同感。郭三道:“只是火车上一面之交,没啥特别关系,见了面不尴不尬,恐怕不妥,也没啥意思。”话刚出口,又觉会伤扬子自尊,改口道:“不过只要姿儿愿意,怎么都行,全都依你。领姿儿来,全为姿儿高兴。”扬子先前给夏月妤打过电话,觉得夏月妤很真诚,心里也没什么胆怯之处。关键扬子也有自我目的:就是以前曾有妈妈到了广州的说法,因此不管是真是假,这次非得央求夏月妤,替着自己留意一下不可。随即,扬子拨通了夏月妤的电话。夏月妤一听就是扬子,先问道:“有什么困难吗?只管说,夏阿姨一定帮你!”扬子道:“阿姨,我现在就在广州,想见你一面!”夏月妤道:“好的,你在哪?我马上来接你。”不消半个小时,夏月妤按址驱车来接。黑款奔驰600轿车,好生气派。郭三、扬子见了夏月妤,很觉面熟,怎么以前没注意下?郭三心里很是诧异,她真像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初恋夏月婕。不但相貌很像,连名字也是极像。一个是夏月婕,一个是夏月妤。“婕妤”本是一个词,为古代朝庭一种女官名。只有两个字连在一起,才有意义。是谁如此起名字呢?真是天地巧合。扬子也有同感,只是刚刚见面,出于礼貌,不好道明。
夏月妤将二人直接带到金粤宾馆,登了两个单间。随后,三人先从共同的话题,火车上的故事谈起,气氛很快就融洽了。夏月妤又问了郭三正然洁具装饰公司的经营情况。听了郭三介绍,夏月妤毫不谦逊地给郭三提了好多建议和经济管理模式。郭三很是佩服夏月妤的经济眼光与管理才能。她的直率,给郭三更是极深的印象。郭三心里又在犯懵:不仅名字、相貌极像,连性格也像:干练、直率,富于才华。可是郭三一直不敢深探,怕有故意与女士套近之嫌。郭三虽然大咧,这些礼数教养还有。
晚餐自然由夏月妤安排——就在金粤宾馆小餐厅粤秀阁。三人去后,早有一位年轻女士候着。夏月妤介绍是自己的文秘小纪——纪小筱。夏月妤将扬子拉到自己身边,让纪小筱就近坐在郭三身边。夏月妤让纪小筱叫来一名男士,专陪郭三。不一刻,来了一位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夏月妤介绍,是自己的助理王龙王先生,称呼小王即可。扬子这才明白,夏月妤已由原来的营销公司经理,升任为集团公司副总裁了,难怪派头不小。
夏月妤直奔主题:“今晚的目的就是让郭经理,吃好喝好。小纪小王发挥特长,让郭经理见识一下。”觥筹交错,客主一番互敬,已是渐进佳境。除扬子以水代酒外,其余各位,个个能饮。箸影来往,精菜美味次第而来。夏月妤煽势道:“小纪小王,郭经理可是咱西北的汉子,能不能拿下,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扬子不明其里,只见小纪小王一边一个,将郭三夹在中间,开始猜拳行令。郭三谦辞道:“这边文明,不兴这个,恐怕不雅。”王龙解开外衣,挑衅道:“看来郭经理胆怯了,小王可是要豁出去拼一下了。”郭三也耐不住一激,拍拍胸脯,说道:“来来来,当今世界谁怕谁!你说咋个斗法?”王龙伸出右手,说道:“西北人擅长猜拳,咱就先来郭经理拿手的,猜半个世纪的拳再说。”两相扯开嗓子,你呼我喊,战了起来。小纪小王虽生南方,却是商道,久经(酒精)考验。四海宾客,均能应酬。那半个世纪,就是要斗够四十八杯酒,才称得上半个世纪。二人较劲,斗完半个世纪,也不过是个平手。一瓶酒已完,早已开启第二瓶。夏月妤又唆使小纪道:“难道小纪不想给郭经理加深一下印象?”纪小筱操陕西口音道:“杨家将婆娘娃娃一搭上,郭经理试一下咱女将的。”郭三不好推辞,也用广东普通话回敬一句,调侃道:“蜀中无大将,瘳化做先锋的啦。”郭三没料到纪小筱拳道上“洗、挑、挡、卖、邀”,样样皆精。她也要和郭三猜拳,而且也是半个世纪。郭三知道好汉难敌四手,自己又无援兵。只有赤膊上阵,也与纪小筱猜拳斗酒了。刚斗一半,二十四季。纪小筱虚晃一着,说道:“郭经理对女将也是如此狠手。不过也没啥,小纪完全可以应付。”郭三以为纪小筱退缩,又上一当,风度地说道:“女士的酒,别人可以处理。”王龙抓住时机,将纪小筱的输酒,又拿给郭三去“挡”。郭三吃了大亏了,与纪小筱的四十八杯郭三基本喝了三分之二。不知不觉,又启一瓶。纪小筱又来一着,说道:“不要别人处理了,要自饮干拌。”便与郭三“邀”了一个“六顺”,又猜六拳,各饮三杯。郭三已现醉态。
夏月妤掌握火候已到,大家碰杯结束。送郭三他们回房休息。
2
郭三一回房间,倒身于床,一头睡去,酣声如雷。这正是夏月妤所需要的,也是她精心导演的。她想和扬子说说话,想叫扬子到广州凯思蜜公司来。因为夏月妤看准了扬子的白皙纯美、娴淑恬静、雍容尔雅。简直就是凯思蜜化妆品公司的形象大使,一尊活生生的广告。个人气质蕴藏着巨大的企业潜能,可以产生莫大经济效应,这就是夏月妤慧眼识才,高人一筹的独到之处。这一点上,夏月妤将后还有更为淋漓的导演。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一山更似一山高,一楼更似一楼好,一着更似一着妙。
夏月妤毕竟是大公司副总,用人自然要知根底,才可放手重用。她将话题又行引向火车上相遇,开始说了起来。扬子见夏月妤真诚,将己遭父乱伦、痛心离家、火车邂逅、结识郭芸、血崩入院、欢场遇救、发现假货、险遭强暴、无意得卡以及韩萤飞车祸,一通告诉夏月妤,如泣如诉。夏月妤也是甚感其言,伤心落泪。以为扬子小小年纪,却有如此砥砺的人生,必将成就一番大的事业。夏月妤知道扬子已经与西安那边情意匪浅,短期内不可能拉她过来,还需长期计议。于是暂时打消初始念头,改变主意道:“不论何时,如有需要和不顺心的地方就来广州。”扬子暂时没有任何需要,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找到妈妈孟亭之。于是又将妈妈孟亭之离家出走一事单独向夏月妤诉说一遍,希望夏月妤能够留意一下。夏月妤又行掏出纸巾,擦拭一下泪水模糊的眼睛,说道:“阿姨一定记在心上,帮姑娘寻找,圆了姑娘的团圆梦。”夏月妤又问扬子道:“不知姑娘妈妈再有什么重要特征?尽量详细些,有利于寻找。”扬子略思片刻,说道:“妈妈才情超人,善于诗词。四川宜宾人,爱说普通话,不喜欢说四川话。”夏月妤道:“这些只是大概,能有明显特征最好。”扬子道:“好像再也没有突出特征,只是妈妈非常漂亮。”扬子接着又说,“噢,对了。别人都说姿儿姑娘长得酷似妈妈,看见妈妈,就像看见姿儿一样。”夏月妤说道:“这才是最重要的。”便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对着扬子拍了几张照片,又道:“这就成了,可以对照姑娘的相片,上网寻找了。”扬子谢过夏月妤,心里像是雨后春笋,钻出一株希望之芽。
扬子过去看了郭三,依然酣睡。便给郭三倒杯开水,放于床头柜上,拉好房门过来了。夏月妤安慰道:“没事的,睡到明天就清醒了。”夏月妤告诉扬子,晚上不回了,要陪扬子一起睡。扬子一人单住,真有点胆怕,心中甚喜,问道:“阿姨不回家里能行吗?”夏月妤道:“傻孩子,阿姨哪来的家呢?一人出门,全家行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扬子不懂夏月妤语义,只是傻傻望着夏月妤。夏月妤笑一下,用手指戳一下扬子额头,解释道:“阿姨一直独身。这不一个人出门了,不就是全家人都行动了?我一个人吃饱了饭,这不全家人都不饿了吗?一句话,全家就我一人,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扬子笑嘻嘻地问道:“阿姨为何不成家呢?”夏月妤茫然地搂着扬子道:“傻孩子,那不是说成就成的事,要有缘分,命中注定。阿姨命薄,老天不给意中人哟!”夏月妤劝扬子洗漱休息,明天跟她逛一逛。扬子要拜托夏月妤为自己留意妈妈的心事也算已了,因而情绪大好,不像先前来时那样无底了。女孩子嘛,天生眼馋,自然想逛,开心一番。
扬子正在洗漱,电话响了。赶忙抹把唇边牙膏沫,接了电话。是西安夏月婕打来的,说刚给郭三打电话,没人接听。想问一下货物发的怎么样了,希望郭三早点回去,别误了接货。随后趁便说了好些关切的话。扬子道:“郭伯伯喝了点酒,已经睡了,也不大要紧。”夏月婕一听郭三喝了酒,已经料到喝醉了。安排扬子道:“千万留心,一定替月婕阿姨照顾好郭伯伯!”仅此一句,尤其是那“替月婕阿姨”几个字,早已表露出夏月婕对昔日恋人的一往情深与深切关怀。扬子调皮地纠正道:“应该是替月婕妈妈。”真是说到夏月婕的心坎上了,这正是夏月婕心里牵挂的。自从上次郭三、韩萤飞开玩笑,要让扬子给她做女儿。夏月婕早已盘定,改日要正式举行仪式,认扬子做自己的女儿。像所有的人一样,她太喜欢这个与人投缘,纯洁善良的扬子了。另者,她跟别人不同,年已四十有几,依然独身一人,无有子嗣能够防老。为着自己的后事着想,必然提早防备。
其实,夏月婕给郭三打电话,主要是想安当郭三给扬子多买些东西。别舍不得花钱,有她承担呢。当然,只要是夏月婕安排的,郭三绝然尽力而为。即便夏月婕不安当,郭三也知如何去做,他不会让扬子真的简简单单地转悠一趟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