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啊,伯伯知道,你们有天大的委屈,伯伯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伯伯也一样,你们就是我秦仁美的亲生女儿,我也心里如刀割般的疼痛,可是,你为何不跟伯伯说一下,自从你们京城回来,你们姐妹就整个变了样子,红莲啊,有什么事情跟伯伯说,好吗?”
秦仁美说完话一直在等着红莲开口,可是除了外面屋里的嘈杂的声音,红莲就像是没有听见秦仁美在说话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红莲,伯伯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和肖宸儒有关是吧?”秦仁美看红莲不说话,便跟她提起了肖宸儒。
一提起肖宸儒,红莲的眼睛立马就有了反应,秦仁美看见他一提到肖宸儒,红莲立刻就把眼光转向他了。看来猜的果然没错就是肖宸儒,这件事情跟肖宸儒有关。
“红莲啊,肖宸儒虽说是伯伯的至交,是朝廷的大官……可是,你别忘了,你是伯伯的女儿,你是伯伯看着长大的,你和雪莲在伯伯的心中远远超过肖宸儒重要啊,所以,傻丫头,你为何不早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伯伯呢?以至于事情弄到今天这个不可收拾的地步。”秦仁美低声的说着话,他也怕外面的人听见,那样不是很妥。
“啊……怎么会这样?啊……”外面突然尖叫了起来。把屋里的红莲和秦仁美吓了一跳,他们赶紧冲出房间。
然而,当红莲和秦仁美同事奔向堂屋之后,看到外面的一切的时候,那情景却让红莲顿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在了身边的秦玉溪的身上,幸好秦玉溪接的快。秦仁美更是手脚一起抖起来,嘴唇也在发抖,而外面堂屋里站着的男人都别过脸去了,那些妇女也脸色发白的有的吓得躲好远,有的吓得坐在一旁的地上。
让他们如此惊吓的原因,就是他们正在整理雪莲的尸体和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雪莲的下身一片殷红,几个妇女赶紧给雪莲解了腰带,却突然从雪莲的下体滚出一团肉乎乎的血淋淋的东西来,这可把所有人都给吓坏了,有些妇女直接就一屁股坐地上,脚都吓得软了,起不来了。
秦仁美刚走出去,就看见了那团肉乎乎的东西,但是,他赶紧转过头去,腿脚也开始不由自主的使劲抖起来,他也害怕起来。
“什么东西?怎么回事?”秦仁美问一个妇女,那个妇女刚才在给雪莲擦身上的水,在给她整理衣服,被吓的现在坐在地上直发抖呢。
“不……不……不知道,是不是水鬼啊?啊……太害怕了……”那村妇抖抖索索的,说话都听见牙齿在发抖。
“爹,不是水鬼,是一个小娃,不过已经没用了。”这是翠娥,秦仁美的儿媳妇,她刚才在厨房想给红莲煮一碗热的姜糖水,让她醒醒神的,听见叫声赶紧跑出来,却看见那个肉乎乎的东西,起初她也吓了一大跳,可是看大家半天都没动静,那玩意儿也没什么动静,这才转过头来,靠近了去仔细用手扒拉了看,结果却发现是一个已经长成形的婴儿,不过已经断气了。
“啊……婴儿?这……”秦仁美起初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可是他相信自己的儿媳妇是从来不乱说话的,他的心里又“咯噔”了好几下。他明白雪莲为何会投井自尽了,就为了这个孩子,哎……傻孩子!他在心里哀叹道。
其他的村妇听翠娥这么一说,都开始不那么害怕了,她们起初以为是井里的水鬼跟着雪莲的身体一起上来了,差点儿吓破了胆,这会儿听说是孩子,都不再害怕了,想她们几个,还真是都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孩子生下来夭折了的或者没生下就掉了的都差不多是这样的,只是这雪莲是一个大姑娘家的,她们没有想过,而且啊,这雪莲死去都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突然就掉出来这东西来,那是挺吓人的。
大家接下来都没有说什么,红莲被抬到房间的床上去躺着,还未从昏迷中醒来。秦玉溪指挥着男人们给雪莲买上好的棺木去,顺便还要给雪莲做一场法事,好超度她的灵魂,翠娥指挥妇女们给雪莲换衣服、擦脸、涂胭脂等等,大家都不再提起这件事情,大家也认为没有必要再提起这件事情,虽然各自心里都既迷糊又清晰,但是,雪莲都已经殒命了,还提了干嘛呢,徒添不快啊!所以,都只是默默的听从指挥,做着事情。
雪莲在秦玉溪的安排下,做完法事被送往后山安葬去了,这期间,红莲尽管已经醒来,却眼睛直直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看着屋顶,躺着发呆,翠娥来看她,告诉她雪莲不能再在家里放下去了,天气太热了,雪莲又是浸过水的,放不住的,要赶紧下葬了,她也没有说话,就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任何人来说什么,她都当作听不见。
没有办法,雪莲的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了,本来浸过井水,天气又热,这会儿都开始膨胀了,秦玉溪催翠娥跟红莲说了几回,红莲都没有回应,无奈之下,他只能自作主张,跟爹爹秦仁美说了一声,就命人帮忙把红莲的尸体抬到后山,给安葬了……
话说,秦仁美看着现在来访的肖宸儒,其实那心里是很不是滋味的,他好想揪住肖宸儒的衣领,质问肖宸儒:“你为何要对红莲姐妹苦苦相逼,你为何非要致红莲姐妹于死地。”可是,他最终没有这样做,他认为自己这样做是于事无补的。
于是,他让儿子给肖宸儒倒上酒,他想知道,肖宸儒接下来会怎样,他今天来是,呃……刚才秦仁美觉得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是的,肖宸儒说是投奔自己而来。投奔?
“肖大人啊,恕老朽冒昧,您此行所谓何事啊?看您一路风尘的,老朽不知道怎样才能给肖大人贡献出老朽的绵薄之力啊。”秦仁美看见肖宸儒吃饭的时候那动作,心里就开始觉得不好。一个天天锦衣玉食的主,怎么会对他们这种山野粗饭淡菜的吃的不亦乐乎的而且那吃相,十足一个饿了几天的饿死鬼似的,看来不好啊!要不好了啊,情况不对啊!
好一个精明的秦仁美,单单从一个人的吃相上就能分析出世道来,看来真是一个聪明绝顶之人啊。
“嗯,这个还真是不瞒秦兄啊……这个,这个肖某人啊,最近受那小人作弄,这个……有点儿不顺啊。”好一个肖宸儒,明知道此处是山坳,消息闭塞,他竟然明知道皇帝已经驾崩,大明朝就要改朝换代了,他就是不告诉秦仁美。估计是怕秦仁美不敢收留他这个大奸大恶的大明朝巨贪吧。
秦仁美心说:“不好”,看来这个肖宸儒是落难了,一个堂堂大明朝的第一高人,只手掌管天下财富的大人物,会告诉自己被小人作弄?那这个“小人”定是来头不小啊!再说了,看他那马车拉进院子里那费劲的,看来马车里定是家当之类的物件了。可是,问题是,他来了,那家人呢,怎么着逃命也要带上家小的吧。
看来这个事情不大,肖宸儒只是暂时避一避的。当然,这只是秦仁美在肖宸儒吃饭的空当,自己猜测的结果。
“肖大人,是何人这么胆大,敢跟您过不去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啊!”秦仁美说的可是对的,他就差没说,想当初曹楷固,想我秦仁美,还不都是被你给算计了的,我们还没有跟你有什么过节呢,你就把我们给当节给过了,你这个高人,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吗?
“哎,都是些……不提啦,秦兄啊,也是老夫年老啦,那些个年轻的就骑到脖子上来啦,这人一老啊,还真是不中用了,看着被人欺负吧,他还说不出口,你说就一个娃娃,都能欺负老夫了,你说这世道,哎……”也许是空着肚子就喝了酒的缘故,也可能是那酒的质量不错,那肖宸儒已经开始脸色红彤彤的,眼睛也有点儿迷离,看来是喝多了的。
陈志杰可是站在一边,他对着那个肖宸儒直摇头,这个老家伙,阴谋还在用啊,你为啥不告诉秦仁美,那老皇帝死了,太子要即位了,还遮着瞒着的,真是的,陈志杰想,要是我说话能够让人听见的话,我就戳穿你,我就直接告诉秦仁美,老皇帝死了,你是逃难来的,看他还当你一回事不,哼!假惺惺的人。呃……陈志杰嘴巴动着,不出声的自言自语着,这一切都看在胡伯伯的眼里,他惭愧的低下了头。
“那肖兄此行?”秦仁美说话半句,没了下文,那意思就是,肖宸儒你接下来说,你什么打算,你怎么个意思啊,就这样招呼不打一声的跑来。
肖宸儒这个时候喝的也差不多了,吃的也有点儿撑着了,那翠娥做的菜,也有四大盘子呢,这会儿连饭带菜的,全给清空了。
“呃……呵呵,真是不好意思,这一路走来,确实又累又饿的,真是让秦兄见笑了啊。”肖宸儒看着眼前的空盘子,自己都过意不去了。
“没事没事,老朽能体谅肖大人一路的辛苦,您这次有何打算啊?”还是不忘问这个问题,也是,秦仁美是对的,你不说接下来怎么安排,我们怎么给你安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