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姐姐。”这肖枫,还是一个相当识大体,相当会尊重人的男子呢。
陈志杰,在这边上想着,这姐姐明摆了是来替那肖老爷、肖夫人说话的,这肖枫对这姐姐的礼貌,显然能够显现的出,他是一个涵养极好的,有素质有内涵的男人。
“弟弟啊,其实,你该猜出,姐姐此次来,确实是找舅舅,但是,也是商量跟你有关的一些事宜,你……”说到此处,那表姐停顿了一会儿,并且仔细观察了一下面前的那表弟的脸色,以此来决定自己是否要接着往下说。
“我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们准备怎么商量我啊?”肖枫露出了一副不削的神情。
“弟弟啊,你的事情,姐姐多多少少已经听说了,你也不能就这样不顾大局的,你还是要以大局,以肖家的将来,以你以后的生活和前图为重啊,弟弟。”
“表姐,你还是那个我的若惜表姐吗?我表示怀疑。”这肖枫,并不直接来顶撞表姐,而是以一种质疑的口吻,这其实更让人有一种比直接顶撞更难受的感受。
“弟弟,姐姐知道,现在来跟你说这些事情比较不合适,可是,你也应该体谅舅舅舅母的苦心啊,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你是肖家唯一的独苗,是舅舅舅母的希望啊,他们不忍心看着你整日的为了……消沉下去啊。”嗯,这是事实,谁知父母心?唯有做父母自己知道,为了心爱的儿子,父母恨不得把整个的心都挖出来,双手奉上,这是陈志杰对父母的爱心的感悟。
“他们,不想我整日为了什么消沉?还不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他们,是他们,你知道吗?”虽然是抗议,虽然是愤怒,可是肖枫却只是犹如蹒跚学步的孩童,不小心摔倒在地了,只是表示对地面的痛恨,却也只是跺了几脚,以表示不满,对于坚硬而广阔的地面,却也无可奈何。
“弟弟,你也不能这么说,你要知道,舅舅是当朝很有威望的人,有威望,当然就会有仇敌,他要树立他的威望,他不能输给任何一个人,包括在所有同僚的子女的比拼上,他也要占得上风的。”这若惜表姐还在解释肖老爷的专横。
“表姐,你不要说了,是他们一手扼杀了他们自己亲生儿子的心,扼杀了我的爱,他只是要他的面子,他的朝堂,他的威风,他就是为了这些该死的威风,面子,就来把他自己儿子的光明,把自己儿子的爱情,把亲生儿子的终身幸福葬送掉了。”这肖枫,说的这边陈志杰都开始眼眶里有点发热的感觉,好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儿啊,陈志杰由衷的感叹,对着肖枫使劲的点了点头,好像肖锋能看见似的。
“弟弟,肖枫,你要知道,你是生在肖家的,这个是事实,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呀,既然,命运让你生在了肖家,那么,你就要为整个肖家的前途,整个肖家的名誉,整个肖家的人来着想,你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犯下大错,让整个的肖家沉浸在沉闷的空气、消沉的氛围中啊。”那若惜表姐口若悬河,不过,说的也确实是实在的话,谁叫他肖枫生在大宅门。
“姐姐,若惜姐姐,你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我那个曾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袒护我,爱护我的姐姐上哪儿去了,哪儿去了啊?”肖枫发出了愤怒的低吼,这是压抑,这是反抗,这也是对从小对自己关爱备至的表姐如今的变化的一种伤怀。
“弟弟,枫儿,姐姐知道,姐姐说的话,你不能接受,可是,这是实实在在的现实,你摆脱不了的,你是肖枫,你姓肖,你的任务光宗耀祖,你的命运是和肖这个字紧紧契合在一起的,你明白吗?”若惜表姐说到了激动处,声音都已经有些哑了,她端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可是,姐姐,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们没有人可以理解我吗?现在连你都已经变了样了,还有谁能理解我?哼哼。”肖枫无奈的耸了耸肩,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无奈和失望。
他没有想到,仅仅几年光景,就能让自己那个心思缜密,聪慧过人,而且处处袒护自己的表姐,自己从小最依赖的人,最喜欢的女子,蜕变成了跟自己的父母那些虚伪的活着的人们一模一样了,他不知道是什么,能使得自己的这个可爱又可亲的表姐也蜕变成了这幅样子。
然而,他肖枫哪里知道,不是表姐在蜕变,而是,无奈,表姐已经想了好多的办法,已经在肖老爷那里说破了嘴皮子,已经无计可施了,但是她又不想看着这个从小最疼爱的宝贝弟弟一天天沉溺在花红柳绿中虚度了此生,又不想看到最后肖家父子闹到反目成仇的地步,无奈的无奈之中,她只好先来劝说一下肖锋。
可是,从表弟的语气中,她听出了愤懑,她听出了表弟堆自己的失望之声,她的心何尝不是在滴血的,想她从小在舅父府中长大,这肖枫,就是比任何人都亲的亲人啊。
大明朝,出嫁的女儿,除非有重大事件,除非逢年过节,是不可以随意的回娘家的,想她杜若惜,自从十八岁嫁入欧阳府中,每年除了过节还真是甚少回家来的。这次,要不是舅舅托人送来书信,声称家中出了大事,她也是不会轻易就回来的。尽管她也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回来了。
就在刚才,他听得舅舅在前厅跟她的一席谈话,惊的她的心儿突突的乱跳,她知道表弟的性格,表弟虽平时十分顽劣,但是,也不至于整日沉溺于后花园中,沉溺于美色中。
仔细询问之下,方才知道,肖枫在半年前与几位平时私交甚好的平时爱舞文弄墨的富家公子,一起出游,说是为了采学风景,以陶冶情操,修心养性。为此目的,他们去了野外乡间游玩了一番。
游玩是小事,而且也是没有任何异议的,同去的几位公子都没有发生任何的事件,都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可是,肖枫却不是,他回家后魂不守舍,整日里总是一再去那乡间游玩,并且给家里找了各种借口。这让肖夫人很是纳闷,却又不敢怎么阻拦宝贝儿子,她只是将自己的疑虑告诉给了肖老爷,于是肖老爷也开始多多的关注起儿子来。并且派了人去跟踪肖枫。
渐渐地,肖老爷真发现肖枫确实不对劲了,他总是以各种理由的往返于那次他与众位公子去过的那个如世外桃源般的乡村。
最终肖老爷查得,那里确实有东西在吸引着他的儿子。于是,当肖枫在外两天两夜没有回家,第三天的中午,肖枫刚走进前厅准备假装大大方方的回自己的书房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亲爱的爹爹——肖大老爷正坐在前厅,满脸的严肃,满脸的气愤,这让肖枫的心“咯噔”了好几下。
他四处张望,企图看见那视自己如生命还宝贵的亲爱的娘亲大人能够出现在视野的范围内,然而,他失望了,不知道母亲大人是自己故意躲起来呢,还是面前的严肃的肖大人给喝令退下去了。肖枫好生失望啊。
“逆子,站在那儿那么长时间,在神思什么东西?”肖老爷先发威了,那声音洪亮的如同大佛殿里的洪钟。
“哦,孩儿给爹爹请安,爹,您今天在家啊,上朝回来啦,爹……”肖枫想卖个乖,以试探一下,看这父亲大人会对自己发什么威风。
“你说说看,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整天不见人影的,今天我听下人们说,你都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回家了,你干什么去了?”前面说的好好的,最后那一句“你干什么去了”突然就增大了嗓门,这把肖枫给吓的,差点儿,没给爹爹跪下,这可就说明了,肖枫心里有鬼了。
“爹,我没干什么,我就是跟许鸿儒和王贝勒去玩了一下,走的有点儿远了。”肖枫的眼珠不停的在转,这个明显是在撒谎,是在欺骗那个肖大人,不知道是否能够瞒得了父亲大人。
“胡扯,你个混账,说谎都不脸红的么,谁教出来的呀,啊,谁教出你这样的逆种来的,你竟然胆敢说起谎来了,你个混账东西……”肖老爷气的不行了,他四处转着,突然就跑到墙根,拿起一根细细的藤条,劈头盖脸的就向肖锋抽过来。
据说,这是专门为肖枫准备的,他从小就是一个顽劣成性的孩子,那教训儿子可是肖老爷的家常便饭,经常的,肖锋就被上官大人的夫人给找上门来了,说是肖锋又把他们家的上官宏图给欺负了,无非就是让上官宏图穿上女子的衣服上街,或者把先生上课用的教具给藏到上官宏图的书袋里,或者抓个小青蛙方到他书袋里,上课的时候,先生一边讲课,青蛙一边乱跳乱叫,等等,等等之类的事情,数不胜数。
为了那个上官宏图,肖枫可没少挨父亲的藤条,为此,家里每一个房间的角落,都几乎有备用的藤条,也够佩服这肖老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