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浪月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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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鬼面伊人

快活城内,正当所有人都沉醉在美酒、歌舞中时,真正的危险才开始逼近。

未有任何人通报,一队神秘人马长驱直入的进入了快活城。城门口的侍卫仿佛着魔一般,两眼只能直愣地瞪着方才红色纱轿停留过的地方。

快活宫的大殿前,来此道贺的武林人士及各方宾客都已在广场两侧安坐。宴席上的陈年葡萄酒是熊猫儿特地从西域寻来;满桌美味佳肴是紫轩在失踪前专程从余杭应天府请回的名厨所烹制;广场正中,塞外金国所进献的舞姬正伴着那绝妙的旋律,踏着凌波流动般的舞步,引来在场众人称赞的目光。

如此盛大典礼,却突然刮起一阵凉风,如梭般掠过全场。

一顶红色的纱轿子就这么凭空出现在广场之上,四名身穿鹅黄色纱衣的少女将轿子托在半空;纱轿两旁各有一名身着水蓝色霓裳的侍女,一手执着捆绑在纱轿上的锦缎,一手高托着汉白玉盘。清风撩动纱幕,隐约见到轿中坐的是位妇人,桔色锦缎华服,高绾发髻,薄纱掩面,端身跪坐。

高阶上,柴玉关眯起危险的双眼,缓缓地从尊位上站了起来,警惕地望着轿中人,有种莫名的感觉由心底而升,像是熟悉却又更多了一份恐惧。除了当年的沈天君和碧海青,如今武林已没有人能让他有这种感觉了……不对,应该还有一个,几天只身前来夜袭他的黑衣人,虽然武功不及他,但那份杀气,让他恐惧。

轿中之人轻声一笑,“快活王大寿与传位大典同在一日,鬼影门特从塞外赶来敬献贺礼。”话音才落,随即漫天飞花,呈淡粉红色的梨花瓣飘洒而落。

在场宾客一旦身体任何一块肌肤触及花瓣,便瞬间倒地昏迷。

“花瓣有毒,大家小心。”沈浪见状立刻提醒身旁的熊猫儿等人,“如果我猜得不错她应该就是梨树下的听雨人。”

花瓣落尽时红色纱轿也降在广场正中,轿中人冷冷地哼笑了一声,“不愧是沈天君的儿子,比起你父亲当年是有盛之而无不及。”

“过奖。”沈浪淡言以对,笑道:“早有听闻阁下的独门暗器‘梨花带雨’美妙绝伦,杀人于无形,今天总算见识了。”微微扫视了地上的梨花瓣,原本的粉色在落地之后随即便成了暗紫色。

柴玉关自然是被听雨人的如此架势给惹恼了,示意色使命人将昏倒的众人拖走。“既称是前来道贺,又为何出手伤人,你把快活城当什么地方了!”

“王上大可放心,那些人只不过是中了迷药,药性散了他们自然会醒。”话语之中,听雨人也缓缓起身。“只因为我要献上的这份礼太宝贵、太难得,不便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才想替你清理掉这些闲杂人等,还请见谅。”

兰花幽步轻移秀身,慢慢走出纱轿,一双美目惊人心魄。

柴玉关愣了;朱富贵傻了;沈浪微眯起双眼,这人就是他和紫轩要找的谜底,不请自来也省了不少心力。

“现在已没有外人在,你的贺礼,拿出来吧。”听雨人没有动静,而柴玉关像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步下阶梯,可越是走近一步,就越是心慌意乱。

听雨人站在红纱轿前,既不动也不吭声,只是眼眉含笑的看着他,那种眼神是如此的熟悉,心中的悸动让他不知所措。

此刻,柴玉关耐性早已耗尽,双掌向前击出掌风,洒落满地的花瓣又被强势的掌风卷起,与听雨人脸上的薄纱纠缠着,待这些纷扰渐渐散尽,出现在他面前的那张脸熟悉却又陌生,想要靠近偏又有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柴大哥。”朱唇微启,那轻柔婉转的声音徘徊耳际,让人魂牵梦萦。

简单的三个字却令柴玉关如遭雷击,愣愣地瞪着那张羞涩微红的脸庞,脑海中的片段纷扰纠结,这曾经是他的期盼,是他那个无法达到梦想,可眼下的一切……

朱七七看着听雨人,仿佛就是在看水影中的自己,呆呆地移到朱富贵的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声音颤抖地问道:“爹,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谁啊?为什么会和娘长得一模一样?”

“我也不知道。”这些问题也正是朱富贵想问的,当那掩面的薄纱落下时他也同样震惊。“但爹能肯定,这个人不会是你娘。”

“你究竟是何人?”柴玉关一片茫然,眼前浮现着无数画面,从与媚娘相遇、熟识,到分离,所有画面交叠重复。强压着心中悸动,佯装镇定地怒吼道:“快说!”

“柴大哥,你用得着对我这个女流之辈如此动怒吗?”听雨人依然是那样柔和,不急不忙的娓娓道来,“你我曾在细雨中品茗,寒夜里对饮,和风下泛舟——”

“媚娘早在十九年前就过世了,你如果是想冒充她,那就打错了如意算盘。”柴玉关眼中充满了血丝,心中的怒火早已蔓延开来。

“媚娘,冒充!我才不稀罕呢!”听雨人冷声笑道:“在外人眼里,你心中就只有媚娘,把她当成宝。可是谁又知道,媚娘也只不过是一个替代者,因为她对你曾对你悉心照顾,所以让你产生了错觉,在她身上寻找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因为和那个女人比起来,媚娘是柔弱似水的,能让你为所欲为。”

“阁下莫非就是……”柴玉关心中已有了答案,只是依然有些猜疑。

看着眼前这些人皆是疑惑重重,得意的味道从听雨人的心底而升。这几十年来她一直问自己,她究竟哪一点不及媚娘,为什么她从小就得因为媚娘而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但遇到柴玉关以后,她终于能真心笑出来了,即便李媚娘能得到再多,也不过是可笑的悲剧而已。

“在这世上,确实有个人和朱夫人长得一模一样。”沈浪从一旁站出来,所有的事情他也猜了个大概。“敢问阁下,可是当年天圣宫五大圣女之一的空圣女——李月嫦。”

“沈岳,当初没能杀了你真是我最大的失误。”李月嫦带着那一抹诡异的笑容飞身到朱七七跟前,又转过头对着柴玉关,道:“柴大哥,七七确实拥有你们柴家的传家玉,可也不见得她就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有没有想过她的生父有可能还就是朱富贵。”

“你胡说什么啊?”听了李月嫦的这番话,朱七七是第一个站出来反驳,“你要是没有证据,就最好不要在这里乱说话。”

李月嫦娇俏一笑,同一张脸,她的笑似乎比起朱七七更为动人,“证据吗?他认了你这个女儿也不过仅凭着与李媚娘的一夜风流罢了,如果那晚的人不是李媚娘呢?”

“你是不是有病啊!年纪一大把了,还不知羞耻的来这疯言疯语。”朱七七被李月嫦的话给逼急了,再也压不住满肚子的火气。“再说了,我认不认他管你什么事,你这个不要脸贱女人凭什么插嘴?”

“你不是不想认这个满手血腥的魔王吗?原来并非如此啊。哦……我忘了今天可是你的继位大典,看来你舍不得的不是这个所谓的爹,而是快活城的城主之位置吧。”李月嫦的脸上仍然挂着浅笑,朱七七的骂言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柴玉关愕然地看着朱七七,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和李媚娘有着同一张脸的女人,如果二十年前的那一晚不是李媚娘,那朱七七就没有可能是他的女儿。难道说二十年前的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从他和李媚娘相识的那一天起,所有事情就已经是个错误的混乱。

“何必猜来猜去呢?滴血验亲不就什么都清楚了。”李月嫦拿起桌上的酒杯,送到柴玉关面前。

“本座早已认定的事,何须多此一举。”柴玉关虽是嘴上强硬,眼底却有难掩的疑惑。

李月嫦轻嘲笑道:“怎么,武林称霸的快活王也有怕的事。”她今天就偏要送他一个最大的打击。

“有什么好怕的,和血就和血。”在朱七七的大声叫嚣中已经没了那份理直气壮。“等证实了你是一派胡言,我再来慢慢收拾你。”

就在所有人都为朱七七的身世迷惑时,沈浪却发现听雨人身边似乎少了两个人,之前托着白玉盘的两个侍女不见了。“猫儿,有些不对劲,李月嫦来此应该另有目的,之前紫轩送来的千咒剑放在什么地方。”

“神仙居的暗室中。”沈浪问得急,熊猫儿也答得快,竟忘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上次你和七七藏身的暗门后有一条通道,连接着快活城中的禁地。”

“我先去看看,你在这边守着。”沈浪曾听紫轩说过,千咒剑中藏有莫大的秘密,恐怕李月嫦是为了此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