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敌人
三天三夜的大考过后，出了考场大门还能分清楚东南西北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为了让饱受煎熬的身心达到放松，崇文馆全体学员齐聚酒楼，放情欢乐，场面那叫一个热闹。
金月亮站在桌子上兴冲冲的对着一屋子的人指手画脚，大呼小叫，“我当时吓坏了，还好没把考题告诉你们，不然现在还不得被你们给吃了！”
“那倒不至于，顶多就是让你喝一杯为先生特制的茶！”
“不对，应该是一桶！”
众人大笑。
金月亮接着道：“还有还有，我去给老程送吃的，怎么那么巧，刚好和皇上走了个对面，我一看，坏了！要是让皇上看见我给老程从东西，那他不就完了吗，所以我就把篮子往房顶上一扔，等皇上走了再去找，结果你们猜怎么样？”
“怎么样？”众人好奇地问。
金月亮大笑道：“我找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我当时一着急，把篮子扔到隔壁那个房间去了，那里面的书呆子正顶着头上的大包瞪着那篮子摇头晃脑地感叹呢：怪哉怪哉，考场里竟有如此待遇，莫不是在做梦乎？
众人狂笑，酒喷得到处都是。
“后来怎么样了？”
“那还不容易，把他打晕了呗！”
“哈哈哈……”
笑闹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悄悄地把金月亮拉到一边，“小金子，这次多亏了你帮忙，我爹才能顺利的侦破少女失踪案，我敬你一杯。”
“好说。”金月亮问道：“那老道怎么样了？”
“判了个斩立决，已经给砍了，死的时候还抱着个香炉不放。”
“道士可不就是喜欢这些东西吗，一起埋了就完了，为你老爹立功，干一杯！”
众人说笑间，木子仇的随从——那个昆仑奴，突然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去注意一个昆仑奴，只有木子仇将他扶到了旁边的房间里，“我去叫大夫！”
“大夫来了！”木子仇话音未落，金月亮就出现在门口，她一进来就把门一关，随便拉了张椅子坐在昆仑奴的对面，“他不是生病，是中毒了。”
木子仇和昆仑奴皆是一惊，木子仇道：“你能肯定？”
“当然！”金月亮很有把握地道：“因为这毒就是我下的！”
昆仑奴立刻抓起桌上的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木子仇道：“小金子，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金月亮微微一笑，用两根手指轻轻弹开脖子上的剑锋，昆仑奴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木子仇！”金月亮轻道：“‘木’字加上‘子’字是一个‘李’字，李仇，这名字可不好，杀气太重了！”
木子仇脸色一沉，“你说什么？我姓木，不姓李，你先把解药拿来。”
“没有！”
“你——”
“这只是给你们一个警告。”金月亮冷道：“不要以为蒙上脸就没人认识了，更不要以为随便找块磁石把针吸出来就没事了，如果你们在继续做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不会要你们的命！”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想你对我们有些误会。”木子仇道：“我木家在苏州也算是名门望族，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调查。”
“是吗？”金月亮冷笑着，“苏州虽大，但是姓木的名门望族却只有一家，将你的画像拿给木家人看，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你真是木家人吗？”
“我是木家的远房亲戚，两家已经多年不曾来往，他们当然不认识我。”
“可是据我所知，不管是亲是疏，每一个木家人的身上都有一朵木棉花的刺青，你身上有吗？”
房间里好安静，从外面传进来的笑声似乎正在渐渐淡去，唯一可以听见的就是房间里每一个人的心跳声。
不久后，木子仇终于缓缓开口，“你想怎么样？”
金月亮站起身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别、碰、他！”
木子仇攥紧了拳头，恨道：“血海深仇，不可不报。”
“你不会成功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你为什么要站在他那一边？”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理由。”
“这么说，你是要与我为敌了？”
四目相对，空气中迸发出令人窒息的火花。
过了很久，木子仇终于再次开口，带着一丝希望问道：“你不会与我为敌的，是吗？”
金月亮看着他，没有回答。
“这么说，我们的朋友是做到头了？”他倒了两杯酒，颤巍巍地端起其中一杯，“也好，喝了这杯酒，你我从此便是敌人。”
金月亮端起另一杯，举到与视线平行的地方，透过平滑的杯口看着木子仇的眼睛一叹，“在我金月亮的朋友里，跟我拆伙的，你是第一个。”
木子仇一把抓住她的手，“是你逼我的！”他的力气很大，杯子里的酒洒出来打湿了金月亮的手。
金月亮摇摇头，叹道：“不是我，是你自己把自己逼上了一条绝路，如果——”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如果你现在回头，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不可能！”木子仇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那就别让我找到证据，否则……”金月亮放下酒杯，将手伸到木子仇面前慢慢握成拳，冷道：“我会亲手杀了你。”
手掌握成拳头的一瞬间，木子仇在金月亮的掌心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图案，他吃惊地瞪着金月亮，像是在和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原来？原来！……也许、你我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成为敌人。”
“贩贩贩”
银星在门外叫着，“小金子，快出来，就等你了！”
“来了！”金月亮将一粒药丸放在桌上，推门出去的那一刻，她回过身来冲木子仇一笑，“忘了告诉你，木家的人从来不刺青。”
“贩贩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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