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浪月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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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荒漠冥舟

致雕工,绝美白玉器具,装盛着诱人佳肴。

边城小镇这夜,只有出其意料的静,静的离奇、静的古怪。

而眼前的一切更全然出乎他们的想象,这桌佳肴究竟会是谁准备的。

人呢?

那些生活的在镇上的人去哪了?

虽然他们并不一定就真是边城的居民,可是能在一夜之间,不惊动他们任何人的情况下消失的如此之快,且又无影无踪,的确让人难以料想。

“都站着发什么呆啊。”卓武丞倒是兴致十足为自己斟了杯酒,“如此美酒佳肴浪费岂不是可惜了。”

“你这也敢吃啊!”熊猫儿夸张地看着卓武丞的动作,这些来历不明的食物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下毒。不过看着卓武丞独享美酒,他肚子里的酒虫也开始蠢蠢欲动。

熊猫儿这进退两难的表情,倒是引得沈浪一笑,“猫儿,这么好的美酒你真舍得不尝尝。”

“对啊,既然是请我们来,就不可能这个时候要我们的命。”紫轩也跟着沈浪坐下来,“听雨人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们的命还是稳当的。”

“早说嘛。”熊猫儿也不客气地坐下,大半壶酒下了肚,才发现宋离站的远远的,对这一席佳肴毫无兴趣。用袖子擦了擦嘴,走到宋离跟前笑道:“本来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应该喝酒……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百年好酒,不尝尝可惜了。”

宋离只是冷冷地转过头,不给熊猫儿半点反映。

“他是怪人,就随他吧。”卓武丞并非想挑拨离间,虽然他自己也不是直肠直肚的人,但是比起半天没反应的宋离,他还是比较喜欢和熊猫儿这种人做朋友。

酒足饭饱后,众人离开了客栈,踏上了那无边荒漠。

大漠光景满苍凉,山长水远路迢迢。

过客怯独行,征鸿恐孤飞。

四周都是黄沙,若非听雨人特地在边城留下了领路的骆驼和地图,想走出这沙漠还不如去阎王殿来得容易。

“这种路,就算是让我走上十年,都还是不认得。”曲千秋终于忍不住的抱怨起来,“再晒下去,我就快成咸鱼了。”

没有人理会曲千秋的抱怨,因为他们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漫天黄沙中,隐约看到有琼楼玉宇向他们行来。

顺着他们的方向望去,曲千秋立刻一脸惊惧之色,张口结舌,半晌才出声道:“船……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行船?!”

如风疾驶的船越是接近他们就越是缓慢,伴随着满天鹰唳,渐渐停了下来,就停在他们十步之遥处。

遮天蔽日的黄沙消退,他们才算是真正看清了这艘沙漠行舟。

原来这船是由十七只健硕的骆驼载驮,舱门开启,出来的是两条幽灵般的白衣人影,他们全身都藏在白袍白巾里,就连眼睛处都遮着白纱。

“难道这就是谣传已久的荒漠冥舟。”紫轩在碧海青的手札上看过荒漠冥舟的记载,它是鬼影门横行沙漠的至宝。

阴冷的笑声之后,其中一个白衣人道:“主人吩咐我们来接诸位前往九重天。”

如此娇柔的语声,此人定是个女子。

卓武丞微微勾起嘴角,眼里浮现出了丝丝笑意。这人虽然裹得密不透风,但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万千愁绪无从掩,几番****真难辨。

不拾往日欢,只知青丝断。

“如此佳人却要糟蹋在无情荒漠,真是可惜了这剔透冰晶。”卓武丞上船之前的话让千里冰心情起伏难定,从来都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认得出她的声音。

在听雨人的眼里,她和百里霜,还有所有人都一样,只不过是件可有可无的物品,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会像蚂蚁一样被捏死,结束他们的生命无需留情。

船上,安排了他们的房间,又吩咐下人备上酒菜,一切都交代妥当后,千里冰才回到自己的房内休息。

面前是布满花瓣的香汤池,衣衫褪去,她的背上也是满布伤痕。和白飞飞的不同,应该说她的伤痕是狰狞恐怖,死黑色的背上遍布被毒蛇嗜咬过的印记,如地狱里的妖尸,让人不敢接近。

而在另一个房里,紫轩正倚窗而望。

外边的景色不再是单调的无边大漠,冥舟已经载他们进入了一片岩群,大小不同,石色各样,姿态千奇,有的如石峰排云,高入凌霄直插苍穹,有的像是上古洪荒的妖魔,静静盘踞于此等着吞噬大漠的过客,仰望苍天之上还有苍鹰秃鹫嘶叫徘徊。此行不像是要去凡尘的九重天,倒像是正在前往渤海深渊,坠入万劫不复的无底归墟。

岩群似乎没有尽头,前路不知还有多久。

夜色降临,也许连明月都惧怕这片冷漠无情又无边际荒漠,才隐没于云层中,只能透着淡然无力的光。

回顾过往那些生生死死,莫名的揪心之痛穿过紫轩心头。深沉寂静的暗夜能将人心中的恐惧无限扩大,深吸了一口气,紫轩关上窗户,回到内室为自己烫了壶酒。热酒并没能帮她驱寒,反而让她更加难受。

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直到酒劲上头。

一时间,甜蜜、痛苦、悲伤、无助……所有的情绪纠结交杂,如大浪洪潮般的吞噬她。

闭上眼,平复那阵朝她猛袭而来无限恐惧,不只过了多久,当她听到动静再睁开双眼时,眼前出现的人竟然是沈浪。

“你没事吧?”蹲在她身旁,心痛地看着一脸无助的她,才又解释道:“我来叫你出去吃饭,但你一直没有应我,是怕你出事,才会闯进来。”

半醉的紫轩只是看着沈浪,眼眶闪动着泪光。

这些压抑、忍耐让沈浪无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紫轩又再一次的和白飞飞交叠,她们一样是选择了将自己冰封起来,就算近在咫尺,却也像是相距天涯。

他不愿再迟疑,只想将她拥入怀中。

她真的好累,冷静坚强只是虚伪的假象,身心疲惫她已经支撑不下去。依偎在沈浪怀里,她为自己无声无息的哭泣,任奔流不息的泪水发泄心中压抑已久的痛。

“我好累……我不想再一个人了……”这怀抱是如此的熟悉,但她又能拥有多久,依靠多久?

“我知道。”撕破伪装的她只是更加揪痛了他的心,不知不觉间加重手劲,紧紧抱着紫轩,“不要怕,我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如果紫轩愿意,他会永远守护她,不再让她经受任何风霜之苦。

紫轩能确定这是沈浪的怀抱,但是沈浪能确定他抱着是谁吗?

是紫轩、还是她身上那个白飞飞的影子……

这一夜的静静相守,沈浪没有给紫轩任何承诺,紫轩也没有任何要求。

隔日清晨,耀眼的晨光照进冥舟,紫轩在苍蝇秃鹫的嘶叫声中醒来,环顾四周,沈浪已经离去,而冥舟似乎也停滞不前。

“船停了多久了?”当紫轩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所有的坚强与冷静。

“就连千里冰和百里霜也不见。”难得卓武丞在这时候都还是一副悠闲自得、把握十足的样子。

“看来我等已到鬼影门。”沈浪也依旧从容自然。昨夜的一切就像微风拂过水面,的确发生了,却又无从可寻。

或许,沈浪和紫轩有着独特的默契和相信,不用太多言语,他们已有了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