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江湖客的烦恼
科举考试过后不久就应该是武状元比武考试的日子，可是就在比武的前一天，长安城里突然下了一场雪，皇上心血来潮，想到御花园去看看雪景，溜达溜达，这一溜达可不要紧，被地上的积雪滑了一个大跟头，以标准的倒栽葱姿势一头扎进了雪堆里。
各位看官要说了：不就是雪堆吗，没事。
如果只是雪堆当然没事，可要是雪堆里还埋着一块大石头呢？
当一群宫女太监七手八脚的把皇上从雪里拉出来的时候，被树枝划破的细小伤口先忽略不计，光是脑门上那如雨后春笋一般凸起的那硕大的一个包，就已经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了！
太医一批又一批地被叫进了宫，灵丹妙药一瓶接一瓶地往脸上抹，当金月亮闻讯赶到的时候，只见皇上的“龙颜”已经被各种药膏涂得乱七八糟，就像一个调色盘。
这副鬼样子是说什么也不能见人的，但是爱热闹的皇上说什么都要亲临比武现场，没办法，比武只好拖一拖，这一拖就拖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冬去春来。
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皇上带着金月亮，银星和宝盈在御花园里溜达，哦，是散步。金月亮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地跟在众人身后，她今年的春困反应特别强烈，对她来说，春天就是睡觉天，她几次要回去睡觉都被宝盈拦住，拉着她东看西看，不停地闲聊，她坐在那里闭眼听着，不时地打瞌睡，直到听见“啪！”的一声。
皇上怒道：“他们想干什么？”
金月亮一惊，紧张地跳起来四处看看，“怎么了？怎么了？刺客在哪里？”发现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干笑了两声，“嘿嘿，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坐下来小声问宝盈，“怎么了？”
宝盈忍着笑小声道：“好像是有一些人在宫门外闹事。”
“闹事？”金月亮的声音大了几分，“为什么？”
皇上听见了，气道：“他们想知道比武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等这个武状元已经等不及了！”
金月亮又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那还不好说，现在就让他们打，往死里打，最后剩下谁，谁就是武状元。”
“你以为是街上的混混打群架呢？”皇上道：“这些江湖人是好糊弄的吗？”
“江湖人？”金月亮一愣，江湖人怎么会明目张胆地和朝廷作对？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跳起来就跑。
银星大叫，“你干什么去？”
“去看看。”
“我也去。”银星追上去。
身后响起皇上的声音，“别闹事——”
玄武门外，一群江湖人士板着脸抱臂而立，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盯着紧闭的城门，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
金月亮和银星站在城楼上。
“他们已经这么一动不动地站了快一个时辰了。”银星有感而发，“看见了吧，这才叫功夫呢！哪像你，刚刚扎个马步就开始晃悠。”
“你好？”金月亮白了他一眼，“知道的是扎马步，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少爷您在那里蹲马桶呢！”
“蹲马桶怎么了？蹲马桶也是一门学问，有些人连马桶都蹲不好呢！”
“哼，我就不信他们真能一动不动！”金月亮说着从城墙上拆下一块砖，照着下面一个人的脑袋就扔下去，那人头也不抬地往后退了一步，城砖打在他脚边，碎了。
金月亮一脸兴奋，“你看你看，动了吧！”
又一块城砖被拆下来，银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也来一块。”
“瞄准了再扔。”金月亮指着人群里一个白胡子老头道：“就那个吧，那个看着顺眼！”
银星手里的砖头“嗖——”的一声飞出去，却在半空中被一股强进的内力打个粉碎。白胡子老头抬起头瞪着两个人冷道：“来者何人？”
金月亮反问，“躲者何人？”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
“哪里来的白毛老儿？”
“放肆！”白胡子老头突然一跃而起，手中长剑出鞘，一股令人窒息的剑气排山倒海地向金月亮逼过来。
“放肆的是你！”银星向白胡子老头轻飘飘挥出一掌，这一掌无声无息，就像是对着老朋友挥手一样。
白胡子老头人在半空中，不屑地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话未说完，突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迎面袭来，他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重重摔在地上，一口血染红了身下碎裂的地砖，然后——不动了。
金月亮吐了吐舌头，大声道：“这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白面客，你这么不给人家留面子，小心人家做鬼都不放过你！”然后又压低了声音冲银星一竖大拇指，“干得漂亮！”
“过奖。”银星回了金月亮一个坏笑，冲躺在地上的白面客一抱拳，“不好意思，是我失手了，下次一定注意。”
一招，只有一招便将江湖上一个绝世高手打的口吐鲜血，不知死活，在场的江湖人士都惊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再敢轻举妄动。
银星和金月才从高高的城楼上一跃而下，轻如鸿羽般落在众人面前，银星一脸严肃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皇城外聚众闹事，你们眼里还有皇上，还有王法吗？”
人群中站出一人，“我们只是想问问这武状元到底还比不比了？老是这么拖来拖去的，朝廷是不是在耍我们？”
金月亮冷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改变比武时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各位能够理解。”
“我们理解你们，可是谁能理解理解我们啊？来长安这么久了，吃的住的都这么贵，我们带的盘缠都快用完了，再等下去，我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金月亮道：“没有钱你们可以去挣啊，长着两只手是干什么的？”
“你说得轻巧，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上哪去挣？”
“扛大包还需要熟人熟路吗？”
“放肆！”又有人站出来，“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全都是江湖上相当当的大侠，你居然让我们去扛大包？！”
“大侠也是人，是人就要吃喝玩乐，吃喝玩乐就要有银子，没银子就要去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不懂吗？就算是个贼也得通过自己的劳动才能有收入，你们不干活还等着天上掉馅饼啊？”
“那、那也不能让我们扛大包啊！”
“扛大包怎么了？不偷不抢，挣的是一份干净钱！”
又有人道：“就算银子的问题解决了，那比武什么时候开始啊？总不能让我们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吧？”
“这个好说。”金月亮把银星往前一推，“他就是上届的武状元，那么谁能把他打趴下谁就是这一届的武状元，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银星冷不防被金月亮推出来，正要反对，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大汉，举着两只脑袋大的铜锤，脸上的表情可以被理解为：我不服你。
金月亮不给银星开口的机会，一指那人，“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大汉把手里的铜锤用力一敲，大声道：“通天太岁，巴郎虎！”
金月亮想了想，“就是十年前被程大将军打个半死的那个巴郎虎？”
大汉怒道：“那是死胖子耍诈！现在老子江湖排名第六，一锤弄不死他！”
“才是第六啊？人家白面客可是第四呢！”
“那是大伙看他岁数大了不容易，让给他的，说起真本事还得是我！小子，看你岁数还小，我让你十招，动手吧。”巴郎虎说着摆出一个应战的姿势。
银星无奈地看了金月亮一眼，从腰带里抽出一把软剑，迎风抖开，“江湖第六，可以玩玩。”
人群里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七星追魂！”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银星的剑上，剑身上刻得北斗七星图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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