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悲伤
施工现场，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场面十分壮观。男儿们强壮的手臂和黝黑的皮肤上渗出的汗珠成为一道特别的景色。
不过在这道景色中有两个另类，两个女孩。不，我不是说建筑工地上没有女性。我们经常可以见到那些在工地上吃大苦出大力的女性。这些女性勤劳踏实的让很多男儿汗颜。这些女性基本以中年妇女为主，但也并不是完全见不到年轻一些的女孩。但这些女性都是很粗糙甚至可以说成是粗俗、粗鲁。她们不曾拥有迷人的面庞，也不曾拥有迷人的身材。她们只拥有上天给予她们的那把子力气。她们是勤劳的，我们经常会赞美这些女性吃苦耐劳。但也都明白并不是她们喜欢吃苦耐劳。劳动很光荣，可如果我们一味的赞扬这些从事初级劳动的人就有些假了。这样的工作就算是强壮的男人干着都让人心酸。那么这些女性让人觉得有些可悲也是很正常的。我们可以解释是因为她们没有文化，也可以认为是她们个人的不努力。但更为关键的是真的有人给了她们改变命运的机会吗？
不过今天在这里的两个女孩很特别。一个乖巧可爱，一个潇洒迷人。尽管也在干活，可个个唇红齿白，肌肤嫩白。哪里像干活的工人，分明是两个水灵灵的妙人儿。可她们确确实实是干活的。不信，你们看她们衣服上的污点。
小小：“呜呜！好可悲啊！为什么我非要在这里干这样的活？”
齐玉：“小小，才第二天你就受不了了？你怎么这么娇气！喝了超人药水，这些活对于你应该是轻而易举才对！”
小小：“累倒是不至于，可依旧会感到很辛苦。超人药水又不是万能的。呜，我不想干了，就算是打工也可以找一个轻松点的工作啊！”
齐玉：“绝不可以轻易打退堂鼓啊！你看看别人不都是很努力吗？”
小小：“就是很佩服他们啊！这么辛苦的工作也能坚持下来。我若是没有超人药水的话恐怕现在已经累死了。他们可真能坚持啊！”
齐玉：“不是能坚持，而是不得不坚持。”
小小：“为了他们的父母妻儿吗？真是可怜，辛苦工作倒是可以理解。哪个行业不付出辛苦也是不行，只不过付出辛苦挣来的钱自己却花不上，很悲伤啊！”
齐玉：“你怎么知道他们花不上？”
小小白了齐玉一眼：“我又不像你，干起活来那么认真。刚才我趁喝水和上厕所的时候，已经偷偷溜到他们的宿舍转了一圈了。真是让人吃惊。”
齐玉：“我说你怎么两个小时就喝了五次水上了三次厕所。原来是侦查去了。那有什么发现让你吃惊呢？”
小小：“简简单单的活动房，破旧而且看起来摇摇欲坠。里面塞满了高低床，如果住在里面的人不上床而站在地上的话，估计屋子是装不下那么多人的。每间屋子里的物件都差不多，肮脏的被褥、满地的烟头、散落的纸牌和漫天飞舞的花脚蚊。我没有进去，但在窗口前就能闻到一股子臭味。”
齐玉：“好像集体宿舍都是这个样子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小小：“可是总该有些个人的东西吧！比如平常玩的一些小物件，比如那些与艺术有关的东西？”
齐玉：“艺术？你说的是艺术？”
小小：“很可笑吗？艺术的范畴很广啊！比如书籍音乐什么的也都是艺术啊！”
齐玉叹道：“他们需要艺术吗？我们都知道文字让人厚重、音乐让人感性、绘画让人感知到美。可是这些与他们有关吗？玩？玩什么？有玩的条件和心情吗？他们的心灵也必然是丰富多彩的，只不过在他们的身上心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的气力。”
小小：“像我一样洗个热水澡，穿上宽松的睡衣，抱着大布娃娃听着音乐进入梦乡。这点很难吗？”
齐玉：“我想也许回到家里就可以，但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家。”
小小：“希望他们能快点回到自己的家。”
接下来的时间里，齐玉和小小默默干活，没有再说一句话。
等到齐玉和小小下工的时候，正好赶上工人们吃晚饭。
小小：“九点钟吃晚饭？这可真够晚的。”
齐玉：“不是的，平常是6点，不过今天不是抢工吗？所以晚饭推迟了三个小时。”
小小：“天呐！他们一定很饿，因为他们不像我有零食可以吃。”
齐玉笑道：“工人吃饭是不要钱的，小小。”
小小眉头一展：“真的，虽然放学后已经填过肚子了。可是大家在一起干活，若不在一起吃那多没有凝聚力啊！”
开饭了，开饭了，工人们挤成一堆，挥舞着比锅还大的碗。偶不，有两个家伙怎么拿着脸盆就出来了。
齐玉：“我们好像没有碗筷啊！”
小小：“没关系，我去买。我记得好像从工地后门出去，对面的街上有超市。”
小小一溜烟的跑去买碗，此时超人药水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消失。小小已经很尽量的放慢脚步，不过还是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这姑娘跑得真快啊！是不是省长跑队在训练？”
“哟！大爷，瞧您那眼神，省长跑队？这最起码是国家级的运动员。就这样的，再好好训练训练，等伦敦奥运会，让博尔特在咱中国姑娘背后吃泥吧！”
小小哪能顾得上为国争光，吃饭是天下第一重要的事情！小小飞也似的跑回工地。齐玉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小用胳膊肘顶顶齐玉：“赶紧打饭吧！发生么愣呢？”
齐玉低声道：“小小，恐怕你的碗筷白买了。”
小小听的一头雾水，凑近一看明白了。
主食是馒头，挺大个的，小小觉得比自己的脸还大。菜只有一个，白菜炖土豆，确切的说是水煮白菜炖土豆。
不好吃，肯定不好吃。凭着小小多年来在美食界闯荡的经验。这种连一点油花都没有的菜一定是不好吃的。而且你再看锅里煮的那么大的土豆和那么大的菜帮子，反正小小已经失去了咀嚼的兴趣。
可工友们吃得蛮香的，就那么一碗水煮白菜炖土豆，馒头吃了一个又一个。
“好胃口，好胃口。”小小瞠目结舌的看了半天，最后只能这样称赞道。
“很绿色，很清淡，很健康，有这样的美食一定不用担心身材走样了。”齐玉也赞道。
“平常也吃这些？”小小不死心，问其他工友。
答案当然是，这些饭菜就是工人们三餐的伙食标准。基本上吃的菜都是当前菜市场卖的最便宜的。肉吗？不能说没有，反正吃一回就和过年一样。
“其实也不一定。”被问的工友有些扭捏，“吃的好坏其实和地域有关，不同地方的劳务队伙食肯定不同，有的地方吃的就挺不错。不过，这里嘛就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这是免费的。”工友补充道。
“原来管吃管住就是这个样子？”小小若有所思道。
“工头是不会出钱太多的，工人们也不会自己掏钱买。就这样将就着，到底是为什么呢？”齐玉也叹道。
“这些人很难理解，更难以让我们理解。”小小下了定论。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几天后，小小和齐玉在工地也混得很熟了。没事的时候也常常坐在一起聊天。不过。
“不过，他们说的话我基本听不懂。”小小一本正经道，“我这个人只能听懂普通话。”
“是啊！有些词语大概是能听懂的，不过放到一起就完全听不懂。看来实在是有普及普通话的必要啊！”齐玉郁闷道。
工人们休息的时候也没地方去，就是大家聚成一堆，席地而坐聊聊天。其中有一个小伙子很受小小和齐玉的关注。
咳，千万别误会，并不是因为这个小伙子很帅很吸引人的目光。而是他拥有一副好嗓子。没事的时候，工友们经常撺掇他唱上首歌。真的很好听，尤其是唱费翔的那首“故乡的云”，唱的是声情并茂，小小和齐玉听的也很心潮澎湃。
“……归来吧归来哟。”
浪迹天涯的游子
归来吧归来哟
我已厌倦漂泊
我已是满怀疲惫
眼里是酸楚的泪
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
为我抹去创痕
我曾经豪情万丈
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在有些感伤有些疲惫的歌声中，这个肤色黝黑，裤脚沾满泥点的工人居然唱着唱着就哭了起来。
“呜！专业级的表演啊！都留泪了，我的鼻子也有点发酸，真是太有感染力了，呜！唱得真是太好了。”小小的眼睛湿了。
“是啊！这样的歌声埋没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惜了。要是参加哪个选秀节目，说不定他也能红。”齐玉道。
“不可能！”小小揉揉鼻子，“他红不了，因为他不帅，也不会耍帅！”
也是，这样一个黑黑的小胖子，一脸的憨厚的傻样，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工作衣，他怎么能被包装成偶像明星呢？他怎么能成为万千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呢？
即使他唱的很好听，也不行。
两首歌还没唱完，工头就过来催着上工。小小和齐玉也赶紧起身，再忙上一会就该回家了。回家太晚的话，家里人是会怀疑的。”
小小和齐玉站在十九层的楼梯间，突然听到下面一片沸腾声。
怎么了？小小好奇的站出去看，就看到整栋大楼上工作的数百名工人都在不知说些什么，反正个个都是一副兴奋的样子。远远望去，连已经下班的工人都从工人宿舍区跑来，人多啊！黑压压的一片。
“怎么了？难不成是奥巴马来了。”齐玉走出来打趣道。
小小叹道：“恐怕要比奥巴马来了还要麻烦，上官颖这个死丫头居然找到这里了。”
“什么？”齐玉也大吃一惊。
果然是上官颖，尽管小小和齐玉是站在19层楼的高空中。可是一眼就看到在工地中央正站在那里可不就是那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上官颖。
只见上官颖身着一件红色短裙，火红的裙子下面两条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的腿儿更显夺目。瀑布般青丝只是随便的一扎，轻甩在身后。
看到小小和齐玉慌不择路地狂奔下来，上官颖那张美撼凡尘的脸上含媚一笑。
围观的工人恐怕是平生头一次在混乱脏差的工地见到如此的绝世佳人。上官颖的一笑竟让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无论是做什么的，此刻都已经停下来手里的活，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娇俏动人、眼如秋波的女人。工地上一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天地，不是钢筋水泥就是砖瓦石材，忙碌肮脏的工人，烦恼嘈杂的噪音。但在此刻，灰蒙蒙的天地间燃起一片红色的火焰，幻化成美丽的仙子。从这一刻起，世界才变成了彩色，世界才变得美丽起来。
齐玉小小抢上前来，将上官颖拖进施工的大楼中，躲到一个没人的房间里才急问道：“上官颖，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来这种地方？”
上官颖盈盈笑道：“人家是来看你们两个的，专门给你们送鸡汤来的，没想到你们两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小小道：“就算你来看我们给我们送鸡汤，可你也不用刻意打扮得这么醒目啊！你就是想展示你的美丽你也可以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啊！这里多不适合。”
上官颖因为自身的美貌过人，平时为了少惹不必要的麻烦。一般是尽量打扮的朴素简单，不引人注意。像今天这样打扮得如此艳丽，着实反常。不过真的很漂亮，将上官颖那丰容靓饰展露无遗。
上官颖笑道：“为什么这里不合适？女为悦己者容，看女人的大多数都是男人，而这里最多的就是男人，你看他们都很欣赏我的美丽。”
齐玉道：“你就不担心他们对你不轨吗？虽然从整体上来讲，这里的男人大多属于老实本分、踏踏实实的那种。可是要是落实到个人，这里的男人都带点粗鲁的不正经。”
小小：“就是，这两天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对我们怪声怪语。非要让我展示一下力量，他们才老实。”
上官颖：“那现在有你们，我不是很安全嘛。”
上官颖含娇一笑，突然正色道：“你们总是说我不适合在这个地方展示我的美丽。那么我应该在哪里？给谁展示我的美丽？高档场所，浪漫之地？有权有钱，多情男人？这里的男人无权无势无财无貌，但这就能成为不让他们欣赏我美丽的理由？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喜欢我的美丽，我只要他们真心的欣赏我，别的我什么也不要，什么金钱、地位、权势、风度，这不能成为不让人追求美的理由。他们有这权利，这权利是上天赐予每一个人的，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
“所以，”上官颖莞尔一笑，“我在家里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而且我是真觉得你们两个很辛苦，所以炖好了汤来看你们，可你们两个一点也不领情。”
小小对齐玉说道：“明明是一个自恋又虚荣的女人，明明是想到处的炫耀自己的美貌。怎么到上官颖嘴里面就变得这么的冠冕堂皇？不过。”
“不过，虽然理由听起来不可思议，”齐玉接口道：“但她讲得还是有些道理，这里的男人虽然多，可是每个人拥有的东西并不太多。若是连这点权利也要剥夺掉，是有点残忍啊！”
上官颖笑道：“你们两个终于明白了。”
小小问道：“上官颖，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在男人多的地方出现吗？这里的男人气味并不好闻，说直接点吧！充满了汗臭味，很长时间没洗澡，身上脏兮兮的。你那个灵敏的鼻子怎么能忍受的了呢？”
上官颖使劲吸吸她可爱的小鼻子，皱着眉头说道：“对于男人，我的嗅觉和感觉一向是超级灵敏。这里的气味确实不能说好，不过还能忍受，这里有着只是单纯的体臭味，我还是勉强能忍受的。”
齐玉问道：“单纯的体臭味？臭味还分单纯和不单纯的？那什么样的体臭你受不了呢？”
上官颖道：“这里的臭味只是人身体表面的污垢臭而已，臭的不算厉害，只要好好清洁一下，就会变得很清新的。可是有的男人的臭味是从身体里面往外散发的臭味。那样的臭味臭气熏天，让人无法忍受。就算身上擦再多的香水也是改变不了的。”
小小又问道：“你来到这里就不担心吗！你看他们看你的那副色迷迷的样子，这你也能忍受？”
上官颖扑哧一声笑出来：“哪个男人看我不是色迷迷的？他们看我还算是好的，他们当中大多数都只是一下被我的美貌惊呆了，别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没有或还没来得及想起。这样我认为已经很好了。还有几个虽然一看就知道他们在脑海里对我想象着不好的事情。不过他们恐怕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和我怎么样的。所以想象也只是虚假的想象。”
齐玉奇道：“你说的话我们又听不懂了，难道还有真实的想象吗？”
上官颖秀眉一挑：“当然有了，有些男人经常会对女孩子做坏事，那样的男人见到我脑海中不光会对我不轨，甚至怎么做他们都会猥琐的想到，甚至在想象中会折磨我，作践我。而且在他们的心里，真的认为会得到我，认为我是属于他们的。”
上官颖浑身一抖，花容失色道：“想想就可怕！好恶心，好可恶。”
小小和齐玉看着上官颖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立刻都后退一步。
小小：“上官颖还真是一个奇怪女孩啊！”
齐玉：“对啊对啊，而且有点点变态耶！”
上官颖白了二人一眼：“你们两个跑到这种地方打工，你们说你们是正常的吗？”
小小苦笑道：“好像我们三个与其他的女孩相比，是有一点点的奇怪。”
齐玉耸耸肩：“我不觉得这样不好啊！”
上官颖笑道：“别管别人的想法，只要不伤害别人，只要我们内心是善良的。那么觉得对的事情就要坚持下去。尽管走的路不一样，但我们要活出我们的精彩来。”
小小兴奋起来：“原来我还觉得当民工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没事了，我是光明正大的靠力气挣钱，民工也是一份堂堂正正的工作啊！”
齐玉大笑起来：“说得好，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按照别人的生活方式活着呢？我们有着自己的人生，我们要活出我们自己的人生。”
三个女生慷慨激昂了半天，最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小小笑道：“好啦，没事不要这么激动，我们太夸张了。”
齐玉笑道：“快出去吧！外面的人该奇怪咱们几个在搞些什么了？”
上官颖脸红红的，也笑道：“呵呵，早就想一个人走到工地上面对成百上千的男人。今天终于做到了，好刺激。”
小小道：“上官颖，你的癖好真是奇怪。”
上官颖笑道：“身为美人，总是需要人欣赏的。况且在工地这种环境下被无数的工人欣赏，这可不是每个美人都有这个荣幸的。”
小小：“你认为是荣幸，我想别的美女也许会认为这是对她们的侮辱。”
齐玉看看手表：“我们也该下班了，上官颖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否则剩下的时间里工人们是干不出什么活的。”
上官颖一笑，起身随着小小齐玉离开工地。走出大楼的时候，三人看到工人们都在起劲的谈论着什么，有几个还争论的面红耳赤。工作？工作当然是在做，不过明显看得出来，大家的心思都不在工作上。
小小低声道：“上官颖，你看都是你害的。”
上官颖眼神得意之色显露无遗，嘴里却说道：“大家每天工作都那么辛苦，偶尔有一天开心一下也是好的。”
齐玉叹道：“开心肯定是开心，不过今天又得晚下班了。”
看到三个女孩出来，工人们都停止交谈，一个个装作认真工作。不过眼睛的余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上官颖。
看到如此情景，小小和齐玉能说什么呢？只能大叹红颜祸水之类的话了。
一出工地门，上官颖赶紧戴上帽子和墨镜。虽然仍然是美人一个，但毕竟不像之前那样引人注目。
“现在回家吗？已经很晚了。”齐玉问道。
“才不呢？”上官颖嘟起可爱的小嘴，说道：“你们两个打工打得很开心，可怜我一个人在家没人搭理。这几天日子过得真是太无聊了。去看看楚雷吧！那小子现在比你俩还要忙，又是架线又是抹灰。忙得连话也顾不上说。没有你们的保护，我又不敢随便上街溜达去。”
上官颖边说边做楚楚可怜状，哀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小小和齐玉大感头疼，可是又都拿上官颖没办法。别看上官颖每天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其实若是想干什么事情，那绝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说得好听点叫做坚持，说得难听点就是顽固。
不过齐玉和小小也是一样的顽固。
那就转转吧！天色虽已黑。但夜市还是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各大商场此刻距离关门也有段时间。女孩子嘛，看看漂亮衣服，看看各种的美容护肤品。时间会过得很快。
没想到三人一致反对这样的逛法。
小小：“呜呜，口袋里没有钱而去这些地方逛，简直就和让一个饥肠辘辘的人看着满桌美味佳肴不许吃一样的残忍。”
齐玉：“就是，又不买东西逛什么啊！”
上官颖：“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去到这些地方而空手而回，就连上帝也会看不下眼的。”
那到哪里去逛呢？这时三个女生才发现城市里好玩的地方非常多，但不花钱而又好玩的地方实在是太少。总不能让如花似玉的三个女孩在大街上溜达来溜达去吧！
三人是品学兼优的好女孩，而不是无业浪荡的小混混。
上官颖格格笑了起来：“原来我们无处可去啊！”
小小用力跺一脚，气道：“原来穷人连娱乐也没有，真是太惨了。”
齐玉摆手道：“也不是那样啊！我经常一个人在外面散步。也没钱啊！照样很快乐啊！”
小小哼道：“你那是半夜不睡觉，像幽灵一样在城市的黑暗中蹿来蹿去，窥探别人的隐私，发现未知的事情。可不是有乐趣。”
齐玉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上官颖道：“咱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对你能不了解吗？超人药水我要了没用。小小也不过就是玩玩罢了。可楚雷那那么多的超人药水都被谁拿去了？就算用脚指头也能猜到你肯定是在三更半夜里扮大侠。”
“或者神偷大盗什么的？”小小补充道。
齐玉叹道：“你们是不会了解在黑暗中仰望苍天俯视大地的感觉。也不会了解一个人屹立在寒风中品味孤独的感觉。”
上官颖拉拉衣服：“说到寒风，我倒感觉有些冷了。咱们还是回家吧！若是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小小突然说道：“你们不觉的周围的环境有些奇怪吗？”
上官颖：“你是指今天街上突然出现了好几个要饭的吗？”
齐玉身一转，已经将周围的环境看的清清楚楚，说道：“是啊！平常这条街上没有要饭的，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有三拨人。”
上官颖笑道：“齐玉好眼力啊！一下子就能看出这是三拨人啊！”
齐玉指给小小和上官颖看：“你看那个商场门口有一个跪在地上的黑衣少年。距离他十几米的地方也有一个稍胖的少年。他俩应该是一拨的。夜市那头有五六个小孩在追着路人要钱，这算一拨。那里，就在这条街的尽头有几个像是残疾人模样的，那是一拨的。”
小小低声道：“你们的意思是？”
上官颖笑道：“反正没钱去玩去购物，闲着也是闲着，小小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齐玉道：“惹事算上我一份。”
三人商量好后不动声色，就像平时逛街一样，慢慢的向那三拨人走去。
先看到的是那两个少年人，他们都是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只是在身前的地上用粉笔写着什么，很饿，好几天没有吃饭，求求好心人给点钱买饭吃的字样。”
两个少年年龄不大，跟小小等人差不多。像这样的年龄应该正是每天在学校里好好上课的时候。怎么会好几天吃不上饭？他们身上的衣服也不能说是破旧，只是上面沾了很多的灰尘，显得很狼狈。少年人深深的低着头，似乎这样的向众人乞讨实在是不得已。一定是突然遇到了什么悲惨的事情。
路过的行人大多熟视无睹，但还是有些好心人停住脚步，塞给两位少年几块钱或是买来面包和水，有一个胖叔叔还买来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
小小看看两位少年人，挠挠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三人继续向前走，走不了多远，几个脏兮兮的小孩突然跑过来，一手举着破饭盆一手拉住三个女孩。嘴里一个劲的说着：“姐姐，姐姐，可怜可怜我们吧！给我们点钱！求求你们了。”
这几个小孩大不过五六岁，小不过三四岁。一个个穿的破破烂烂，脸上身上到处是污迹。一个个稚嫩的小脸努力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些滑稽，但他们自身的幼小却更让人心酸。路过的人被他们拉住，心软的人总会掏出些零钱给这些可怜的人。
齐玉张张嘴，但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三个女孩继续向前走，街角有三个人，一个五十来岁的盲人在拉着二泉映月。一个白发苍苍老大娘正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一个连双腿都没有的年轻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条死鱼一样。听着凄凉的二胡声传入耳中，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和失去双腿的年轻人。人们的心中顿生惆怅之意。口袋里若是有零钱，总是要掏出来帮助这些可怜之人。
上官颖咬咬嘴唇，不发一言。
三个女孩继续向前走，离开闹市来到无人处。三个人都不说话，只是互相看着对方。
过了良久，齐玉开口说道：“你们相信吗？”
小小摇摇头，问道：“你们难受吗？”
上官颖捂住心口：“怎么会不难过呢？虽然明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心里还是不好受啊！”
小小大声道：“若是可怜他们，有钱的话就给他们些。若是不信他们，掉头就走好了。那我们三个在这里干什么？何必让大家的心不好受呢？”
齐玉叹道：“是小小你要这么做的吧！不管是可怜还是不相信，你其实是很想知道真相的，对吧！”
上官颖摇头道：“明明知道揭开伤疤会看到血淋淋，但还是忍不住。是可悲呢还是不可救药。”
小小咬牙道：“其实咱们都一样，虽然不相信这些人。但心中总是有些期盼，总觉得总会有些人是真正的可怜，我们总会帮到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虽然我们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将所有的零花钱都给了路边的乞讨者。但我们还是会帮助别人的不是吗？”
上官颖叹道：“不想让自己绝望，不想让自己的善心完全泯灭。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真正的可怜人。上帝啊！为什么有人会希望这世界上有人可怜呢？”
齐玉掏出超人药水，说道：“就是因为有了不平等才会出现善心，就是因为有人会主动的去吃苦受罪，这个世界才会变得美好。”
此刻，天是越来越晚，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而在街上乞讨的三拨人也正准备离开。
那两个少年最先离开，小小等人分别服下超人药水，借着夜色跟着二人。
路过两个少年刚才的位置时，齐玉突然看到一旁的垃圾桶上有着很熟悉的东西。凑过去一看，几袋子没有开封的饼干面包扔在那里，一袋子完好无损的包子也可怜兮兮的躺在垃圾桶旁边，和垃圾混杂在一起。
这些不都是路人买给那两个少年吃的吗？他们不是说自己很饿，好几天没有吃饭吗？大家送给他们的并不是残羹剩饭，而都是些很新鲜，没人动过的食物。不要说是乞讨人员，就算是一般人也不能这样的浪费粮食啊！
那两个少年步子很快，三人不及多想，赶紧跟上。走不了几步，那两个少年人拐进一家店里。小小三人紧跟而进，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砰砰”的声音直响，其间夹杂着好多人的沸腾声。
好热闹啊！这是间游戏房。里面全是一脸稚气的青少年。一个个正全神贯注的紧盯着面前的屏幕。射击游戏、格斗游戏、运动游戏……这里是应有尽有，包您满意。
小小等人很容易就看到那两个少年人，此时他们正端坐在一起，喜笑颜开的打着游戏。
小小等人站在他们身后半天，他们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全部的心思都在游戏上。
齐玉刚想开口，小小一把拉住将齐玉拖出游戏房。
“不要急，还有两拨人呢？”
齐玉没有吭气，只是默默的随着小小、上官颖回到街上。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路上的行人已经很稀少了。小小三人将身子隐藏在黑暗中，而街尽头那几个残疾人也慢慢的站起身来。
一辆白色面包车突然出现，停靠在路边。下来两个男子将那个失去双腿的青年抬上车，而那个盲人站起身来打开车门将二胡等器具放入车中。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也跟着上了车。
眼看面包车就要离开，小小等三人没有办法，只好跟在车后面跑着。幸好车开的并不快，而服用了超人药水的三个女生完全跟得上。
一直跑过两条街，面包车拐进一所院子里。三个女生来到大门口，看到大门紧锁。不过这难不倒三个女生，反正现在也没有人看到。三个女生很轻松的翻墙而入，来到院子当中。
院子里是一间很气派的小二楼，三个女生借着黑暗爬到窗前，看到房间里灯火通明，里面的各种陈设显露出主人的富裕。而那几个残疾人和开面包车的两个人正围坐在一张大桌子前，桌子上摆满了菜肴。
三个女生突然发现，那个盲人正举着酒杯，一点也没有眼瞎的感觉。而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此刻也很精神，完全不像之前看到的那么苍老可怜。而最奇异的是那个失去双腿的年轻人正站在桌旁和另一个人说着些什么。
“怎么可能？”三个女生互相对视，完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那年轻人得意道：“爸、妈、这两天生意不错。咱们是不是把那辆破面包换掉，咱换辆小卧车，开着也气派啊！”
被叫爸爸的那个盲人开口道：“再等等吧！现在这辆车开着不也挺好吗？钱可不能瞎花，还是攒起来吧！”
年轻人不满道：“咱们又不差这几个钱。”
剩下的话，三个女生没有听。三个女生默默无言翻墙出来。
齐玉一拳砸的路边的松树直晃，咬牙道：“他们居然是一家人！他们居然根本就是不是残疾！”
小小和上官颖想劝劝齐玉，可是又不知怎么说。三人都是一肚子火。
齐玉怒道：“还有最后一拨人，我倒要看看那几个孩子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上官颖担心道：“恐怕，事情的真相更让人难以接受。”
等三个女生回到街上时，那几个小孩已经不在了。
小小：“大概已经走了很久，我看不如明天再来找。”
齐玉：“不，今天不知道真相，我根本睡不着觉。”
上官颖：“那么齐玉你要从哪里找起呢？”
齐玉又灌下几口超人药水，一纵身上了街边的房子上。
“那几个孩子不可能走的那么快，我四处找找看。”
小小和上官颖看到齐玉像一只灵猫敏捷的跳来跳去，几步就跑的无影无踪。
小小：“齐玉现在真是身轻如燕啊！你看她根本就像个飞贼。飞檐走壁的功夫谁也及不上她。”
上官颖：“也许齐玉不应该拥有超人药水，得到特殊力量的她恐怕会惹上大麻烦。到时候反而会把她害了，还不如做个普通女孩平安呢？”
小小：“还是有超人药水好一点，齐玉的性格就算没有超人药水也一样会惹麻烦上身。现在有个超人药水，最起码她不至于束手待毙，好歹有一搏的机会。”
上官颖叹道：“也许你说得对。”
正说着，齐玉突然从空中跳下。大声道：“我找到那几个小孩了，你们快跟着我走。”
齐玉和上官颖随着齐玉东拐西拐，来到一片房子前。
这片房子很破，是属于一个城中村的。村里的村民家家都将自己的房子出租出去，皆以房租过活。
齐玉说道：“我刚才在高处看到那几个孩子走到这里的。他们一定就在附近住。”
三个女生仔细寻找，终于在最偏僻的一栋房子里看到那几个孩子。
房子里有两个彪形大汉正冲着那几个孩子发号施令。
“快点，把今天挣得钱都交出来。”
几个小孩子胆怯的将口袋中的钱都掏了出来。顿时，桌子上堆满了钞票，大多是五毛、一块的。但也有五块十块面额比较大的钞票。奇怪的是桌子上还有几个款式不同的钱包。
看样子那两个彪形大汉很不满意，凶神恶煞的骂了半天才住口，叫那几个孩子去吃饭。但有一个孩子大概是因为交上来的钱太少，被罚不许吃晚饭。
就这样，两个彪形大汉喝着酒吃着猪头肉，而那几个孩子啃着馒头吃着大烩菜。小孩子们可怜巴巴的躲到一旁，一双双看着猪头肉的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羡慕。那个受处罚的小孩则一个人站在墙角，饿着肚子羡慕的看着自己小伙伴碗里的大烩菜。
齐玉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开门就冲了进去。等小小和上官颖也冲进房间里时，齐玉已经将那两个大汉打倒在地。
“你们两个混蛋，欺负小孩子。让这么小的孩子给你们挣钱，你们有没有人性？你们这些喝人血的畜生。难道你们连一点怜悯之心也没有吗？这些孩子应该有着美好的童年，可是却毁在你们的手中。你们还虐待他们。讨不来钱就不给饭吃，还逼他们去偷。你们太残忍了，你们肯定毒打过这些可怜的孩子，你们这两个王八蛋……”
两个壮汉被打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嚎得和杀猪一样。
没想到那几个孩子突然大哭起来，纷纷叫喊起来：“你们几个住手，不要打我们的大哥。”
“什么？”齐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来救你们的，我们带你们离开这个地方，我们把你们交给警察叔叔。让警察叔叔送你们回家，你们应该和家人在一起，你们应该去上学。”
没想到那几个小孩子哭喊道：“我们不想回家，我们不想上学，我们不想离开这里……”
齐玉愣住了，突然大吼一声，冲出门去。
小小和上官颖赶紧追了上去。
齐玉一路狂奔，连跑过几条街巷才止住脚步。后面的小小和上官颖气喘吁吁的追过来。小小大叫道：“齐玉，不是你的错。”
齐玉猛的回身，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就是因为钱吗？难道就为了钱，人就可以泯灭自己的良知。难道为了钱，人就可以去欺骗别人，去欺凌别人。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快乐吗？能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亲密，能和自己的好友在一起欢笑。这就是快乐啊！这些和钱有什么关系？难道没钱就不能快乐的活着？难倒没钱就不能和家人亲密？难倒没钱就不能和好友欢笑？为什么要不择手段的去弄钱？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很难吗？好好的学生不去上学，骗钱去打游戏。连很好的食物也能丢弃。还有什么不能丢弃的？在他们的心中什么才是值得珍惜的，游戏吗？连一家人都可以扮成残疾人去骗钱，难道心里就连一点点的羞耻感也没有吗？靠着欺骗可以住上好房子，靠着欺骗可以开上小车。甚至靠着欺骗能过上非常好的生活。可是靠着欺骗可以获得别人的尊重吗？就算自己不在乎，那他们的后代呢？难道让他们的子子孙孙永世做贼吗？天下哪里有这样的父母？为什么？为什么那些小孩子不愿离开，明明那些人对他们都不好，打他们，不给他们吃饭。可是为什么那些小孩子想过那样的生活。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不好吗？为什么要去沿街乞讨，去偷去骗？难道这就是他们的未来？他们只不过是几岁大的孩子啊！他们懂什么？他们知道什么？等那些孩子长大了，还会相信善良和真诚吗？那些混蛋不光是骗了别人钱，而是毁了那些孩子的一生啊！那些孩子们长大也会成为混蛋的。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小小和上官颖默默无言，只能看着齐玉的泪水滚滚而下。
“不要，我不要这样，我不要看到人们为了钱而埋葬掉自己的灵魂。我们是人啊！不是混蛋！”
天黑压压的沉了下来，偌大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个少女凄厉的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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