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至真清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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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天理昭彰(3)

程大姐便叫白腊陪同,请红苹果吃饭,假意为其送行。红苹果以为程大姐虽然贪婪,倒还有点人情味,心中总算得到些许安慰。红苹果哪里知道,此刻正遭贼人暗算?中途,白腊因武兴亚打电话会面,托个借口出去了。程大姐这才一番奉承,又是夹菜又是添水,盛赞红苹果为人多好,多讲姐妹情分。不知何时,程大姐也是躲过红苹果,到门外接个电话。是牛二虎打来的,牛二虎道:“等吃完以后,将红苹果领到电子广告牌下来,有车等你们。”原来铜车马早已得手,而且盗得红苹果七十万元存折。牛二虎要将红苹果掳来,企图实施一个杀人越货的歹行。程大姐接完电话进来,又一番阿谀拍马。然后按照牛二虎授意,将红苹果领到电子广告牌下,与红苹果一同进入一辆微型面包车内。红苹果刚一上车,就发现车上有牛二虎、铜车马、姜前、吴永生四人。红苹果问道:“牛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牛二虎道:“找个好玩的地方,为我们的红苹果小姐送行啊!”

经过一个多小时行走,来到一处农家院落。正是云台庄附近,刘战家一直闲置的院落。以后,李安同样于此遭受牛二虎、铜车马残害。

进了庭房,牛二虎道:“可爱的红苹果妹妹给别人金银珠宝,怎么给大哥没有?”红苹果道:“都是女人喜欢的小玩意,大哥要那何用?”牛二虎道:“也有老爷们戴的戒指,为何不给大哥一只?”红苹果道:“红苹果哪有那些玩意儿?”牛二虎让铜车马打开红苹果的首饰匣,让红苹果自己看。红苹果吓了一跳,眼前一阵昏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红苹果道:“如果大哥喜欢哪只,大哥随便挑去。”牛二虎用手抹抹脸,手指叉着“八”字,托住下巴,道:“大哥现在不喜欢戒指了,大哥手头很紧,急需一点钱花。”红苹果道:“我红苹果一个做青春小姐的,哪有多少钱能给大哥呀?”牛二虎又让铜车马拿出红苹果的三个存折,让红苹果看,两个二十万的,一个三十万的。这下完了,红苹果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不动了。

姜前、吴永生、刘战、程大姐一齐上前,巧舌如簧,左哄右吓,死缠硬磨,从红苹果口中骗取一个二十万元存折密码,并让吴永生开车前去验证。

可怜的红苹果没有说谎。可是欲壑难填,牛二虎之流哪能满足?继续逼取另外二十万元存折密码。红苹果已经看清牛二虎等人嘴脸,但是红苹果一介女流,哪能忍受三天三夜,六七人的同时摧残折磨?最后,还是让牛二虎得逞,逼去密码。

点石化为金,人心犹未足。牛二虎之流,继续逼取最后三十万元存折密码。红苹果预料,无论告诉与否,活命绝对无望,咬紧牙关,挺着不说。牛二虎之流,又用断骨伤筋之痛逼取。

积财恐不多,财多害自己。

红苹果于弥留之际,道:“大哥,这三十万,留给红苹果,就是活命钱。如果大哥强行拿去,便是索命钱,不出五年,必将索走大哥性命。大哥如能放过红苹果,红苹果绝对心服口服,永不纠缠大哥。求求大哥,放过红苹果吧!”

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牛二虎逼不出密码,无计可施,只觉将其置之死地而后快,断然拿起地上绳索,残忍地勒死了红苹果。

虽然饮恨而去,可是红苹果哪能想到,即便不告诉牛二虎存折密码,牛二虎之流,还是借用红苹果(柳苹)身份证,挂失密码,七日之后,最终提走存款。

牛二虎之流,将红苹果杀害后,剥光衣服,用汽油喷灯烧焦红苹果容貌发迹,移尸它处,精心掩埋。

可是,红苹果阴魂不散,不向阎君报到,硬让野狗刨出死身,暴尸天下。

警方接报后,立即勘验现场,解剖尸体。牛二虎之流,残酷行径,不忍目睹。然而,容貌完全毁坏,又是无名无姓,而且移尸掩迹手段,狡猾非常。因此,案件一直悬而不破。

之后,牛二虎之流,似乎摸着了发财门径,又将李安作为下一个目标,然而,李安大智,侥幸逃脱。

有一点却是非常特别,红苹果天生双脚四趾,而且生得完整无畸。如不细心点数,很易忽略而过。因与白腊要好,曾经互相点染趾甲。好多次之后,白腊才惊奇发现,红苹果这一奇特之处。

白腊转到夏威夷盛世广场供职时,隐隐约约听个客人讲叙:有一女孩,长着四个脚趾,让人勒死,烧焦面容,掩埋沟边,被野狗刨出,赤身裸体,暴尸西安近郊。今天警方解剖尸体,正好路过遇上,太可怕了!白腊是最后一个见到红苹果的姐妹,自从那次见面之后,红苹果便没了音讯。白腊潜意识地断定,那女孩就是红苹果,肯定是让“秦皇城”的人给害死了。

以后,当白腊遭受牛二虎各种威胁、恐吓之后,几次又被飞来物体击中,甚至家中同遭劫掠,自然嗅到气氛的紧张。真怕赴了红苹果后尘,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便与武兴亚商议,离开西安,去武汉躲避。

但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

牛二虎之流,每每暗自庆幸,劫财行迹天衣天缝。万万不曾想到,正是白腊小姐,临行之前,接上案件线索,且由李安传递,将这等惨无人道之徒引向法场,应验了红苹果生前预言:确实事隔还不到五年,便已案发。真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

师来成虽然已死,但其犯罪事实,均有同案犯罪嫌疑人的供述。

包括炸死谢文娜之行,师来成曾经也向郑岩、赵美娟(骚美美)讲述过。对此赵美娟、郑岩也有证词印证。

特别赵美娟证道:……一天,我开着出租车,到郊区师来成租住的房子去。我经常陪他睡觉,然后让他保护我,不受别人欺负。去时,师来成独自一人哭泣……以前,我从未见过师来成哭泣。他边哭边念叨:“整整一年了,文娜妹子,不是大哥有意害死你,确实大哥失误,谁知道妹妹又将那个东西拿了回来,大哥一定让那两个狗娘养的为妹妹赔命。”我看见师来成手中拿着几件女装叠弄,便道:“哎哟——大哥为谁哭得这样伤心?”师来成抹一把泪水,道:“去年今天,在君来顺饭庄门口,大哥不慎,将一个名叫谢文娜的妹妹炸死,连尸体未得收拾。她是大哥从广州领来的,大哥广州落难时,她救过大哥……”师来成便将如何认识谢文娜,如何带她到西安,又如何将她炸死,全部告诉我。突然,师来成起身,使劲卡住我的脖子,威吓道:“你个骚美美,如果敢将刚才所说,告诉别人,大哥非将你宰了不可。”我抹着脖子,干呕两声,保证道:“美美哪敢违背大哥意志?绝不半点泄露。”我才知道师来成为去年在君来顺饭庄门口,炸死一个叫谢文娜的广州女人而哭泣。我的小名叫美美,别人都叫骚美美,我也习惯了……

警方迅速奔赴广州,果真查清谢文娜真有其人,而且户籍照片与尸体照片同属一人。因此,四年前发生于君来顺饭庄门口,震惊一时的爆炸杀人案,至此也已告破,确系师来成所为。

心腹大患已经除去,扬子、李安很想立即拜见郭三、韩萤飞、夏月婕。可是二人依然沉浸于巨大悲痛与怀念之中,为郗夕献身义举而扼腕感伤。二人商议再三,觉得不便急于闯去,更待几日为好。

6

这天下午,袁某打来电话,道:“已与定宁方面联系妥当,明日交接郗夕灵灰。凌晨四点出发,二位姑娘作好准备,一同陪护过去。”扬子、李安又是一通猛哭,幸亏有袁夫人照料,收拾好一切。

凌晨三时,袁某及汝恩、汝思来到家中,扬子、李安依然悲哀哭泣。袁夫人道:“二位姑娘哭了半夜,怎么也劝说不住,怕是哭坏了身体。”袁某沉着脸道:“坚强些,如果再是这样,伯伯可就不高兴了。”扬子、李安这才压住了悲切。袁某转身,深切地拥抱着李安,道:“记住伯伯的话,直起腰板做人,鼓起勇气生活!相互帮助,照顾好你的扬子妹妹,姑娘要比妹妹机敏老练。”李安使劲点头,让袁某放心,绝不辜负期望。袁某又转身,拥抱着扬子道:“听姐姐和你石大哥的话,有事别忘给伯伯打电话。”扬子点头道:“谢谢伯伯雪恨之恩,扬子姑娘和姐姐永生难忘!”袁某道:“全是本职工作,分内之事,应该批评我们工作不及时,不到位才是,让坏人戕害一方。”道别完毕,袁夫人将五人送至楼下。

袁汝恩开车,五人到得一栋楼下,楼前是一片空地。下了车,借助高悬的射灯,扬子、李安看见六辆轿车,并排而停,左右两边,是两辆警车。其中,石言尘的桑塔纳已被黑纱、松枝、鲜花装扮了。车的前边早已站了好多人,看见袁某等人到来,赶快两边排开。袁某带着扬子、李安、汝恩、汝思走了过去。这时,有三人从楼口出来。左边一人,扬子、李安认识,就是“春电”组长罗佑。中间一人,抱着方方一块东西,用红色锦缎包裹着。扬子、李安知道那就是郗夕灵灰。中间那人,将郗夕灵灰交给袁某,袁某又转交给扬子。然后,拉开身边被黑纱松枝装扮的桑塔纳轿车,道:“姑娘上车吧!”扬子、李安经人指点,上了车的后排。汝恩、汝思,左右上了车的前排。这时,车灯齐亮,车旁的人,一同挥手告别。

一切,进行的肃穆而有序。

第一辆警车,徐徐起步,汝恩驾车紧跟其后,另外四辆,也是渐次起步,鱼贯跟上。

车速慢慢加快,穿市而过,向着定宁方向进发。

一路,扬子、李安交替抱着郗夕灵灰,以示对英灵的告慰与敬意。

扬子有首《薤露难吟》,以为抒悲:

悲矣悲矣!哀痛泣血。爱兄同来,尚为人间杰俊,笑语萦耳。去时魂归故里,已为阴界一鬼。

悲矣悲矣!哀伤泣血。生平淡交,却是两险二救,恩情似海。从古薤露难吟,可真恸杀三生。

到得定宁,有政府及警方相关人员迎接。扬子没有想到,第一个从自己手中接去郗夕灵灰的人,便是余戒余局长。余局长更未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与自己喜爱的孩子见面,立即对扬子蒙上一层神秘色彩。

对于郗夕的义举,政府自然按照相关政策兑现。当然,也与扬子、李安多方联系,余局长鼎力帮助不能分开。

7

先插几句后话,倒似必要。

后来,扬子、李安得知:郗夕才比李安年长一岁。结婚不到一年,妻子因郗夕经常夜不归宿而离异。离异后,郗夕一直未婚,与捡破烂拾垃圾的母亲一起生活。郗夕母亲租住一间旧平房,从不根究郗夕来不来家,在外做啥?不管何时来家住着,遇上有饭吃一顿,都无所谓。郗夕给不给钱,买不买菜面之类,全由郗夕是否想起。郗夕也不告诉别人母亲姓甚名谁,自己住哪。怪不得郗夕出事后,相关部门多方联系郗夕家属未果。

最后,还是扬子请求徐汉帮忙,找到了郗夕前妻孙蓉芽。孙蓉芽一看一个小胖墩和两个美女来找,心中已经不快,以为郗夕过去夜不归宿,就是因为这些人物勾引。扬子道:“郗夕大哥出事了,死得好惨,是被炸死的!”孙蓉芽绝情道:“这与我何干?炸死活该!”李安道:“噢,是这样的大姐,我们想求大姐帮忙,找到郗夕大哥的母亲!”孙蓉芽道:“我们早都没有来往了,谁管他们家的屁事。”徐汉没想到将扬子、李安领来,孙蓉芽竟是如此脸势,脸上顿时好不难堪,愤怒道:“姓孙的,你一介女流,为何如此没有教养?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你和郗夕兄弟也有几天夫妻,说话为何这样恶毒?”孙蓉芽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哪里跑来的杂种狗,何处有你说话的地方。”孙蓉芽当然不知徐汉的来路,也不知徐汉的厉害。徐汉一声大骂,飞起一脚,将孙蓉芽踢翻在地,反扭住孙蓉芽的胳膊,痛得孙蓉芽“嗷嗷”大叫。徐汉用足了劲,差点将孙蓉芽扭得背过气去。徐汉道:“天生的格格核桃——砸着吃的料。不上硬功,不会省悟。”孙蓉芽苦苦求饶,徐汉不但不饶,反而更用猛劲。幸有扬子、李安劝解,徐汉这才罢手。可是依然怒道:“如果还不规矩,就让臭娘们给郗夕兄弟陪葬去。”

徐汉制服了孙蓉芽,孙蓉芽服服帖帖陪着扬子、李安,到各个废品收购站寻找了一个星期,才找到郗夕母亲。

扬子给孙蓉芽五千元钱,道:“这点钱大姐拿着,就算郗夕大哥生前对不起大姐,今天赔不是的。”因为孙蓉芽想及自己先前态度,觉得确实难好意思伸手,于是推辞不受。李安从扬子手中拿过钱,硬是塞给了她。

找到郗夕母亲,扬子、李安将郗夕义举,全部讲述一遍。郗夕母亲仿佛没有过分震惊与悲伤,淡淡的,淡淡的。看着郗夕母亲不可揣度的神情,扬子、李安心中,似乎顿时滋生了另类失落。

以后,除了政府各种奖金、抚恤金,扬子又将李安给自己的十二万元,及李安另行添加的十八万元,共计三十万元赠予郗夕母亲。郗夕母亲道:“做为母亲,我拿政府的钱,是证明郗夕不是因为冒犯政府而被打死的。而拿你们的钱,可能与郗夕初愿不符。郗夕能救你们,是上天赐给你们的救星,也是他自己的圆满与荣幸。你们说说,如果当初郗夕讲好,是为钱而救你们,我就收下。如果不是,你们就辜负了郗夕意愿,更是对郗夕母亲她的不敬。”扬子、李安只得痛哭而返。

将后,李安决定,将郗夕母亲接于家中,还有后话,到时继续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