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浪月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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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乐极生悲

天下首富的女儿出嫁,那排场自然是非一般盛大,婚礼壮观到了极点,可比得上皇家的嫁娶。

迎娶队伍还没到,街上就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镶金的花轿上扎满了珠花彩球,朱七七凤冠霞帔珠围翠绕,前呼后拥的上了轿子。

婚礼队伍浩浩荡荡,乐队一路上吹吹打打锣鼓喧天,鞭炮更是震耳欲聋。小泥巴和桐儿作为朱七七的陪嫁丫头,也是满身珠翠,一左一右扶着轿子随缓缓前行。

迎亲的队伍里有仁义山庄的三位冷爷,送嫁的队伍里更有快活王坐下的酒、色、气三使。在这热闹非凡中,他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却各怀心事,忐忑不安。因为谁都看得出骑马行在最前方的沈浪,毫无新郎该有的激动与喜悦,只是面无表情中带着肃穆。会让熊猫儿送嫁,是因为快活王担心一大早就不见身影的百灵,指不定会帮着紫轩做些什么,而山佐天音的神情也特别古怪。

花轿被抬进仁义山庄,该是让新郎踢轿门的时候,三位冷爷推着傀儡般的沈浪向前。

就是这瞬,忽有人影闪入,两名铁骑兵被搁到在地,凤血鸣和卓武丞手持长剑,分别挡在了三位冷爷及酒、色、气三使得前面,堵在庄门口的围观者,也慢慢向两侧散开。

“天下竟有儿子成亲,却不让亲娘参加的?”来者正是唐素绫。她以影子夫人的身份,带着坐下的掌灯人和护莲人威风八面的驾临仁义山庄。

三位冷爷相互对望了一眼,知道这是来者不善,无论如何要立时阻止,免得让一场喜事闹得尴尬狼狈,落个满堂不欢。和他们三人比起来,山佐天音与熊猫儿却都暗暗松了口气,一个是为了紫轩,一个是为了沈浪。

没有给冷家三兄弟说话的机会,唐素绫走到冷大身边,低声道:“你们三个姓冷的,如果不想多生枝节,就最好站到一边,别出声。”她这话说得轻声也平淡,却有让人不寒而栗的震慑。

唐素绫的出现引来了正道各派的窃窃私语,有点年纪的人都知道她是当年天圣宫的大弟子;年轻点的也听过影子夫人的威名。

“儿子,你愣着干嘛,快踢轿门啊……”唐素绫对沈浪说的这句话听似简单,实则不然,因为在她眼中含着别有意味的笑。

新郎踢过轿门,喜娘请新娘下轿,可是轿帘一掀开,轿中情况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在喜娘掀起轿帘的一刹,沈浪脑海中尽是当年初见白飞飞的情景,此时他又再一次惊讶的见到了白飞飞,只是有点奇怪,有点诡异。

轿中的朱七七像是被人点了穴,一动不动地直直坐着,手中抱着白飞飞的灵牌。

没错,这就是昨夜白飞飞让如意送上的第一份大礼,也是百灵挣扎后所做的决定。

沈浪虽然满脸愕然,却在看到唐素绫得意的神色后,由心底升起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想尽办法的通知唐素绫前来,无非也就是要婚礼无法举行,只是她的手段似乎太过极端。

眼见情况不妙,三位冷爷也不顾的其他,拉开架势欲摆脱钳制。而凤血鸣受唐素绫的暗示,也没有多加阻挡,反将长剑收回鞘中。

三人急忙上前帮朱七七解穴,扔开白飞飞的灵牌,又催促喜娘快快让两位新人入礼堂、拜天地,素不知他们的催促只是加速了婚礼变成闹剧。

喜娘朗声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且慢!”唐素绫喝住了喜娘,“朱姑娘的令尊都没到,这高堂如何拜的。”这话一出,全场宾客又是一片哗然。

“各位不用猜了,这位姑娘可不姓朱,她姓柴!”凤血鸣故意高声说明,“她是快活王柴玉关的私生女,快活城的新财使!”

“不错。”此时,乔装混在宾客中的如意也接着说道:“如没有这一层身份,她又怎么请的动快活王坐下酒、色、气三使送嫁!”

这就是白飞飞送上的第二份大礼,准确说是给朱七七的回礼,让她也体会一下,被人揭穿身世,而毁掉前路的伤情之痛。

强忍着脾气的朱七七,终于憋不住了,一把扯掉喜帕甩到一边,转头指着唐素绫:“你害死我爹那笔账都还没有和你算,现在还敢带入来这搅局。”转身又指着凤血鸣喝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胡说八道。”

“哎呀!新娘自己掀开喜帕可是大不吉利啊!”喜娘尖声叫到,连忙捡回喜帕要为朱七七盖上,却被一把推开。

对于朱七七的责骂,唐素绫不怒反笑,因为朱七七的反应正中她下怀,说了一句最不该说的话。

朱富贵死在快活城虽是人人皆知的事,但是杀死朱富贵的真凶是谁,江湖中传言甚多。

贞洁烈女,岂能下嫁杀父仇人之子!仁义山庄作为正道盟主,少主又怎能娶个江湖恶徒的女儿?更何况这女人的生父还是当年杀害老庄主的仇人。

所以说,朱七七这句责骂是骂错了。

“有人说江湖对快活王的恶名传言甚多,却不见有何实证。那只是因为他身份太多,混淆蒙蔽了世人而已。”唐素绫这平静无波的声音响彻大厅,“凤血鸣,把你知道的故事说给在座的各位前辈听听。”

“是。”凤血鸣挑起细眉,邪邪一笑,从梅降雪手中接过一幅长卷,清晰地念出上面的记载。

快活王柴玉关:原名柴亮,鄂中巨富柴一平的幺子,其母李小翠本是天圣宫弟子,后私逃出宫下嫁柴一平做了第七妾,所以就算柴亮再得父亲的喜欢,因为庶出,所以无法继承家业。十四岁那年其母因病早逝,大娘借口要他为母守孝,将他赶至寺院,哪知柴家三十余口竟在一夜之间全数暴毙,柴亮因此而接管了万贯家财;富可敌国的他却终日与下五门之一的“鸳鸯蝴蝶派”混在一起,不到三年就败光了所有家财,无奈之下他只好出家为僧;十七岁时,他曾为少林寺的火工僧,因偷武学秘籍而被逐出;离开少林后,他改名为柴英明进入“十二连环坞”,被天南一剑史松寿收为门下,但他恶习难改,竟与史松寿的宠妾金燕私通,席卷了史松寿全部家财,因而被十二连环坞逼得无处容身;重伤的他只好扔下金燕独自躲进天圣宫,又因他意图玷污天圣女碧海青而被驱离;之后他又与金燕重遇带着她远走关外,并改名柴立……为了能进入“七心派”他将金燕送给了有****之称的七心翁,十年时间在他学会七心派所有武功后,便暗杀了七心翁和金燕,柴立再次更名为柴玉关,重回中原武林……初期他以仗义疏财的侠士身份出现,甚至被两河英豪称为“万家生佛”……地位稳固后,他扫平十二连环坞,重创史松寿,名震天下……创建快活城,自封为快活王!

历年罪状,皆被记录于上,一条不落。

这份厚礼是唐素绫送给沈浪的,能解一时之围,也永绝后患。

难道真的是物极必反?

朱七七最开心的日子,却也是最痛苦的日子。

面对武林正道的那些异样目光,她有口难辨,快活王的确是她的亲爹……可是她又何其无辜,既然无法选择出生,又为何要她来承担罪过……

从最欢喜的云端跌入地狱,原来只是在眨眼之间。

“你早就知道我是快活王的女儿,我只问你……今天你还要不要与我拜堂?”朱七七满面泪痕的走到沈浪跟前,她多希望得到的回答是肯定。

沈浪没有出声,是三位冷爷帮着打圆场,他们依旧希望婚礼顺利完成。

“仁义山庄没有主仆之分了吗?”面对那三个极力挽回场面的人,唐素绫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度却让冷家三兄弟不敢再多言半句。坐到正厅主位,她悠闲地喝了口茶,语带讥讽地笑道:“说好听的,你们是山庄的掌事,说难听的,你们和庄前庄后的下人没什么两样,少主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摆布!”

“那你又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管我和沈浪的婚事。”朱七七转身走到唐素绫面前,狠狠地将其手中茶盏一掌扫落。

“我和仁义山庄是什么关系,确实还没弄清楚,可那又如何?”冷声一笑,唐素绫带着那傲视一切的霸气缓缓站起身,望着那些宾客郑重地说道:“在场的人都给我字字句句的听清楚,沈浪是我唐素绫的儿子,只要有我活着一天,她朱七七就休想踏进沈家的门!”

面对母亲撂下的狠话,沈浪却是由始至终都没出声,朱七七当然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恨在心里。

“好……沈浪是你悔婚负我……”朱七七一咬牙,取下头上的凤冠,重重摔在地上又狠狠地踩了一脚,“我们朱家……日后就与仁义山庄恩断义绝,快活城也会和仁义山庄势不两立。”扯掉身上的所有装饰,哭着向庄外跑去。

见状,熊猫儿和宋离连忙追了去,而山佐天音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却没人注意到。

一场喜事被闹得这般收场,朱家的人和三位冷爷固然是颜面无光,前来道贺的各派宾客也觉十分无趣,很快就纷纷尴尬着离去。

仁义山庄自然是有一番收拾,而且每个人的心里都多了一根刺。

汾阳城的另一处,朱家的宅子里,能摔能砸的东西都毁在了朱七七手中。

疯狂发泄后,筋疲力尽的她把自己锁在房里,趴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李月嫦不知是什么来的,不过看样子她是一早就等在这了。

“傻孩子,姑姑早就提醒过你,沈浪靠不住……”坐到床边,轻轻拍着朱七七的肩头,又柔声道:“男人都是没良心的,现在你总该看清楚了吧。”

朱七七抬头看着李月嫦那一脸的怜爱,猛地扑进她怀里抽噎着:“我要沈浪后悔……我一定要沈浪后悔!”

“你放心,只要你听姑姑的话,就定能一雪今日之耻……”李月嫦在心里笑道:唐素绫,你的确是帮了自己的儿子和紫轩,但你更是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